如果不仔细看,很可能会以为这是一堆红色的丝线,但是当我用手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些东西在不停的拱着,好像在来回挣扎一样。
旁边的邢老三看见,二话不说直接抡着穿着防水靴子的腿,一下子就把这一堆红色的虫子踢回到河面里面。
“哼,年轻人鬼神不敬,现在见识到了吧,这种东西叫做尸骨虫,就是专门啃漂子的,而且尸骨虫这种东西,上面都带着病毒,搞不好两下三下就能撂倒了你小子,今天你没事儿算你走运,下次就不一定了,小子我劝你,别太嚣张,要不然不用这帮老前辈们指点你,你自己就交代了。”
邢老三说了一堆,说实话我感觉自己挺冤枉的,我并没有挑战他劝慰的意思,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是恨上我了。
船只继续前行,不过奇怪的是,这时候河面忽然起了大雾,看上去迷迷茫茫的,邢老三走到船头看了半天,就让人站在那里用望远镜继续朝前看。
“不行了,今天河面上能见度太低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邢老三说。
四爷没有说话,看着高老师,意思是在问高老师今天怎么样了,高老师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反正今天仪器设备已经不灵了,我看继续这样也没有什么意义,要不然就先撤吧,回头再说。”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候,就听见船舷下方传来一阵阵敲打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有人在用钝器敲击船身。
经历了这些事情,现在大家的神经都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沿了,四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那两个保镖跑到船舷边上,很快大喊一声:“水下好像有人!”
这一次我也跟着跑过去,却被赵东雅一把拉住;“自己几斤几两掂量不清楚吗?这种事情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说着,赵东雅也跑向船舷边上,虽然被拽住,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凑到一边就看见,水下那些东西,影影绰绰的好像有着人形轮廓,但是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从下面不停的抡着一堆褐色的棒状的东西,在船身上面不断敲打着。
我当时就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这他妈算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什么邪门儿事情今天都碰见了,先是遇见漂子,然后发现平家蟹,也就是邢老三他们说的鬼脸自,再往后就是仪器忽然出问题,现在居然有遇见了这种怪东西。
“完了,完球了。”邢老三神色呆滞:“我早就说了今天不能出航船,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闯到鬼门滩来了。”
听到邢老三这么说,四爷和赵东雅大吃一惊,我看到赵东雅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小书,看了片刻说道:“你说的鬼门滩,是不是时隐时现,传说中水鬼从下面伸出手,击穿船只然后让船只倾覆的这种现象。”
“那还有什么说的,今天不就是碰上了吗!”邢老三大怒:“四爷,不是我说你,我早就说今天要出事儿,你就是不信,测量水文什么时候不行,一定要在今天,现在大家全得交代在这里了。
刚才出现的漂子还有鬼脸子,根本就是对我们的警告,我们早就该回去了,现在拖拖拉拉弄到这时候,想回去也回不了了。”
四爷脸上的横肉抽了一下;“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间能有这么邪门的事情,你们几个给我去看看,把咱们的家伙带上,甭管是什么水鬼还是水神,先崩他一梭子再说。”
四爷说完,我就看见那两个保镖直接跑进船舱里面,很快就拎出两只黑色的打包,我之前以为这里面装的就是高老师要用的仪器设备,但是看到他们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几支崭新的卡拉什尼柯夫冲锋枪,也就是传说中的AK47。
这两个保镖很娴熟的拉动枪栓上膛,走到船舷边上,对着下面的那些褐色东西就是一阵扫射,子弹激荡起来的水花让现场变得雾气蒙蒙,在原本就有些氤氲的河面上,搞得好像恍如幻境之中一样。
两个人看上去配合的非常默契,他们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浪费子弹,而是相互掩护着,交叉开火,每个人快要打完弹夹里面的子弹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会趁机冲上来开枪,掩护另一个人换弹药。
一番扫射之后,我看见下面的那些褐色东西当场就被打崩了,那种质感却并不相识什么生物,反而更像是一些岩石之类的东西,感觉硬而脆,感觉怪怪的,河水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有了这两个人出手,邢老三也顿时有了些胆气:“行了,老少爷们儿们,都他妈别愣着了,人家都已经出手了,横竖都是死,抄家伙跟我干!”
一声令下,很多船上的船工纷纷拿出各种各样的工具,对着下面的那些褐色东西猛击,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些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了。
刚才四爷的两个保镖打碎了不少这些褐色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好像根本无穷无尽似的,不断地从水底伸出来,拍打船身,我已经能看见,船身上面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深深的凹坑,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东西打透。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狠狠地拽了我一把,我吓了一跳,一回头却看见赵东雅对我说道:“小声点儿,还没看出来,今天这艘船肯定得沉了,不过下面拿东西,我看好像只是对船身感兴趣,似乎对活人没有什么意思,一会儿如果落水的话,你拽紧我,说不定还能保持一线生机。”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流,赵东雅或许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说实话,对我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就在这时候,下面的船舱传来一声惊叫:“不好了,进水了!”
“完球了完球了。”邢老三疯了一样:“赶紧,准备橡皮艇。”
另外一边几个人赶紧从船舷上面把橡皮艇弄下来,这种东西原本在内河航道上是很少用的,但是看得出来,这帮家伙平时干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事情,所以对这些应急的设备还是准备的很全的。
船身倾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就已经产生了超过三十度的倾斜,三十度画在纸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人要是站在三十度的坡面上,就已经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那种即将颠覆的感觉。
邢老三指挥人把橡皮艇扔进水里,这时候大家已经顾不上彼此了,只能自顾自的逃命,四爷想跑过去上橡皮艇,但是刚走了两步跨查一下就滑倒在甲板上,邢老三自己向下猛然一跳,刚刚落在橡皮艇上,水下忽然伸出来一根褐色的东西,居然一下子就把橡皮艇给打翻了。
邢老三当下就落水了,连个气泡都没有吐出来,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河面下面了,我吃了一惊,这时候赵东雅拉了我一把:“你们俩看好四爷,山子你跟着我。”
两个保镖点点头,这时候两把枪已经基本上快要打废了,其中一个人扔掉了一把,拉着四爷爬到船舷上方。
我们几个人都爬到船只另一端,这时候船身已经完全侧过来了,赵东雅说道:“山子,你听好,甭管下面是什么怪物,一会儿船身下沉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我们得趁着船身下沉,挡住拿东西然后游到后面去。
但是船身下沉的时候,本身就会形成漩涡把咱们吸进去,所以我们现在要提前跳水,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我数一二三你吸气,咱们就往里跳!”
我连连点头,平复一下心绪:“好了,走吧。”
“一、二、三!跳!”赵东雅大喊一声,我们两个人猛然纵身跳进河水之中,冰凉的河水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但凡是敢喝一口水,那就算是完了,肺部进水用不了几秒钟就会昏迷,凭借赵东雅一个人的力气想要拉住一个昏迷的我,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东雅说的没错,我们往前游了不远,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种巨大的吸力,这种吸力的作用下,我们两个人都被撕扯着拽向下方深水区域,赵东雅疯狂的划水,我也赶紧划动着四肢,但是这根本就没有用。
一杯水倒在地上,再强壮的蚂蚁也会被冲走,这种情况下,我才算是体会到了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我的水性说实话真的不怎么样,在水下憋了十几秒钟之后就感觉到有些受不了了,但是现在水面上的空气距离我们少说也有将近十米米远,黄河水非常浑浊,水下两三米的能见度简直就是大零蛋,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被旋涡吸进了水下好几米的地方。
眼前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睁开眼睛的话,眼球就会被水中的泥沙划伤,我赶紧闭上眼睛,这种痛苦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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