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时刻防备着,却依旧没躲过对方的偷袭,我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就身受重伤。
我宛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嘴里的血仿佛不要钱般的往外吐,我忽然笑了,懒得去管到底是谁偷袭的我。
没过多久,胡奎的咒骂在我耳边响起,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对我拳打脚踢,发泄着我带给他的耻辱,我逐渐失去了意识,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道:“住手,掌门要活的。”
我感受到被人抗在肩上,一路颠簸着。等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是在一个类似京都皇城里面的大厅里,周围站满了人,大部分是我没见过的,只有两三个熟悉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张十三便在其中。
“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张十三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喜怒。
对于这个莫名将我囚禁的人,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却也很清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尽管我恨不能生噬其肉,但我明白目前处境,就算说的太多也改变不了结局,索性闭口未言。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张十三大为火光,身为江湖上顶级道门的扛把子,本身的实力自然无需质疑,如此身份的人,自然是有着脾气的。
张十三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宛如一头洪荒巨兽,无形中给我带来的压力使我快要喘不上气,即使如此,我也依旧没有任何惧意,直视着张十三的眼睛。
我以为张十三会直接对我动手,我甚至存了必死之心,只等他到了我身前,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他吃点亏。
“胡长老说你会分身术,可是真的?”张十三走过来问道。
听见对方的话后,我反倒是生出了一分希望,如果分身术在他眼里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那我或许又有了活命的可能,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尾生的下落,我一直忍着没把尾生的事情说出来,是因为我还没确定尾生的离开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被人给强制性带走了,如果真的是张十三强行带走的话,为何他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这是最令我疑惑的事情。
“分身术的确在我身上,我也可以答应交出来,但我想要的,你应该明白。”我淡淡的说道。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谈条件?”张十三不屑的望着我。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想要从我身上得到分身术,又想一点代价都不出,世界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还是说你认为有办法令我心甘情愿的交出来?”早就生出过死意的我,再次将自己那股求死之意给表露出来。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胆敢如此跟掌门说话。”张十三还没开口,反而是在我手里受尽屈辱的胡奎率先开口道,在场的人估计最想让我死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胡奎了。
我看也未看胡奎一眼,大厅里的人不少,而且每个人给我的感觉都比我强,但我这里清楚,真正能说上话的人只有张十三一人,只要他同意了,哪怕就是所有人反对都没办法改变。
我无视胡奎的态度无疑彻底激怒了他,他甚至都没去管脸色已经愈发难看的张十三,杀气腾腾的朝我走了过来,抬脚便朝我踢来。
就在胡奎快要踹到我的时候,张十三眉头微皱,咳嗽了两声,张十三咳嗽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将胡奎给吓了一跳,踹过来的腿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此事我自由分寸,胡长老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张十三主要的目光还是在我身上,同样无视了胡奎,估计是胡奎方才的举动已经惹的他不快了。
胡奎的表情明显有些难看,但他活了大半辈子,多少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瞧出了张十三的不快,便没再过多纠缠,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胡奎走后,张十三重新望着我,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人,本就静悄悄的大堂顿时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吸引了过去,等我看清楚来人长相的时候,我既惊又怒,惊的是来人或许是唯一能救我的人了,怒的是我之所以会上龙虎山,大部分的原因都在他,否则我也不会落的此时此刻的境地了。
来人正是跟我关系可以的林存,他走进来之后瞥了一眼地上的我,便把目光移开。
“晚辈林存,拜见掌门师伯。”林存恭恭敬敬的对张十三行了一礼,做足了姿态。
“你怎么来了。”张十三瞧见林存后,有些意外。
“前几日传功长老萧长老说是打算闭死关,弟子听见消息后,便打算回山门瞧瞧。”林存恭敬道。
张十三听后没再多想,点了点头,冲林存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能有这份心萧师叔知道后也会欣慰的,你先下去吧。”
林存再次行了一礼,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而是用手指指着我,说道:“敢问掌门师伯,地下何人?”
张十三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林存,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依旧给林存解释了我的身份,当然我是被他描述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这是准备替天行道的。
全程我都冷笑着,甚至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我没解释的原因是林存,我跟他的交情算是可以了,相信就算我不解释,如果他真的想要帮我,是绝不会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的,相反如果他想帮我,就算张十三说的太多,他也会用自己的眼光来重新认识我这个人的。
幸好让我欣慰的事情是林存真的想帮我,至少我这次被坑他应该是不清楚的,林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说话的语气甚至听不出息怒。
“掌门师伯可能误会了,地上之人叫做许鸣,曾经跟弟子有过并肩作战的友谊,我绝对相信他是做不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因此我前段时间还将他给推荐给了朝廷,说起来他也算半个龙虎山之人了,我本就是打算他从龙虎山出来之后,就将他推荐给龙虎山,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这才导致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了。”林存一口气说了很多,要表露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身上所有的脏水全是误会。
我有些感动,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站出来替我说话,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打消前段时间对他产生的所有怀疑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在冤枉此人了?”张十三的耐心本就被我给磨的差不多了,此时见居然还有人站出来公然跟他唱反调,不由口气就变的冷了些。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认为,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存有误会的,而我跟许鸣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此时若不站出来说两句,我只是担心江湖上会说我龙虎山不讲规矩。”许鸣没有因为张十三的表情而退缩。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张十三冷冷道。
明眼人都看明白此时的张十三已经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了,所有人都为林存捏一把汗的同时。
林存却直接跪了下去,眼神坚定的说道:“情非得已顶撞了掌门师伯,并非弟子意愿,只是弟子从小就学到的道理是有始有终,希望掌门师伯原谅。”林存说完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
只见林存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然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脸上带着笑意,淡淡的道:“方才弟子不敬,算是领罪了。”
望着林存血流不止的胸口,我心惊中带着愤怒,我万没想到他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按理说,就算我跟林存的关系还可以,但也绝不至于让他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了,而愤怒的则是我自己的无能,无论是尾生的失踪,还是林存为了我宁愿跟掌门翻脸,我在此都始终扮演者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实力,如果实力足够的话,那么今天我也不至于如此无力了。
林存的态度并没有让张十三感到丝毫欣慰,反而是愈发愤怒了,只是尽管他是掌门,却依旧要照顾一下其他人的想法,林存用上了自残这一招无疑是感染到了某些人,尤其是平时跟林存有些关系的纷纷站出来为他求情。
张十三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则从地上站起来朝林存走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却没人上前阻拦,本来我才是场中的焦点,无形中换成了林存。
我想要把林存扶起来,希望能给他止一下血,林存苦笑着推开了我,未发一言,望着张十三再次拜了下去。
我难受的紧,心知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此事容后再议,暂时先将此人压下去。”张十三没理林存,猛的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林存本该想在说些什么,但无奈于张十三根本没给机会,只能回头对我歉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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