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我俩从背风的旮旯站起来,就像是两只乌龟一样,抄着手,伸着脖子看着这个鬼画符的古丽。她姿态优雅地一步步上了桥之后,又是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虽然风小了很多,但是风还没停。她丝毫不受风的影响,走的时候行云流水,只能看到她的头发和裙子在摆动。说心里话,这要是正常人,别说这么走过来了,穿这么少,冻都冻死了,一看这就不是人。
到了岸边之后,朝着我俩招手,胖子我俩其实都不暖和,我吸溜了一下鼻涕,胖子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后,说:“老陈,啥情况啊。这古丽难道是我们这拨的?我再走一趟试试。”
我说:“你小心点,别被她骗了。”
胖子说:“放心吧,就是一个符,没有什么力气,不可能把我推下去的。”
胖子说的没错,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迷药也是发挥不了作用的,一张符的能量也不可能把人推下去,除非是被这鬼画符给迷惑了自己跳下去。
胖子一步步过去,古丽转身上了桥,这时候,这古丽手里竟然多了一个提灯,灯发出的是蓝色的光。对岸的火堆此时不见了。
她在前面走,胖子在后面跟着,这时候,风完全停了下来,胖子就这样跟着古丽一直走到了对岸。
到了对岸之后,这古丽竟然拎着提灯顺着河岸往下走去,走了大概三百多米,往山上一拐,消失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胖子这时候也跟了过去,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往里面一直走,胖子也不见了。
这可把我担心的啊,我拿着对讲机说:“胖子,听到回话。”
胖子根本就不回答,我继续喊,胖子总算是回话了:“我没事,老陈,这边有情况。古丽的尸体,我说的是真正的尸体,在这里呢。你们过来一下吧,那鬼画符引我们来这里,应该是要我们给古丽收尸的。”
我立即去叫帐篷里的人,大家从帐篷里出来,开始收拾行囊,然后我们一个个的过了桥。这一路有惊无险,大家过的都非常的顺利。
过了桥之后,我立即带着大家朝着下游走去,走了三百多米的时候,就看到胖子在前面的半山腰上晃手电呢,我说:“你们在这里扎营,我和司马夜上去。”
我们卸下行囊,轻装上阵,顺着一个斜坡往上爬了五十多米,在一个小石窝里,看到了古丽。她好像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此时已经没脉了。
我说:“把她弄下去吧。”
我们去抬的时候,古丽的身体非常的软,这让我一下警觉了起来,我说:“先别动,我叫药罐子过来看一下,也许还活着呢。”
胖子说:“还活啥啊,没呼吸,没心跳,死了。”
我说:“你又不是医生,你说了不算。不差这一会儿,把她放平,我叫药罐子上来。”
我用对讲喊药罐子,药罐子有一只手使不上力,这一段爬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我下去接了他一下,连推带搡的,总算是把他弄上来了。他到了之后,把手伸进了古丽的衣服下面,朝着胸口就摸了上去,她闭着眼呆了有个五六秒,他说:“还有温度,证明血液还是循环的,只是心跳太弱了。”
接着,他开始检查古丽的四肢,最后检查到了右手臂的时候,他说:“骨折了,骨头错位了。”
他让我把着古丽的肩膀,药罐子用手一拉她的手腕,然后一拧,之后松手,这胳膊算是复位了。接着,他说:“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三十下胸外按压,接俩下人工呼吸。我胳膊不行,胖子你来。”
胖子说:“这都死了吧,能行吗?”
胖子这么说,但还是骑在了古丽的身上,开始按压。
我这时候捏开了古丽的嘴巴,看到她嘴里有痰,我用手给掏了出来。三十下胸外按压之后,胖子给她做人工呼吸。一直弄了有十分钟,没有任何起色。
胖子累了,说:“老陈,你来。我给她叫魂。”
叫魂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是很管用,这就像是一直给植物人放她喜欢的歌曲是一个道理,一直叫她的名字,就是为了唤醒她的意识。
胖子下来,我骑上去,开始给她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胖子拿出来一把匕首,在有节奏地敲着石头,不停地呼唤着古丽的名字: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住旅店,家燕卜鸽奔房檐,唯独我在门前站,就等古丽把家还。古丽哎,古丽哎,快回来呗!……
总之,胖子念萨满唱词,念一天都不会重样的。胖子就一直在旁边念道,我在这边做胸外按压,药罐子提醒我用力,一直让我用力,我担心把她肋骨压断了。
三十下胸外按压,加两下人工呼吸,也不知道整了多少轮,胖子在一旁也是越唱越急,越来节奏越快,愣是出了一头的汗。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刚给她做完人工呼吸,就听她呵了一声,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呼出来的气体,我顿时开心地大声说:“活了,卧槽,活了!”
胖子也凑了过来,看着我说:“活了?真的活了?”
司马夜在一旁喃喃道:“这太神奇了,你们这是什么法术?”
药罐子大声说:“别动她,给她保暖,去找担架,快去找担架。”
我们装备虽然多,但是没有准备担架,不过我们可以用登山杖绑上单子做一个担架。我们下去做了一个担架上来,小心翼翼把古丽给抬了下去,进了帐篷之后,胖子开始在一旁用酒精炉熬药,这药熬了也就是三分钟就好了。药罐子端过来的时候,说:“喂她喝了。”
胖子说:“这么快行吗?怎么觉得像是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呢?”
“别废话。”
刘洋过来说:“我来吧。”
刘洋把古丽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勺子喂古丽吃药。药罐子在一旁指挥我,用夹板儿固定古丽的胳膊。药喂完了,这夹板儿也弄好了。药罐子说:“必须检查一下她还有没有别的伤,刘洋,你检查一下吧,男同志都出来吧。”
我们都出来,在外面靠在一起,司马夜拿出一包烟给大家发,我们三个都不抽烟,拒绝了。司马夜自己点了一支,我们三个都不自觉离他远了一些。司马夜还是很识趣的,将烟掐了,然后把烟盒扔进了河里,说:“不抽了,就着机会戒了。你们是不知道戒烟有多难,尤其是你身边的人都抽烟的时候,你是想戒烟都不行。”
我说:“戒了吧,又费钱,又伤身体,一个月剩下几百块钱给老婆买身衣服,你老婆收到衣服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不抽烟总觉得缺点啥,遇上朋友,递根烟,很快就有话题了。”
胖子说:“我们这不抽烟的就没朋友?你这理论有点牵强了,我们可是不会因为你不会吸烟就鄙视你的,我们都不太喜欢吸烟的人。你就说自己馋就行了,不要给自己找理由了。”
我们几个都呵呵笑了起来。
讲真,会有人因为一个人不吸烟就不和他交朋友吗?
杜蕾和刘洋出来了,刘洋到了药罐子面前后说:“后背有很大一片淤青,胸部遭受过撞击,好像肋骨断了两根。其他的就是腿上还有淤青,小的摔伤有几处,无关紧要。都没有生命危险。最严重的是腹部有一块不太对,等下你们去看看吧。”
药罐子说:“和我判断的差不多,这古丽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幸运的是,几次撞击之后没有摔死。”
胖子把我叫到了一旁说:“这古丽很不简单啊,能驱动鬼画符的人可不是一般的西域巫师。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一个区域的圣女的级别。她摔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即昏迷,而是在她启动了鬼画符之后才昏迷过去的。”
我说:“要不是那鬼画符,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的了她。这个古丽,确实不简单。”
此时,药罐子等人已经进去了,大家也都累了。
我和胖子在外面聊了一会儿之后,就也回去了,到了古丽身边看看她,此时面色好了很多,睡得很香。不得不佩服药罐子的医术。说心里话,这个队伍里面,没有别人还能凑合,没有药罐子,心里没底。
药罐子在一旁说:“你摸摸肚子,应该是有积液的。虽然现在救活了,但是能坚持多久就说不好了。明天会醒过来,但是这命可不一定能保得住,要是杨妃在就好了,现场就能给她开刀,把出血点找到,缝合。”
“你怀疑是怎么回事?”我问。
“说不好,就是肚子,肠子断了还是怎么的吧。”药罐子用手掀开,说:“你摸摸!”
我用手摸了下,肚子很硬,微微隆起。看得出来,里面确实有炎症,还有积液。
胖子说:“药罐子,你不能整吗?切开,肠子断了的话缝合上,把积液清理了就是了。”
药罐子说:“我是巫医,我不是西医,更不是外科医生。要救活她,必须找到杨妃才行,三天之内找不到,她命可能就保不住了,现在只能靠着抗生素维持着了,确保她不会感染。”
我把古丽的衣服盖上,叹口气说:“多漂亮的姑娘啊,我们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胖子说:“卧槽,她可是我们的敌人。死了就死了呗,有啥可惜的?”
我说:“别这么想,救人一命,总是一件好事。”
胖子这时候看向了古丽的胳膊,她把她的左胳膊抬了起来,把袖子撸上去,一伸手,从胳膊上撕下来一张人形的皮,上面画了很多梵文咒语,胖子拎着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西域邪术,鬼画符。”
药罐子很有兴趣,接过去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门道。
我也接过来敲了又瞧,我说:“这东西这么大的能耐吗?”
胖子说:“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怀疑这人皮是古丽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应该是从屁股上扒下来的。”
药罐子这时候扭头问:“刘洋,你检查的时候,她屁股上有疤吗?”
刘洋说:“有,巴掌大小。”
我和药罐子同时对着胖子竖起了大拇指,我说:“胖子,你还有点真本事,服了。”
胖子说:“睡吧,明天抓紧赶路,这古丽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是不是有这个命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这就回去,三天时间到皮山也许还来得及。”
杜蕾说:“绝对不行,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敌人身上,我们只能往前走,她死活,只能看她自己的命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现在老杨家三口人危在旦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才行。”
药罐子看着古丽说:“丫头啊,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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