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牙儿相处这么久，也就这几天里她还算感性和理智，没有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过今天看这样子，只怕她是要破了规矩了。

　　我有些紧张，毕竟院长已经是非人了，而且还是很虚弱的那种状态，如果真的挨了月牙儿几下，说不定马上就会魂飞魄散，到时候再想找线索只怕就更难了。

　　可想到院长刚刚那副嘴脸，我原本已经伸出去准备拦月牙儿的胳膊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就这样，月牙儿很顺利的揪住了院长的衣服，就在我以为她会用力把院长拉到面前然后猛打的时候，她却忽然压低了身子，然后轻声对院长说：“我忘记和你说了，虽然没有人公诉，可我们也可以对你发起起诉，到时候你说的那些什么油锅之类的，应该是可以如愿了。”

　　院长刚刚恢复的血色很快就再次消失了，他盯着月牙儿，眼神里已经带着些许恐惧。

　　不过今天似乎什么都要反转一下，原本我以为他会认怂说实话的，可谁知道短短的几分钟过后，这老家伙却又笑了，而且还是冷笑。

　　他看着我和月牙儿，语气森然地说：“你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觉得如果你们是我，是会说实话，还是要死不说呢？”

　　我心说这老家伙是准备抵抗到底了啊，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带他过来，正想去揍他一顿出气呢，月牙儿却已经开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模仿，月牙儿的语气和院长很像，她笑眯眯地看着院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现在我们都被困住了，如果您说出来，这就算戴罪立功，再加上当事人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是可以给你减轻处罚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月牙儿用这种口吻说话，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刚刚沉默下来的月牙儿又开口了，她笑呵呵的说：“而且如果您表现的好，我说不定可以不上报你的事情。可是如果您不说的话，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了，一个是被困死在这里，一个是我们出去之后把你送去审讯，到时候不信你不说实话！”

　　可能是这话让院长觉得有希望了吧，原本装模作样的他忽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月牙儿的胳膊，然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此刻我们俩都清楚，这老家伙一定是准备说了，只是还需要我们给他一个保证。所以还不等月牙儿开口，我就抢着说：“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你觉得我们俩还有心情拿你开玩笑吗？”

　　院长瞪了我一眼，然后声音忽然太高，近乎咆哮的说：“我要你们给我一个保证，不对，是发誓，我记得书里说过的，只要神仙鬼怪发誓了，那就一定会灵验，如果你们骗我，那就不得好死！”

　　我心说这老家伙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会被玄幻小说的套路文给忽悠了，于是和月牙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冲着他保证了起来。

　　看着我和月牙儿煞有介事的表现，院长微微地点了下头，语气也终于缓和了一点。

　　盯着我们俩看了一会儿之后，院长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就从头给你们说好了。其实……”

　　可能是年纪大了话就比较罗嗦吧，总之院长是用了大半个小时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楚，可我总结起来却总觉得十多分钟绝对可以搞定。

　　其实如果简单的来概括一下，说穿了这就是医院为了节约成本使用了不合格的医疗用品，并且导致了手术的失败以及患者术后康复困难乃至死亡。如果一切都正常发展的话，这家医院是该被有关部门查处的，可实际上这家医院却用钱买通了患者家属，把医院的名声保全了。不过事情总有凑巧，原本通过宣传和公关越来越有名的医院居然也会遇到没法说通的人，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医院里的一名医生。

　　事情的结局大家可想而知了，这名医生在发现了医院使用不合格用品后找领导反应，却被劝说和搪塞，于是他准备个人调查，就在他接近了真相的时候，自己却已经被几名参与其中的当事人给杀死了。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人明白把尸体处理掉，而是去掉皮肉之后，做成了一具骨骼标本，就存放在了医院的地下室里。

　　按照院长说的，他在这件事里，其实就是扮演了一个搪塞和稳住医生的角色，其余的步骤他也只是旁观，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参与。而且如果不是那天医生逼的太紧，说不定他们不会杀死医生。

　　听完整个事件过程之后，月牙儿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而我对于这个院长的印象也变得开始有些难以表诉了。

　　犹豫了好半天，眼看着月牙儿一直没有开口，我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我朝着院长说：“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啊？把它放在地下室，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可别怪我八卦，实在是我想不明白作为人口密集地区，医院里存放尸体，为什么会不选择尸体多一点的地方，而是单单选择了地下室。

　　月牙儿听了我这么说，虽然想阻止我，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谨慎的看着院长。

　　万万没想到院长这老家伙的脸皮还真挺厚的，在听了我的问题之后，居然还真就回答了，而且这个理由也是够奇葩的。

　　他说：“这很奇怪吗？地下室本来就不用了，没什么人会去，而且我们都是学医出身，肢解个人还不容易？反正我们当时没想到有比做标本更合适的处理方式，至少标本不会被警方注意不是吗？”

　　我被气的差点轮拳头揍他，却正好听见月牙儿的提问，只能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你们处理尸体时参与其中的人，还有多少活着的？还有三层的其他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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