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既然是前人修的,这里面宝贝肯定不少啊。
我对三筒叔说,“三筒叔,那这下面到底多大?您全部勘察过吗?”
三筒叔说,“废话,你当他们家后人都是棒槌啊,早给搬得一干二净,连根鸡毛都没拉下。”
我正想再说什么,突然看见石道的边上有个铁门,我走过去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响声。
“三筒叔,这门也不是你弄的吧?”
三筒叔正在前面走,听见我敲门又走回来,“不是不是,你别乱敲,赶紧跟我走,看完东西咱们赶紧回去。”
我没听三筒叔说话,举起火机在门上照来照去,这铁门不大,有一人多高,上面有一些文字,但年深日久,看不太清楚,不过隐约能看出是日语。我推了几把没推开,上面一个大铁锁,我以为时间长了已经锈烂了,没想到还这么结实。
三筒叔看得不耐烦了,催促我说,“快点儿的,别在这儿磨蹭了。”
我说,“不行啊三筒叔,我这是可是为你好。”
三筒叔纳闷了,说,“你小子好奇心起,怎么还成了为我好了?”
我说,“你想啊三筒叔,这下面的仓库这么大,没准上面哪家店铺也有通道能下来呢,万一人家哪天突然发现了,下来把你的宝贝都给顺了去咋办啊?这工程量这么大肯定不是一一家老板做得,我估计八成是这一套街的老板们一起合伙建造的这个地下密室。”
三筒叔一听大惊,一把拉住我,“快走快走,先去看看我的宝贝!”
我一边挣着三筒叔的胳膊一边说,“你别急啊三筒叔,要发现人家早就发现了,要不发现那这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你先让我看看这门里都有啥啊。”
三筒叔哪里肯让,只顾拉着我走,走了十几步又到了一个铁门,三筒叔掏出钥匙打开上面的铁锁,我跟着三筒叔进到里面。
这间屋子也很大了,周围全是用石头砌住的,中间的缝子则用白石灰灌平,看来倒是异常坚固。
三筒叔急急地走到一口大箱子跟前,用钥匙开了上面的锁,一看之下才如释重负。“还好还好,安然无恙。”
我说,“我早说嘛,要偷人家早偷了。”
三筒叔摇摇头,“不行,看来放在这里也不安全了。”
我说,“您别老疑神疑鬼的,这么多道保险还不安全?我看都快赶上银行的金库了。”
三筒叔转身走到墙边,点起一根蜡烛,随即吹灭了火机,我也赶紧吹灭火机,点了这么长时间,都烫手了。
三筒叔说,“幸亏你提醒我,我光想着在自己店里隐藏了,没想到别人家也可能有通道进到这里,不行不行,放在这里不安全,我得赶紧出手才行。”
我说,“赶紧出手?您不是说那玩意儿值不少银子吗?着急出手没准儿您就亏了——哎三筒叔,您这镇店之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三筒叔招招手,“过来看。”
我不等三筒叔招呼早就凑上去了,看到箱子里放的好象是一尊金佛,只是蜡烛的光线有限,看得不够清楚。
我说,“三筒叔,这就是您前几年收的那个什么金刚吧?”
三筒叔说,“没错,就是铜鎏金吉祥喜金刚,你小子记性还挺好。看看,怎么样?”
我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既然是金的,那应该很值钱吧?”
三筒叔抬手给我一个脑锛儿,“刚夸你两句,又露馅了?说是金佛,可他也不能是纯金的啊!”
我摸摸额头,说,“我哪儿知道这些啊!”
三筒叔说,“所谓的金,一般都是铜镀金,这些东西可不靠材料本身值钱,又不是金条。”
我说,“那靠什么值钱?”
三筒叔说,“你看这铜鎏金吉祥喜金刚,通高21厘米,此尊为八面十六臂双身形象,八面各有三目,头皆戴花冠,表情欣喜欢快,同样带有明确记年的明永乐喜金刚像颇为罕见。喜金刚是萨迦派重要的守护圣尊,如此重要的作品,当时定是用来献给萨迦的上师或寺庙而铸造。
这造型,这衣饰,都体现了铜鎏金吉祥喜金刚的标准形象特点,但你再看这姿态和形象,却要比一般的完美得多。
而更重要的是这尊铜鎏金吉祥喜金刚像保存完好,手上的执物无一遗失,这是一尊明朝永乐期间风格的经典之作。这才是值钱的地方,懂不懂?”
我说,“不懂。”
三筒叔又给我一个脑锛儿,说,“好了,走吧。”我看箱子下面还有几个盒子,正想打开看看还有什么宝贝,三筒叔一把拉住我,“今天就到这儿了,快走。”
我说,“您倒让我看看啊,这几个盒子里装的什么?”
三筒叔说,“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看一个还不够。走走!”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但三筒叔死拉硬拽,到底把我给拖了出来。
我还想拿上三筒叔的蜡烛,但三筒叔死活不肯,说是这屋里他就放了一根蜡烛,我拿走了他再下来就没的用了。
三筒叔把我拖到外面,自己进来锁好箱子吹灭蜡烛,然后拉着我急急地往外面走去。
走到那个铁门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走了,我说,“三筒叔,您的东西您不让摸也就算了,这看一眼也犯法啊,您也太不厚道了?”
三筒叔刚才死活也没让我看他的其他东西,心里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看我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也只好依了我,说,“那你可快点儿啊,我这上面还有生意呢。”
我说“放心吧,误不了您升官发财。”
但说是这么说,这铁门上的大铁锁还真不好弄。我说,“三筒叔,您往后退退啊!”
三筒叔往后退了几步,我踢踢腿活动几下筋骨,觉得差不多了,猛起一脚往铁门上踹去,铁门“哐当”一声,晃了几晃,一些灰尘簌簌地飘落起来,但那铁锁还是没开,我抬腿又要踹,三筒叔一把拉住我说,“不行不行,这么踹可不行,现在人家都还不知道呢,你别踹上几脚再把人给招来。”
我说,“那怎么办啊?这破锁看样还挺结实呢。哎三筒叔,你身上有没铁丝什么的?”
三筒叔说,“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小偷,身上老带铁丝干嘛呀?哎我说小悸,你这溜门撬锁倒是行行精通啊!”
我一想坏了,这回说走嘴了,便赶紧说,“哪儿三筒叔,我可不会这个,这不是逼急了嘛,就想试试来着。”
三筒叔说,“少来这一套!行了,今天别整了,哪天再下来吧。”
我一听这可不行,今天能下来一趟已经这么不容易了,以后哪儿还会有这样的好机会。我说,“不行三筒叔,今天我非把它弄开不可!”
“不是,”三筒叔说,“今天没家伙,整不了。”
一说家伙我想起来了,包里还有一宝贝呢。我说,“有了!”
三筒叔一愣,“什么有了?”
我从包里掏出唐朝障刀,说,“这个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三筒叔急忙拦住我,“不行不行,不能用这个,万一弄坏了可就赔大发了。”
我说,“这不是宝刀吗?削铁如泥,怎么会弄坏?”
三筒叔说,“哎哟我的小悸,话是这么说的,可到底是不是真削铁如泥谁见过啊?你不管两七六十一来上这么一下子,锁也没打开,刀也弄坏了,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肠子都得悔青喽!”
我听三筒叔这么说也有道理,赔了夫人又折兵确实让人悔之不及,但也把我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正好借这机会试试这刀到底是不是宝刀。
我说,“行了三筒叔,要真是宝刀肯定没事儿,要不是宝刀……就算坏了我也不心疼。”
三筒叔一听我真要干急了,“你不心疼我心疼!实话告诉你吧,就我刚才给你看那个铜鎏金吉祥喜金刚,也不过就十几万的价儿,可这刀起码得六十万,六十万啊小悸!”
我一听也真有些犹豫,万一这一刀下去,弄不好六十万就没了,这委实有点儿暴殄天物的意思。但话又说回来了,反正这刀我又不准备卖,我是想交公的,万一这刀真不济,连个破铁锁都削不开,那导师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我说,“行了三筒叔,您别拦我了,我主意已定,这回就玻璃缸捣蒜,一锤子买卖了。”
“哎呀,”三筒叔越发着急,“不行啊小悸,真不行!”
我不再听三筒叔磨叽,用手一按,“噌”的一声,唐朝障刀从刀鞘里弹出来。这时候火机烧得烫手,我索性关上火机,三筒叔也把火机收起来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只有露出的一寸刀身隐隐地放着寒光。
我拔出刀,黑暗里一下子亮了起来,比刚才的两个火机还要亮出许多,尤其是刀上的寒光,在黑暗里都闪闪发光,看起来格外好看。
我想这刀的观赏价值是足够了,就是不知道实不实用。
三筒叔也是第一次在黑暗里看到这把障刀,眼睛都看直了,喃喃地说,“小悸……你真舍得吗?”
我知道再犹豫下去可能真就不舍得了,当下把心一横,举刀就砍。
但就见黑暗中一道亮光闪过,接着“当”的一声,一个东西掉到地上,手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心想不会是砍偏了吧?应该不能啊,我有那么多实战经验,再说离得又这么近。
三筒叔在后面看得清楚,惊呼一声,“宝刀啊!小悸,快看看刀有什么损坏没有?”
我说,“什么呀您就宝刀宝刀的,我——”一看之下我也惊呆了,锁被硬生生削成了两半,一半掉在地上,一半还挂在门的锁鼻上。我俯身过去细看,只见锁上的断裂处又新又齐,干脆利落,就跟用竹刀切出的豆腐一样。
三筒叔凑上来,“啧啧”地赞叹着,“竟然是宝刀,削铁如泥,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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