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顾清在多处寻找都没有许恒的下落后,也不再安排人去许恒家傻等,只是雇了钟点工经常去打扫。
安宁慢慢也见不到顾清的人了,经常给他打电话也接不到,短信也不常回,好像很忙却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的。
某天,小栓子突然跑来跟顾清说:“顾爷,我今天遇到安宁姐了。”
顾清埋头在一堆文件里,随口问,“怎么了吗?”
小栓子有些为难的样子,“安宁姐问我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你。”
顾清抬头愣了一下,“你怎么说的?”
小栓子正是16.7岁长个的时候,抽高的身条快跟顾清一般高了,少年挠挠头,“我说‘顾爷最近有点忙’。”
在顾清蓦然瞪大的眼神中,小栓子再次无辜地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继续,“然后安宁姐听了这个称呼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顾清无奈的扶头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她在本市读书,本来就藏不住。”
楼下保安突然来敲门,找的却是小栓子,“成哥,楼下有人找。”
小栓子有点摸不到头脑,“找我?”
“‘成哥’?”顾清呵呵笑着打趣小栓子,后者习惯性难为情地抓了半天头发,挤出一句。“这不是跟了顾爷以后,辈分大了嘛。”
保安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清一眼,还是对着栓子,“是个小姑娘,开始喊了顾爷的大名要找顾爷,哥几个没依,她又改口找你。”
安宁?栓子闻言看向顾清
顾清盯着保安看了好大一会才接受这个事实,把保安吓得半死。
最后起身下楼,路过保安时,顾清突然回头问他,“没动手吧?”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危险,保安后背上好像有冷汗划过,赶紧摇头。
顾清点点头走过,栓子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幸亏没动手。”
顾清快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安宁正费劲地仰头看这座宫殿一样的建筑物,“后岸”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地高悬于顶,咽了下口水。
四面的几个保安正警惕地看着她。
后者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都说了跟前面是一起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说罢就不顾保安的阻拦,抬脚就要往铺着金色细纹的黑色大理石正厅里走。
凶神恶煞的保安马上上前:“小姐,您到底有什么事?”不友善的声音带着恐吓,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小姐,前面那几位,您真的认得吗?还是劝您不要在这里惹事的好。”
“我们怎么不认识了,那不就是‘小栓子’吗,你把他叫下来,看他认不认得我。”
保安听这么一说开始露出疑惑的表情,“已经去叫了,麻烦您在这里等候一下,成哥马上就下来了。”
“‘成哥’又是谁?”安宁嘀咕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顾清在吗?”没想到,保安的表情马上九十度大转折,“呼”的一下拔出警棍,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敢直呼我们顾爷大名。”
不远处大厅的引导们正在伸着脑袋看着这边的动静,有人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直到东面一侧的电梯“叮”的一声,一个瘦高的身影出来。
终于到了,熟悉的“紫毛”。
安宁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朝他招手,“小栓子,这里。”
远处的“紫毛”看到安宁的一瞬间,赶忙屁颠屁颠地跑来。
“成哥好。”几个高大的保安竟然朝着这个小小少年毕恭毕敬,安宁心里满满都是疑惑。
“安,安宁姐啊,还真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顾清,他在这里吧。”安宁盯着他,不顾身边人此起彼伏的惊讶声。
“小阿宁,”顾清从栓子身后跟过来,许久不见,顾清又长高了些,肩膀也宽了很多,少年的张狂稍退,多了份成熟。
看着安宁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那么多戾气。
安宁还是怔在了原地,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一起长大的少年,顾清哈哈笑着,过去揉揉安宁的头顶,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认不出我了吗?”
怀里的女孩瘦的几乎只有骨头,顾清略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小手,“跟我来。”
后面的栓子招呼着看热闹的人群散掉,再没有跟来。
26楼大大的的落地窗前,安宁才稍微缓和过来,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时间原本聒噪的小丫头竟然什么都没说。
顾清缓步上前,“小阿宁,别怕,真的是我。”
“顾清,”安宁静静地唤了他一声,“或者,我该喊你‘顾爷’?”
闻言顾清明亮的眼睛黯了下来,心里莫名开始有些慌乱,赶紧解释,“阿宁,你别这样说话,你这样我有点慌,你先来坐下,我一点不瞒你都告诉你,”顾清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拉着安宁寻了个椅子坐下,赶紧四处想找点零食之类的,一时寻不到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你别忙活了,赶紧过来说清楚。”安宁制止他,好像想快点弄清楚快点离开,外面华灯初上,隐约间楼下有些热闹,此处这时间到了人声鼎沸的时候了,顾清直到大概很快就要有人来上面找自己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想跟安宁解释清楚。
拖了把椅子自己坐下,顾清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看安宁。对面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直盯得他心里发毛,
“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呢不是。”见她没真正动怒,顾清也稍有些放松。
“安宁,要想真正查到许恒爸爸那件事的隐情,只靠走明路是不行的。”少年突然间严肃下来的面孔,有些少年人的执着和坚定。
安宁震惊,“你还在调查?”
顾清笑了笑,邪邪的模样,却透着让人心安的可靠。
“许恒只有我们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管他,谁还能管他。”安宁这时红了眼眶,原来,她也在一直担忧着。
“我早先联系了一些人,希望能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结果探查的越深,越发现自己能力实在太小,很多地方使不上力,只能去联合一些散碎势力,才得以继续进行,后来,我也没想到,‘后岸’聚集了这么多人,但是你看,我就站在了这里,我想带他们走一条明路。”
顾清苦笑,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各色人物进进出出,仿佛也陷入了沉思。
“不然这些毫无所长的人,最后的结局即只有那座铁牢了。”
“顾清……”安宁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低低的唤他。
谁都不傻,走到今天这步时日的顾清有多不易,能站到这里的人所经历的,绝不似说起来的那般云淡风轻。
顾清回头,瞬间恢复了轻狂的模样,乐呵呵地过来揉乱安宁的头发,“你不需要为我担心的,阿宁,我会护你安宁的。”张扬的眉眼里是让人可以依靠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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