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洪文龙进展如何?”阿乐躺在沙发懒洋洋地问道。
“细水长流,缓慢升温。”我得意地说道,“他一有空就给我发信息,还有视频聊天。”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
“切,我看你是羡慕嫉妒吧,我有一个国际巨星男友。”
“切,我是怕你再跑到我这儿哭鼻子,烦死我了。”阿乐一脸不屑,“话说回来,洪文龙代言的《创世纪》,他有玩吗?”
“你说最近很火的那个游戏?我看他应该没时间玩,最近通告满满的。”
看阿乐一脸忧虑,我问道:“怎么,这游戏有问题?”
“最近暴力事件频频发生,罪犯都有个共同点,都在玩这款游戏。”
“玩游戏引发犯罪?”
“游戏引发的犯罪本世纪已经不下十起了。”
“如此说来,我停止洪文龙的代言,太危险。”
阿乐点点头,继续漫无目的的闲聊,很快话题扯到我们共同的闺蜜玛丽身上。
“玛丽最近有跟你联系吗?”我问道。
“没有。自从她把我赶出来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了。按照日子算,应该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
“我有些担心她,总觉得有不祥的事情会发生。还记得天台那晚,大女巫最后说的话吗?”
“那是我应该晕过去了,不记得了。”
“我可忘不了她说话时的神情,她说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的。”
“放心吧,她都被关在福利会,有法力高强的人看守,不会越狱的啦。我看你是天天跟灵异事件打交道,有些疑神疑鬼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
当晚,我留阿乐在家里过夜。她难得放一天假,喝完下午茶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用脚搡了搡身旁体壮如牛的阿乐,她酣睡如猪毫无反应。三更半夜谁会敲门?我迷糊的脑子像被一只汤勺搅和醒了。我在阿乐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这一记十分有效,她一屁股坐起来,怒气冲冲地望着我。
“刚梦到跟帅哥约会,草莓味的冰激凌刚要入口,就被你搅黄了。”
“嘘,你听,楼下敲门声。”
“还真的是哦。”阿乐竖起耳朵。
“我怕,一起去看看?”
我和阿乐披上外套,走下楼梯。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起,只是比刚才虚弱很多。
耳朵贴着门一听,还有女子微弱的求救声音。
女鬼?我心中暗自揣测,这一年来见鬼见习惯了,区区一个女鬼。
“谁啊?”我冲着大门大喊一声,透过猫眼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蜷缩在门口。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阿乐关键时刻还保持神经质的本性。
“是我,玛丽。”门外的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是玛丽?!”
“真的是玛丽!”
我们立刻打开门。一人一个胳膊将玛丽抬进房间。
打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肚子,足足有两个篮球那么大,玛丽的腰几乎直不起来,只能侧躺在沙发上。她出门时应该十分仓促,只穿着睡衣,脚上只剩下一只鞋子,头发凌乱,眼神迷离,不停地痛苦呻吟。
“你是怎么啦,别吓我们啊。”我着急的问道。
“救救我!”玛丽声泪俱下,弄得我和阿乐一头雾水。
接下来她说得话,愣是把我俩惊出了一声冷汗。
“我肚子,我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怪物。”玛丽由于情绪激动,话都不能连在一起了。
她将睡衣掀起,露出恐怖的大肚子,只见四五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在玛丽的肚子里上下游动,兴奋不已。
“它们快出来了,我能感觉到。”玛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脑子里回想起恐怖的一幕,她的丈夫、婆婆、公公、私人医生,还有护士,屹立在她的床头俯视她,脸上露出无比欣喜的笑容,像在见证一场魔鬼的诞生仪式。她是那么的虚弱无助,像只等待被宰的羔羊。子宫的剧痛使她暂时恢复了神智。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支撑她逃出牢笼,驾车来到我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说啊。”阿乐着急的问道。
“先别问了,马上送她去医院。”
我正准备将玛丽从沙发上抬起来,身后传来尹天照的声音:“来不及了,人类的医生无法接生鬼婴,鬼婴出世只会搞得人界大乱。”
“鬼婴,你说玛丽怀的是死去婴儿的灵魂?”
“你在跟谁说话呢?”阿乐问道,“那个和合鬼?”
“那些未出生就被堕胎的婴儿,怨气极大。再与人类胎盘的结合,具有实体,是十分厉害的鬼物。”尹天照说道,“它们马上要出来了,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我的天,他说鬼婴快从玛丽的肚子里出来了。”我对阿乐说道。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玛丽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一拳打在沙发之上。
“是女巫。”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在玛丽的面颊流淌,“孩子是我跟女巫求来的。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是个死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玛丽一阵剧痛,两只手抓着我和阿乐的手臂,指甲陷入我们的皮肤,她的眼睛居然看不见瞳孔,只留下布满血丝的眼白。
“不好,她快被鬼婴控制了,赶紧扶她去卧室。”尹天照说道。
我们按照尹天照所说,将玛丽绑在卧室的床上,她的身体正以一种非人的姿势上下挣扎,像一条即将被拍死在砧板上的鱼,鱼嘴一张一合,从她的喉咙里,冒出非她本人的恐怖声音:“不需伤害我的孩子,否则你们都得死。”
尹天照身穿白衣,带着口罩和手套,一副医生模样打扮。他的手掌在玛丽的肚子上做抚摸状,里面的鬼婴居然安静下来,玛丽立刻像拔了插头的电器,进入挺尸状态。
“你要干嘛?”我问道。
“准备接生啊!难道等着她的肚皮被撑爆?”
“你还会接生?”
尹天照一副你会你来的表情,接生鬼婴估计也只有鬼能行了。
按照尹医生的吩咐,我和阿乐迅速用厨房的锡纸将卧室的窗缝密封住,防止鬼婴逃窜,危及他人。身为便衣警察的阿乐随身佩戴着两用枪(杀鬼杀人随时切换),子弹经过特殊的处理,对付普通鬼物戳戳有余。而我的武器是一把寒酸的电蚊拍,能起到防身的作用。
尹天照将虚无的手伸进玛丽的肚子里,原本四五个拳头浪打浪的肚子,一下子风平浪静。玛丽的肚子就像怀了四胞胎。
尹天照迟疑片刻,戴上准备好的潜水镜,将整个头,接着是肩膀和手臂,伸进玛丽的肚子里。
“发生了什么,进展如何?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阿乐的铁拳不停地在我肩膀上拍打,打得我都快吐血了。
紧张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尹天照猛地将头抽离玛丽的肚子,随之而来是一声刺耳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自带回音效果。
只见他从玛丽肚中取出一团绿色毛球,举向空中,恶臭随之而来,又腥又霉。
“一只浑身绿毛的怪物,发了霉似的。”我对阿乐解说道,“好恶心,头是婴儿的头,身体像蝌蚪形的,没有眼睛,只有张嘴,三四个月的样子。
绿毛怪貌似听到说它又丑又臭,自带尊严感的他徒然暴走,在尹天照的手臂上演咬你没商量。尹天照一记漂亮的回旋踢,绿毛怪一侧湿哒哒的毛凹进一大块,身体却借势朝我和阿乐所在的方向而来。
“小心,9点钟方向。”
我指明方向,阿乐立刻对着空气连续射击。
婴儿的啼哭比刚才更为凄厉,哭得我头皮发麻。
只见绿毛巨婴像个皮球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
原本昏死过去的玛丽,身体发出剧烈的震动,好似一只铁拳重重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猛然坐起身子,头发披散,面部扭曲,整间屋子在她脸的映衬下变成了阴森的绿色。
从她的肚子里又钻出三个鬼婴,其中有一个还是红毛的。
它们的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正对着我、阿乐、玛丽的同一部位傻笑。
说时迟,那时快,尹天照已挡在我们身前,眼神凌厉,双刀呈螺旋桨,一副敢上前一步就把你剁成绿毛浆的架势。
“这些家伙不会是想喝奶吧?”我立马捂住胸部。
“老娘可没奶给他们喝。”阿乐一声怒吼,瞄准红毛,“想喝奶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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