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宁看到广场一侧的夜市摊子，马上被吸引走了。

　　顾清原本想要陪她一起去，但看到有些心神不宁的黄师傅，觉得该去跟他聊一聊了，转头去找安宁，此时安宁正捧着一大朵棉花糖啃的不亦乐乎。

　　“小阿宁，黄师傅这一天有些累了，我陪他回去休息好吗？”

　　“你们回吧回吧，我在这里买点好吃的就回去。”

　　顾清看看夜市到酒店的距离也不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安宁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清这才交代好转身离开，最后不忘回头交代一句，“七点钟酒店四楼餐厅见。”

　　安宁摆摆手走开。

　　顾清走到黄师傅面前，看着面前人有些苍白的脸，“去哪聊聊？”

　　黄师傅这才稍微缓和了下，“回酒店吧。”

　　酒店顶楼的天台，不过十几层的样子，顾清试了试，离星阵有些远了，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选的地方不太好，没法修炼了。”

　　黄师傅呵呵看着他，“不用这么拼命，你这段时间，有点用功过头了。”

　　顾清回头看他，“我不拼命怎么办呢？我是那些冥师最后的希望，不是吗？”

　　黄师傅满意地点点头，“天地选中的主人，果然没错。”

　　顾清忽视了他的夸奖，反而语气有些冷冷地，“你有事瞒我。”

　　黄师傅轻轻地幻化出真身，平常目空一切的玉歌这时有些颓废地样子飘近顾清，那种挫败的感觉让顾清看着有些堵堵的不舒服。

　　“说说吧，怎么回事？”

　　玉歌飞扬的头发这会都平稳很多，“我见过许恒。”

　　恩，意料之中，“什么时候。”

　　玉歌不吱声，只是悠悠的飞着。

　　“在许恒失踪之前，对吧？”顾清盯着他说出这句话。

　　玉歌的行动稍有迟钝，“果然瞒不住你。”

　　顾清耸肩，“我猜的，因为在那之后你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但是许恒失踪的那几天，我一直跟安宁在找，你的行踪，不是很清楚。”

　　玉歌笑笑，“是啊，我只有那段时间离开过你。”

　　“怎么回事？”

　　顾清开始严肃起来，空间都有些发冷。

　　玉歌停下来，看着顾清，“我从没有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但现在我后悔了。”

　　顾清皱起眉毛。

　　“我救了许恒的命，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顾清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具体点说。”

　　“许恒的妈妈跳楼，他是全程看见的，”顾清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他真的看到了，“然后就跑了出去，我发现了之后就悄悄跟着他，看他去酒吧喝了一通烂醉还提了几瓶酒去了江边。”

　　“我一直隐了真身看着他，直到第三天他喝完了所有的酒在江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我以为这样他就发泄完了，会回去，结果没想到他很快翻过去跳了下去。”

　　顾清惊讶地抬头，“你当时在干什么？”

　　玉歌肯定的说：“我去救他了，但是当时他太虚弱，又呛了水，所以气息很微薄，马上就要断命的样子，根本等不及救护车来。”

　　玉歌低头沉思了一下，“我救他了，我可以使用冥决，虽然不及正宗冥师，但是一个没有咽气的濒危的人，还是能救的。”

　　顾清舒了一口气，“所以他记住你了。”

　　这倒也没什么，反正没留下什么证据，这边咬死不承认，许恒也不会过多的去追究，自然也无从追究。

　　“但是他今天说的话，让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玉歌表情有些严肃。

　　顾清问他，“怎么了？许恒是我们这几个人里的学霸，脑子最好使的，记性好点没什么的，你不承认就行了。”

　　玉歌摇头，“没那么简单，他说好像认识另外一个不是我的我。”

　　顾清有点乱，“但是我就没听明白，你懂了？”

　　玉歌很严肃地说，“我怀疑，他能感受到、看出我的真身。”

　　顾清的表情冻结，“因为你救过他？”

　　“不是，我救过他之后抹去了救他的这段记忆，那现在竟然还有留存，而且看出我的两重身份，我可以怀疑，他是预选天师。”

　　顾清瞪大了眼睛，“什么？”

　　玉歌点头，“非自然状态的复活，他的命数自然要有变化，只是这个结果绝对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你救他的时候知道吗？”

　　玉歌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你很好的朋友，他如果死了，你会难过的。”

　　顾清苦笑不得，确实，如果当时自己在场，也一定会就许恒的，但是，现在的结果呢？

　　“那陈发呢？他也被冥师救活了，难道也？”

　　对面的人赶紧否定，“陈发的死，本就是因你而起，你就是个非自然的生命体，而许恒不一样，在他身上发生的是没有一件是因你而起的，甚至连死亡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他是被我违背意愿救回来的，这就是差别。”

　　顾清无奈摇头，“这样也太惨了吧，起码在完全整理好秩序之前，许恒是我的敌人。”

　　玉歌无奈的点头，“大概是这样了。”

　　顾清欲哭无泪地，“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玉歌思索了半天，在顾清期待的眼神中，“有办法，许恒是半路出家的天师，至今没有被提到云宫充分说明他只是个预备天师。”

　　“什么意思？”

　　“天师们只有非正常减员时，预备天师才会到任，恩，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顾清还是一脸不解，“什么叫‘非正常减员’？”

　　玉歌有些无奈，“少主你今天是十万个为什么。”

　　“天师卸任自有下一任天师接任，这是在正常情况下，老一辈的天师寿终正寝之后。但是如果天师遇到意外，接任的天师还没有能够接任的时候，预备天师会自动升任。”

　　看顾请还是有些不解，“你在云宫呆过的，那些孩子们需要成长才会担任天师之职的。”

　　顾清明白了，这也就是说，自己若是不想跟许恒站在对立面上，在今后的交手中，绝对不能伤到任何一个天使的性命，不然……

　　这确实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所以你后悔救他了？”

　　玉歌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其实他很意外顾清这时候还能想到这个问题。

　　“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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