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天翰市国际机场降落。
因为接下来的路程只能乘坐车辆，方熠前往天翰市公安局借调了一辆越野车，五人一路向启明县而去。
但是将近启明县时，方熠忽然命成陌不进县城，直接去贤龙镇。
一直没得到方熠详细答案的席韬略若有所悟，瞄了一眼身边的童不恭，童不恭却像什么事都和他无关一般仍旧在打瞌睡。
无奈的席韬略只能继续干巴巴东瞧西望忍耐。
路逐渐变得崎岖，颠簸不平。
一辆停在路边警灯闪耀的警车突然让众人精神一振，就连一直在打瞌睡的童不恭都半睁开眼。
成陌减缓了车速，当两辆车距离只有三十米左右时，那辆警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名警员下车后向他们不断挥手。
成陌没有停车，不过把车速降得更慢。
“停车。”
两辆车相差十米左右时，方熠这才下命。
看到越野车停下，那辆警车的另一扇车门打开，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身量中等偏上，气质相当儒雅的中年人走下警车，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们。
这人的目光只能说平平无奇，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无奇的目光竟然很准确就落在车辆后座左边的方熠身上。
——牛西进！
这个名字陡然出现在方熠的脑海中。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们？
停顿了约莫三秒，方熠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很直接。
也没命其他人上去问一声，方熠就向那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去，根本没理会向他走来的挥手警员。
那名警员一怔，随即有些恼怒的想阻拦方熠。
童不恭却不知何时已经下车，惫懒地站在那名警员身前，轻轻一笑。
“嘿，你们是启明县公安局的？是不是车子坏了请求帮忙？”
席韬略能想到的，童不恭同样看得明白，不过他向来采取的办法和席韬略不同，席韬略更喜欢在做以前表现一下，而他只会直接采取行动。
那名警员果然无比惊讶，怒火全消，转头看向气质儒雅的中年人。
中年人却没看他，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越来越近的方熠。
“特别凶案调查组，方熠。”
走到中年人身前，方熠停下脚步，平静地说道。
“牛西进。”
中年人儒雅地伸出右手说道。
方熠的右手也在此时伸出，两手相握。
平平无奇的目光和平静的目光轻触。
没有什么炽烈的火花迸射，两人都将心底的想法隐藏得很深，所以平平无奇还是平平无奇，平静当然也是平静。
只是看似很相像却又绝对不同的目光竟然奇迹般形成一种融合。
这种融合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四周出奇的安静。
似乎谁都知道一个事实。
这两人的谈话谁也插不上手，就连向来不安分的席韬略也乖乖等在原地，没有贸然上前。
“能等到你们让我松了一口气，接到市局的通知，我想你们应该会直接去贤龙镇，所以就想碰碰运气在这里等你们，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两人的双手松开，方熠轻轻笑了笑。
“是啊，其实一点也不巧。”
两人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谁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间已经经过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不错，都是攻击，两人都没采取什么防御性的手段。
只不过牛西进根本没想到方熠的攻击来的很猛、很快。
“发现死者的慕梅应该在镇里对吗？”
“…应……该一直在。”
牛西进的神情虽然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回答慢了那么一些，这点速度上的差距旁人自然感觉不到，只有两人心知肚明。
更明白的就是攻击对攻击突然就变成了攻击对防御，不过谁也没占上风，依然是半斤八两。
两人心领神会般同时笑了笑。
“还是先到镇里了解下情况。”
话是同时说的，所以两人也是同时转身的。
四周还是安安静静的。
直到两人都上了车，然后车下的人才纷纷上车。
关门声响起。
引擎轰鸣声紧接而起。
警车在前，越野车在后，卷起一路尘烟，不紧不慢向贤龙镇驶去。
越野车上的席韬略感觉古怪极了，对着童不恭挤眉弄眼了老半天，但是童不恭直接闭上眼又开始打起瞌睡。
望着车外风景的方熠似乎感应到席韬略的焦灼，微微一笑。
“牛西进，有许多话他都没说。”
席韬略顿时松了口气，立刻说道：“是不是案子另有隐情？那个死者到底有什么背景？是不是贤龙镇里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牛西进会不会阳奉阴违，制造障碍对我们进行阻扰？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从哪里着手？”
一路上他实在憋了太多的问题，现在方熠主动开口，席韬略当然当成一种信号，立刻问了一大堆问题。
“我回答不了。”
然而方熠轻飘飘的回答委实让席韬略颇受打击，甚至恼火。
“为什么？”
“因为没有答案。”方熠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可能。”席韬略决定追问到底，一定要摸到点方熠心中的想法，“最起码应该知道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
“不知道。”方熠回答的很快，“因为我不知道牛西进想让我们干什么。”
“什么意思？”席韬略一怔，“他不想破案？”
“他当然想破案。”童不恭终于忍受不住席韬略的“无知”，睁开眼说道，“要不然他请我们来干什么。”
席韬略想了想，看看方熠又看看童不恭。
“你是说牛西进想让我们来做他不能做的事。”
童不恭斜乜了他一眼。
“你总算还不是笨到无药可救。”
席韬略却像是真的很笨，仍旧继续问道：“什么事？他想让我们做什么事？”
童不恭叹了口气，转头不再理会他。
席韬略看向方熠，眼神很坚决。
感觉到假使不回答，席韬略一定会一直这样盯着他不放，方熠只能反问道：“你猜到了贤龙镇，牛西进会先带我们去哪里？”
“那还用猜，一定是镇派出所。”
“那好，到了派出所就会知道他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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