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发生过杀人案之后，郭俊毅的面色明显有了变化，他开始紧张起来。洛青衣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缓和，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确认几件事情而已。”
“好吧”
“13号晚上，你值班到几点？”
“大概11点30分左右。”他想了想，点头确认。
“那天晚上你见过几个病人？”
“三四个的样子。”
“其中有刘睿吗？就是通州路的教堂刘神父。”
“原来你们是要问他啊？”郭俊毅悄然松了口气，“他那天晚上确实在这里，大概是9点多过来的，他每个月都来，离开的时间和我差不多前后的样子。”
看起来，他说的并不像假话，至少白夜是这么认为。那么刘睿就有不再场的证明，可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隐藏不认识高丽的事实呢？
还是自己看错了？白夜将目光投向洛青衣，后者也是略显疑惑。
“你对他印象很深刻？”
“他虽然是我的病人，但是我们聊的挺投缘的。”
“他每个月过来的时间固定吗？”
“有时候固定，有时候也不会，就说13号这天，我们原本约的是今天。但是，只是简单的例行检查，他提前了。”
“那么，8个月前，2月13号晚上，他是不是也提前来过一次？”
郭俊毅一愣，摇了摇头，“时隔这么久，我确实不记得了，很抱歉。”
这才是正常反应吧？除非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谁会记这么久？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大约两分钟的通话时长，白夜从他的答话中听出，应该是某个病人给他打的。挂断电话，他无奈笑道：“有位病人急着过来……”
“病人要紧。”
白夜起身，洛青衣想了想也没再开口，两人开门走出，郭俊毅跟在身后。他挥了挥手示意，白夜转头的瞬间，眉眼闪过一道亮光，随即隐去。
“老师……”坐上车，洛青衣就迫不及待得想要听听白夜的看法。
从头到尾，老师虽然说的话不多，可他的判断不容自己忽视。
白夜缓过神来，心想，刘睿之所以提前预约检查，是不是大有深意？洛青衣呼唤之后，他清了清嗓子，
“刘睿还是很可疑，不说董建死的时候，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是林皓月的死，如果被成功催眠，她完全就会按照刘睿设置好的情节，按部就班。”
“那么他之所以提前预约郭俊毅，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是这样的。刘睿是因为家庭破裂，才当了神父，他的经历，能力都完全符合杀人凶手的特征。现在有一点还需要弄明白，他和陆宽是怎么认识的！”
“陆宽的资料，我翻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一点很好理解，一个公众人物，能够轻易让你查到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吗？”
“好像是这样。”
白夜的说法，完全说服了洛青衣，她开着车打算结束今天的行程。然后再拍邱莫或者黄华紧盯刘睿，等待他露出马脚的同时，还要继续搜寻陆宽的踪迹。
夜色渐渐黯淡下来，路灯略显昏黄，白夜闭着眼睛，从他起伏的胸口能够看出，他并没有睡着。
洛青衣时不时撇向他的侧脸，他们就像这路边的两侧榕树，似乎相隔很近，却永远按着自己的轨道在前行，很难会有交叉点。
即便有，也会很快分开。
白夜就像一个蛹，将自己深深包裹，即使她试图去接触，却没有什么结果。或许等他哪天破茧而出了，自己也就不用那么费劲了吧。
洛青衣的心思一直在萌动，机械般开着车，直到在白夜的住处停下。
这时，邱莫突然打来电话，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老大，有重要发现。”
“说……”以为白夜睡着了，洛青衣压低声音。
“按照陆宽当时可能逃跑的路线，我们查到了线索……”
“说重点……”洛青衣低声喝斥了一句，下意识的撇了白夜一眼，发现他没有被自己惊扰到，这才松了口气。
“好好。我是这样想的啊，他从影视城匆匆离开，开着车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那个给他发送短信的人。然后从监控视频上看，他从影视大道往南走，一直到第五大道步行街，然后下了地下停车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看到他的车出来过，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不是吗？”电话那头，邱莫可能是因为说的太急，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开口：
“而且，第五大道的主线道路是服装城和购物一条街，不管是路口监控，还是服装城内的监控，都没有拍到他。他是一个公众人物，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轻易露面。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在第五大道的地下停车场，上了另外一辆车。”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发现？”洛青衣眉头一皱，说实话，这些她不是没有考虑到，可对结果来说，毫无帮助。
听到对方沉默，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太过严苛了？
忽然，又是一阵争吵传来，她轻声嘟喃了一句，“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电话一端，邱莫和黄华不时争吵起来，只听黄华怒骂了一句，都说了让我来说，你看你唧唧歪歪半天，说不到结果，我告诉你，要是老大生气了，后果你自己承担。
“黄华我告诉你，要是结果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死吧。”
黄华刚刚结果电话，冷汗直冒，他恨恨的瞪了邱莫一眼，后者冷哼一声暗暗冷笑，他才忙不迭应道：
“老大，我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把这些形容词给我省略掉。”洛青衣皱着眉头，她现在哪有心思去在意过程，“我要结果……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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