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没舍得打车,出租车五分钟的起步价路程他硬是跑了十来分钟大汗淋漓的出现在沈攀的面前。他拎着一个双肩背包,一看式样和花色图案就知道是学生的书包,看着沈攀盯着背包看了几眼,老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孩子的旧书包,他换了新的,我想着又没坏,就拿过来用了,值夜班的时候可以带点吃的,很方便。”
说着,老徐轻手轻脚的取下背包放在座位上,他没来得及去看一眼沈攀给他倒好的咖啡,而是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部相机摆在桌上:“给,照片在里面,他们说可以导出来 可我不会,你自己弄吧。小心点别搞坏了,这是老马借一个医生的相机,据说很值钱的,待会儿就得给人还回去。”
听到这话沈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就是一台普通的数码相机而已,还不是单反,哪里谈得上昂贵。不过他很快就驱逐了心中的这种情绪,打开相机开始查看照片,他的笔记本电脑没带过来,想了想,他干脆打开手机的拍摄功能开始翻拍。
除开相机主人原本的一些风景和人物照,沈攀需要的照片一共有四张:小臂的照片有两张,手掌正反面的照片各一张,有趣的是,四张照片里都有老徐本人出现,看起来很像是他拉着黄金玉合影一样。
“是啊,我就是拉着他合影呢。”老徐笑得很开心,他氛很是为自己的聪明劲自豪:“沈兄弟,你都不知道,我和老马商量好,他负责拍照,然后呐… …”
两个保安出现在黄金玉面前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没问对方有什么找他的时候,老徐已经紧握住他的手连连摇晃的说道:“黄主任,我代表我老家的亲戚感激你,前年他住院的时候要不是你多番照料,他的病前年他住院的时候要不是你多番照料,他的病一定好不到这么快。”
黄金玉满头雾水,前年,他每天见到的病人太多了,哪里还记得起前年的时候照顾过谁啊。当然,因为某些病人家属知情识趣,黄金玉也没少利用药房的权力帮着寻医问药,对此受到病人家属感激也是常见。
两个保安他虽然不记得名字,但也认识的,知道身份不是假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加上又是医院的熟人,黄金玉也就很给面子的大度雍容的摆摆手:“没事,没事,大家都是熟人嘛,没关系,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就行了。对了,门口那个停车位很紧张,我一直想要找一个距离大门近点的位置不知道?”
三甲医院不止是床位紧张,车位同样紧张得一塌糊涂,特别是首都第一医院这种享誉大江南北的知名医院,那更是每天的停车位就没有空出来过。医院自己有几个固定停车位,那是按照职务高低配给。停车场虽然是外包给了院长的亲戚,但他们也会给保安室一点面子,毕竟停车场碰到事的时候最先出来给他撑腰的就是保安,所以保安室出面协调个把车位还是能办到的。
按说黄金玉的主任一职应该享用固定车位了,可惜的是他的车位离大门还有好几百米,每天停了车还得走上好一段路程,对于已过中年的他真的有点吃力。
“小事,黄主任,你车牌号给我,待会儿我就给你办好把新的停车证送过来。”老徐胸口一拍,这都算什么是事,他眼珠一转,指了指老马,说道:“黄主任,我特意请了老马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寄回去,我亲戚叮嘱了的,他们要给你做一个长生牌位,你知道乡下人嘛都这样,你就勉为其难拍上几张,免得我以后回去被老家的堂兄弟们骂死,说我这点事都做不好,拜托了啊。”
从开始,老徐就紧抓住黄金玉一只手没松开的,人家又答应了马上去协调停车位的事情,黄金玉着实是不好不给面子拒绝。
没等他反应过来,老徐拉起他的手往上一举,还顺势把他白大褂往下一撸,露出光光的一只小臂,嘴里发出“耶”的一声,老马那边已经趁机连连按动快门… …就在这样胡扯的一个理由,照片就轻易到手,老徐喜出望外,当然是要马上给沈攀打电话报喜了哦。
超近距离的翻拍像素损失并不大,沈攀逐寸逐寸的放大画面仔仔细细的研究着照片上的每一帧画面。老徐这才喘了口气,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砸吧了一下嘴,嘀咕道:“这些东西还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要我说还不如一瓶冰镇啤酒解渴。”
沈攀抬头微微一笑,接着老徐的话头说道:“这里有啤酒的,来一瓶漱漱口怎么样?”转头打了个响指,沈攀给老徐点了一瓶啤酒和两份小吃,等老徐美滋滋的可是品酒,他低下头继续研究着那几张照片。
良久,沈攀摇了摇脖子,头低得太久,颈椎都有些僵硬发痛。他很满意老徐的成果,照片相当清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呃答案,事实证明,他的推想没错。现在就等着老马那边的消息,如果两边的信息能够对应得上,这个案子也就可以收网到了结案的时机,真正的凶手已经浮出水面。
照片上黄金玉的小臂前半截颜色明显比后半部分要深一些,食指和虎口有磨破皮的疤痕尚未完全消除,想来当时的伤口很深。
完美,非常完美,完全符合沈攀大脑里的臆测,可以说丝毫不差。
“照片没问题吧?”虽说看到了沈攀的笑容,老徐心里还是有点敲鼓,不问清楚他心里没法踏实。
“当然没问题,徐哥,你做得非常好,比我想象中的那要好得多,谢谢你啊。”沈攀开怀的笑着,他的感激是诚挚的,老徐瞪了他一眼:“再说谢谢就不认识你了,说了好多遍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搞生分了。你等一下啊,我给老马打个电话,催一催,免得你等着着急。”
一共催促了老马两次,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老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咖啡馆的门口。
老马带来的消息差点没让沈攀跳起来,老徐也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这还真的叫做发生在眼皮下的罪恶,可那么多保安竟然长时间的毫无察觉。不过这并不是保安们的责任,他们的巡逻范围也决定了他们没法察觉到某些罪恶的出现。
在第一医院附近一条破落巷子里有好几家美容美发和浴足房,或许是地理位置偏僻闹中取静的缘故,这里生意挺不错,巷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以青年人占多数,男男女女都要。
因为这边几乎没有住家户,所以也就没人对可能存在的 卖 淫 嫖 娼 进行举报,巷子里那几家生意存在了好几年一直平平安安,眼看着就有生意越来越火红的架势,甚至有时候巷口还停着一些个高档车辆,也不知道那些富豪们是不是想要体验一下路边摊的滋味来着。
在老徐和老马的陪同下,沈攀三个人从咖啡馆出来转移到了巷口对面的一家面馆,一人叫上一大碗酸菜肉丝面慢慢的挑着,时不时的瞅瞅巷口。
一碗面吃到一半,老马一拍沈攀的肩膀,低声喊道:“看,沈兄弟,来了,那就是黄金玉的堂弟,我就知道他会过来,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碰上他进去的嘛,嘿嘿。”
巷口对面的马路边上,一个染着半边黄头发的年轻人挎着一个皮制的小包匆匆的往巷口走去,他低着头,神情略有紧张,是不是的会稍稍抬头从发梢的缝隙里往外瞧。黄头发的一只手紧紧地捂住挎包没让他摆动,当然,也可以说他在意包里的东西,看紧一些是担心出现意外。
很快,黄头发转过墙角消失在巷口,老马冷笑一声,骂道:“这该死的狗东西,看着,马上就要出来,到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可是问得清清楚楚的。”
老马说得相当正确,大抵也就是几分钟的模样,黄头发甩手甩脚好似螃蟹般从巷子里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挎包随着他的步子拍打在后腰上他也毫不在意,根本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谨小慎微。
差不多了,沈攀考虑了一下,把决定告诉了老马和老徐,两人没有反对,也找不到理由反对。而且他们更讨厌这种趴在单位吸血的寄生虫,这不完全是在打所有保安的脸嘛,虽然这么看问题有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虚伪,但差不多也就是这个道理。
拨通了张文武的电话,寒暄了一两句之后,没等张文武询问自己在到哪里去了,沈攀语气严肃的开始汇报:“张队,案子差不多了,我请求人手支援,需要抓捕一些人,扫一扫某条巷子,相信收获会让队里满意的。”
张文武略一犹豫,立即同意下来,他让沈攀报了地址挂断电话,几分钟之后,那黄头发钻进对面的一家游戏厅还没有出来,几辆地方牌照的车无声无息的停在了面馆外面,率先下来的就是张文武、崔师范和刑猛三人,其他人呆在车里等候命令。
望着以张文武为首的三人那阴沉沉的面孔,沈攀心里连苦笑都笑不出来。这次是把人得罪惨了,算了,随他们去吧,爱领情不领情的,等把黄金玉抓了帮他们审讯完就赶紧回家去,免得人家看着厌烦… …沈攀一边想着,一边苦着脸迎了上去,两个保安木讷的看着这一切,尽管他们事先已经知道了情况,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忐忑… …任何一个人看到一群警察朝着你走过来,心里都不会自然和惬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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