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你们这些人还干什么刑侦！”
杜启彦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现在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很圆，脸孔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那些被他瞪视的队员俱都不敢吭声，低下头去。
只有娄东毫不畏惧和他对瞪。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特别凶案调查组。”
“那又怎样！”杜启彦觉得很没面子，立刻对娄东说道。
“是没怎么样。”娄东从来不会顾忌任何人的面子，他一向觉得该是什么就该说什么，所以眼睛瞪得更圆，“但是他们就有能力在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资格刑侦人员眼皮子底下溜走。”
杜启彦忽然觉得很后悔。
娄东原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货，这桩案件把他招进组看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正经的建议一个没有，风凉话倒是一句连一句。
“娄东，那你觉得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那还用说。”娄东用诧异的神情看着他说道，“当然继续找啊，他们的行动牵涉的事情一定不小，我们不继续找就是渎职。”
杜启彦差一点喷血。
现在他很怀疑到底谁才是领导。
“那你说说怎么找？”
娄东看着他的神情更奇怪了，就好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我说肚脐眼，你是刑侦队长还是我是？我知道的话还会在这里？早就去盯他们了。”
杜启彦感到和娄东这种人无法正常沟通，于是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很凶狠。
“娄东，我命令从此刻起找到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任务就由你负责，找不到他们的话，你这个刑警支队长也别当了。”
娄东圆瞪双眼，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行，肚脐眼，算你厉害。”
“杜队，有报警电话。”一名刚刚挂上电话的刑侦队员大声说道，“据宁阳区的同事汇报，应该也是黑衣人做下的案子。”
“兄弟们，别愣着了，出队。”
不等杜启彦说话，娄东已经一挥手招呼众人，并且当先往外冲。
杜启彦一怔，这才想到这个娄东根本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有黑衣人杀人的案子出现就会撞到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人，所以娄东带人并不是去现场勘察，而是找方熠等人。
然而转念间想到这已是第五个死者了，他的心情立刻沉重无比。
……
“西北宁阳区的一处停车点发现第五个死者。”方熠通过联络器对众人说道，“看来我们猜错了，行动失败，收队。”
“收队？继续等第六个死者出现？”席韬略的声音首先响起。
方熠沉默着。
甘心接受失败当然也不是他所愿，然而在此处埋伏了这么久最后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唯有证明这是“老鼠”对“猫”的嘲讽。
他们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五个人的生日。
一页的数字。
为什么又和坐标能如此对应？
幽灵杀手真的只是出了一件毫无意义的谜题？
站在大树下，方熠看着其他四人正慢慢向他走来，他们脸上愤怒却又无奈的神情忽然间让他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三月十六。
第一个三月十六代表一个死者的坐标。
难道第二个是……
“三零六。”方熠忽然沉声说道，“我们去三零六看一下。”
众人都是一怔。
“理由？”
席韬略忽然觉得很危险，因此问道。
“没有理由。”方熠拿出那张满是数字的信纸说道，“就是觉得这个谜题一定不会毫无意义的存在。”
“走。”
成陌默默转身。
他比其他人都看得透，反正都到了如此地步，看一眼又能怎样，危险从接到那封信开始就已经围绕他们，那么无论谜底是不是三零六，似乎都没什么损失。
……
席韬略看了一眼三零六室的大门，咬咬牙走上前按下门铃。
“叮咚”。
清脆门铃声响起后，他下意识在脚下摆下防御步伐。
没有反应。
“叮咚”。
他再次狠狠按下。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席韬略转头看向成陌说道：“大石头，你来。”
不等成陌上前，童不恭忽然笑了笑，耸耸肩说道：“博士，你可是最循规蹈矩的，难道现在不怕违反纪律了？”
“民众的生命，城市的安危，这些都比我的个人得失来得重要。”
看到他一本正经，甚至是正义凛然的模样，众人只能连连摇头。
因为谁都能看懂他瞥了方熠一眼中的深意。
——黑锅当然要由方熠来背。
方熠当然也能看懂，不过这种时候他又怎会去计较这种事，轻轻一笑对成陌点点头。
“开门。”
一分五十七秒后。
门锁发出了咔嗒一声。
不过锁还是没有破开，对于成陌来说这是很少见的一件事，不仅仅是时间上的，更是锁的复杂程度。
所以，席韬略一脸焦急。
“大石头，你行不行？”
方熠却很淡然。
锁的难度越高，不恰恰说明三零六室别有玄机。
成陌轻轻吐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随后对着席韬略握成拳头。
席韬略一缩脖子，这些手势他都懂。
一根手指当然就是再给一点时间，拳头就是再多话就揍你的意思，所以席韬略当然很识相。
又过了一分二十六秒。
锁再次发出咔嗒一声响。
门开了。
众人心中俱是一喜。
成陌首当其冲走入三零六室中。
客厅中是空荡荡的。
没人。
也没有任何家具存在。
几束手电光同时亮起，在空荡荡的客厅中转了一圈后，分成两处照向两扇门，卧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他们刚刚很有默契分成两组准备搜索，方熠却抬起右手。
“等等。”
手中的手电转了一下方向，回到了客厅中的一面墙上。
墙上有一个很大的超薄屏幕。
手电光束停留在屏幕上也仅仅只是几秒后。
屏幕忽然亮了。
“欢迎你们，虽然你们来的也太晚了，不过总算没让我觉得失望，毕竟找到了这里，现在我们的游戏才算真正开始。”
屏幕上出现的就是一身黑衣，整个脑袋被一顶兜帽遮住的“幽灵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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