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新然走远的背影,我心里一沉,猛地追了上去。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拉住他的胳膊,张新然本就有些四肢不协调,此时被我一拽更是原地打转。差点倒在地上。
张新然抬起头,稳住身形,一脸茫然。
“你为什么到这个学校里来?”看张新然好像没听清,我又重复了一遍。
张新然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低着头半响闷闷的说道:“我怀疑我弟弟的死有问题。”
他抬头看我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希望能在这个学校找到真相。”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又不是妖魔鬼怪聚集地。在这里你能干什么?”也许是我语气太冲,张新然听了之后的笑脸更恐怖了。
“不!”他解释得急急忙忙,又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量,瞪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知道,我一定能在这里找到真凶的。”
我被他诡异的表情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告诉他说:“我知道真凶在哪。”
既然他的身份没什么问题,那就用我手上这点可怜的信息再帮他一下吧。权当日行一善。
张新然猛地呆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问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是谁?快告诉我!”问句一声比一声急促,最后声音大得整层楼都充斥着回音。
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这里又是人们不常来的地方,要不然肯定引起围观了。
我拉住张新然,让他冷静点,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晚上放学后,你在天台等我。”
张新然眼里的光明闪到变态的地步,我受不了被他死死盯着的感觉,转身就下楼了。
到了晚上,学校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的时候,我背着书包,上了六楼天台。
张新然还没到,天台就我自己。明明他下课就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我相信,他肯定回来的。
晚上的风没有白天那么闷,有点凉丝丝的,吹在身上带起一身鸡皮疙瘩。学校里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几盏感应灯还发着幽幽的绿光。我靠在天台围栏上,几乎半个身子探到外面,刺激。
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我转过身跳下来,走到张新然身边。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可能是经过一下午的消化,现在这个消息,已经没有初次听到时候那么让张新然那么激动。
“凶手在市区东。”我也没拐弯抹角,既然答应人家就要痛快告诉。
张新然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黑暗里,我只能看清一只眼睛,索性就盯着眼睛看。我看着兴奋一点点从嘴角爬到张新然的眼角。
“你确定吗?”语气中带着怀疑。
“当然。”我抬头看着绕着惨白的应急灯飞舞的蛾子,觉得张新然此举,就像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谢谢你!天知道,天知道我多想,抓住这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表情管理一瞬间就失控,笑意极度不协调地在脸上乱窜。
我点点头,没回话。多说多错,我可没法解释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好在和张新然似得,他也没问。
黑暗如潮水一般遮住了感应灯,一时无言。
“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半响,张新然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感应灯突然亮起,把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照的白晃晃的。张新然的脸在白炽灯下显得惨白。我眯起眼睛,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我抬起手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眯缝着看他,说:“什么事?”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应该是让我帮他一起找。
果然,张新然下一句话就是,你能和我一起调查此事吗?
我“嗤”的一声笑出来,把他笑懵了,不解地看着我。
我赶紧摆摆手,说道:“我就不了,我能帮上你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可是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道听途说!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急忙打断他的话。
他这话音一出,我就感觉大事不妙。
“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还是谢谢你。”张新然一梗,见此事没什么希望了,也就有眼力见的没继续说。我倒觉得他这点挺好的。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我看着张新然匆匆离去的背影,有点替他落寞。原本应该是同进同出的两个人,如今就只有他和一个,恩?他的影子呢?
事情过了几天,我没有提。到底也算是见识点风浪的,不至于被一个没有影子的人吓住。但这几天里,我都在观察他。遗憾的是,没有什么异样。笑容还是那么瘆人。
又到了放学的时候,笼子里的小鸟都迫不及待地飞出去。我晃晃悠悠地跟着大部队行进,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下意识就藏在了旁边一个同学身后,可以没什么效果。那老头一把就把我揪了出去,示意我找个地方让两人谈话。
我原本是约了同学出去的,看着同学探究的眼神,我有些挂不住面子,拉着柳无涯匆匆离开了。
“小子,你是真的放弃了吗?”柳无涯站在我家客厅里,背着手,一脸严肃的问。
我耸耸肩,示意他事情就是眼前的样子,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你不学,是这行最大的损失。”柳无涯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心里烦,怎么这人就不会看形势呢?但这人到底是我曾经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好孩子样。
“我不想学了。我自己做决定好吗?我这个全能型人才,不做哪行,都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柳无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在原地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瞅着我,最后无奈地冲我甩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我立即起身,主动去开了门,弯腰恭恭敬敬把他请出去。
柳无涯临走前,又回过来补充了一句,让我有点在意,他说:“最后在帮你一次。小子,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你印堂发黑。”
我把门嘭的一声关上,眼不见为静。
这东西,自始至终,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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