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很随意的合上翻看的书本，并没有选择归还到书架上，而是提在手中，然后缓步走到刘睿面前，在洛青衣侧边坐下，后者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给白夜空出坐位。

　　“刘神父对黑色星期五应该不陌生吧？”

　　“当然，这是一个被忌讳的日子。”刘睿肃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我说的是，黑色星期五这首曲子。”

　　“哦天……”刘睿眼中的忌讳更深，他一拍额头，惊呼道：“这是一首恶魔曲，它害死了董先生，高女士和林女士，没有人会喜欢它。”

　　“您也认为他们三人的死，仅仅是因为这首恶魔曲吗？”

　　“这首曲子存在13年，直到被销毁，他害死了成百上千的人，它是不幸的代表，不是吗？”

　　白夜不置可否，他笑的有些神秘，“刘神父做过心理医生？”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一名信徒，一个上帝的忠诚拥戴者。”刘睿在胸前划开一个十字架，动作一气呵成，态度、神情，还是一样虔诚。

　　他并不否认自己的过往，只是在强调自己现在的职责，他的眼神深邃、悠远，“很多时候，他们会因为犯错，迷失自己，迷失方向，像个迷了路的小孩。上帝是伟大的，他会原谅、宽恕我们现在犯下的错误，只要诚心。而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协助我主开导和指引他们。”

　　“他们三人的死，我很愧疚，是我没有尽到职责。”

　　“信仰实在可怕。”白夜心中暗道，他面色微变，不在平和，而是变得冷然，“这三人，并非想要自我超脱，而是有人在打着信仰的幌子，杀人犯罪。”

　　“杀人犯罪？”刘睿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夜。

　　“刘神父，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闲余的时间和你开玩笑，也请你相信我们的判断，他们三人确实属于他杀。”洛青衣适时道了一句，突然，她话锋一转，

　　“而且，这个凶手，还是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刘睿面色巨变，“所以白先生才问我，是否从事过心理医生的职业是吗？”

　　白夜颤颤的摸了下鼻子，表面看起来带着歉意，可他眸中却没有一丝抱歉……今天的教堂似乎格外安静，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修女的脚步声传来，也就只有两侧塔顶中央那面时钟，走了一圈才会呼唤一次，以告诫世人时间在无谓的流逝。

　　“你们是否太过杯弓蛇影了？”

　　杯弓蛇影？白夜心里乐了，他是一个无比严谨的人，并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没有一定是怀疑依据，他也不会直接和刘睿摊牌。

　　当然，两人都是心理学方面的行家，想要在这个摸爬滚打过的社会，从对方脸上看出端倪，并非易事。

　　“刘神父，现在是法制社会，就算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凶手。我们也会考量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所以说，你们今天的目的，也是打着了解情况的幌子，来质问我的吗？”刘睿怒极反笑，直接打断了白夜的话，

　　“C市心理医生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人，你们不能因为人死在我这里就怀疑我吧？”

　　“刘神父，你别误会，我们并没有说你是凶手。了解和案情相关的所有过程，是我们的职责，还请谅解。”白夜和刘睿针锋相对，洛青衣有些头疼，

　　“有些情况，由你说清楚，总比我们调查后，发生误会来得好吧？”

　　刘睿冷哼一声，“刘女士去世的当天晚上，我去了医院，你们可以去了解，医院的郭医生可以作证。”

　　“您在几点离开医院的？”

　　“11点左右吧。”

　　“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去做调查证实。”

　　“会的。”其实洛青衣并不想将双方的关系弄的太僵，案发现场在这里，指不定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都需要打交道。

　　可今天的老师似乎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和刘睿针尖对麦芒呢？

　　“刘神父，既然林女士被害的时候，你在医院，那么高女士和董先生呢？”

　　“高女士我并不熟悉，她被害的晚上，我也不在教堂，具体去了哪里，我有些忘记了。至于董先生，他被害的晚上，我们正好还聊过。”

　　“你们聊了什么？”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董先生因为妻子的关系，情绪一直不好，就在他被害的晚上，一样如此。我们大概聊了十几分钟，我能感受到他并不想在继续交谈，所以我就走了。”

　　“你去了哪？”

　　“我去医院了，那天晚上我去的比较早，还等了郭医生一段时间。”

　　“刘神父，你学过心理学应该明白，人的记忆是有周期的！”

　　刘睿的目光从洛青衣身上转移到白夜脸上，两者目光相对，他漠然道：“白先生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8个月之前的事情，你的细节记忆居然这么深刻！”白夜毫不示弱，目光的锐利程度一点不亚于刘睿。

　　二者争锋相对，刘睿一时语塞，瞬息之后，他冷然道：“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白先生操心。”

　　洛青衣暗暗焦急，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起身准备离开，白夜也觉得有些无趣，他明亮的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也起身准备跟在洛青衣身后离开。

　　而走到门口位置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刘神父，再冒昧的问一句，您会催眠吗？”

　　“不会。”刘睿冷冷吐出一个词。

　　他又撒谎了！

　　白夜很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太可疑了……

　　从谈话到现在，他连续说了两个谎言，难道凶手真的是他吗？是有必要慎重调查一些了！

　　两人离开，一路上看到了三个修女，年龄不一，但是都不敢和白夜两人正面对视，低着头侧身便迅速离开。

　　“老师……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刺激他？他不是个普通人，他的精神意志比常人要强太多，常规的询问方式不会让他就犯。这三起案件，很明显是心理犯罪，凶手的心理上一定存在某种疾病，并不是普通的报复、仇杀之类。”白夜出奇的有耐心，他继续解释，

　　“他很可疑，你只有不断的刺激他，才能让他乱了分寸。现在，有两点我们可以查证，第一，他和高丽的关系。第二，林皓月被害的当天晚上，他是否真的在医院。”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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