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直到中午时分才来办公室。
听季晴雪说汤东拙找他，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然后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这种状态让季晴雪担忧不已，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席韬略的话，方熠真的很反常。
反常的方熠进了办公室就关上门，随后一脸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黄乐的案件对他来说当然算不上完美。
正是因为看到了结果，他才会最后决定将案子交给吕宏。
这种手段虽然很狡猾，不过方熠并不会为此背上什么内疚和自责，所以交了案子后就开始寻找自己的私生叔叔。
但是结果很令人失望，几次得到的消息都差之毫厘。
私生叔叔一直没找到。
上午也是如此，又白白跑了一趟。
接连几次落空让他觉得此事变得有些诡异，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
秦疯子的话当然半信半疑，但是司马林留下的资料一定不会胡说。
那么问题就出在司马林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
莫非那个黑手是故意留下的玄虚让还想调查此案的人疲于奔命？
轻轻呼了一口气，方熠站起身又向外走去。
不立刻就到汤东拙办公室就是为了平复下沮丧，方熠很清楚汤东拙可不是普通人，刚才的状态一定会被那只老狐狸看出端倪，目前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正在暗中调查三十多年前的旧案。
另外就是他并没感觉到汤东拙的急迫，故此才停留了一些时间。
“很忙？”
刚推门进入办公室，汤东拙立刻问道，不过没有抬头看向他。
“有点私事。”方熠坐到他对面后说道。
“私事？”汤东拙一怔，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看了看方熠，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工作，一点私事都没有。”
方熠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对于老狐狸的任何问题都不能掉以轻心，说多一个字说不定就会被看出端倪，所以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应对手段。
汤东拙也没追问，右手轻轻点了一下桌子又抬手摸了摸脸颊。
“有件事我很犹豫。”
“那就是要我决定，对不对。”方熠决定反客为主，沉声说道。
“算是吧。”汤东拙笑着说道，“反正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防着我这个老狐狸，生怕给你下套，不过这次我却怕别人给我们下套。”
方熠一怔，不过也只是仔细观察汤东拙的神情变化，没有说话。
“贤龙镇是个小地方，和你待过的阳角镇差不多，最近发生了一桩奇怪的杀人案，镇派出所无法查清，于是上报到县公安局，县公安局派了一个专案组去镇里调查，只过了一天，他们局长牛西进就打电话给了我……”
“请求我派你们特别凶案调查组前去帮忙。”
“死了多少人？”方熠问道。
“算是一个吧。”汤东拙的神色有点古怪。
方熠一怔，眼眸亮了起来，现在就算明知汤东拙给他下套，也已经有了十足兴趣。
“又是我们同事？”他又问。
“不是。”汤东拙笑了笑，笑得很诡异，“普通人，镇里一支业余足球队的当家前锋。”
方熠沉吟了片刻，紧了紧眉。
“只有一个死人，县公安局竟然直接要找特别凶案调查组帮忙，有点意思，有没有案情初步调查的资料？”
“没有。”汤东拙摊开双手苦笑，“只有简单的口述。”
“还有些什么你就一口气说完，别遮遮掩掩。”方熠没好气说道。
“牛西进告诉我，五天前贤龙镇潜龙山后山小树林发现一具死尸，报案人是啦啦队队长慕梅，镇派出所所长亲自带人去查看，但是却没有发现尸体，只在现场看到有些血迹，于是就采集了血迹送到县公安局化验……”
“结果证实血迹正是镇业余足球队当家前锋向泽峰的，但是接连三天的搜索寻找都没找到向泽峰的尸体，于是再次上报县公安局……”
“后来的事就是这样，现在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方熠沉默地看了汤东拙片刻，站起身就往外走。
汤东拙一怔。
“不想接手？”
走到门口处的方熠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我让他们准备一下，立刻出发。”
“等等。”汤东拙正色说道，“牛西进比我小几届，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弟，但是他不知道你的事，所以别指望他能帮到你。”
方熠平静地说道：“你觉得他叫我们去是另有目的？”
“说不准。”汤东拙笑了起来，“按照你的说法，老狐狸总会多想一些，所以必要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
“资料呢？为什么没有案情资料？”
飞机起飞已经半小时，方熠就像以前一样一上飞机就闭目休息，但是和往常不同，直到现在季晴雪都没将案情基本资料拿出，席韬略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没有资料。”方熠轻轻地说道。
席韬略一怔，其他人同样感到惊诧不已。
这种事他们可是第一次碰到。
“没有资料！”席韬略大声说道，“那我们到时候查什么？就连最基本的资料都没有，我们去干什么？”
“基本资料有，但是我不想说。”
方熠的话让席韬略觉得简直是无理取闹。
“为什么不说？”
“因为觉得没用，还不如我们到了地方从头至尾去了解。”
面对一直不睁眼的方熠，席韬略感到无语，转头就对成陌说道：“大石头，你说反不反常？”
成陌当然还是沉默，不过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瞪他眼，这让席韬略更来劲。
“老童，我说反常现在信了没有。”
童不恭也没说话。
席韬略又看向季晴雪。
季晴雪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那双眼眸中射出的光芒冷如刀锋，硬生生将席韬略想说的话吓了回去。
不过席韬略念头一转，又想到一个主意。
“方组长，那总该告诉我们一个小小的镇子死了多少人？”
“不多。”方熠说道。
席韬略急的牙根发痒。
“不多是几个？”
“一个。”方熠叹了口气，“而且还没找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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