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开始反思自己,我身上的江湖气确实太重了。我通常喜欢把别人往好了想,这在平时的生活中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你坑我一下,我以后不理你了。
但是在有些时候,一次失误就会酿成千古恨。
比如古四爷和田川,一个老油条,一个文物贩子;一个有了外国国籍的文物走私犯。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们的话呢?一个人连文物走私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坏事是她不敢干的呢?
古四爷表面上光鲜亮丽,冠冕堂皇的,实际上说到底就是个蝇营狗苟之辈。
现在看起来,倒是黄教授是堂堂正正的一个人了,起码他活得更真实。
也许,是我以前的价值观出现偏差了。我开始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我意识到,我变了。
外面山上有狼在叫,一直叫了半宿。
我们一群人不分男女睡在一个大通铺上,躺了一排。这一晚上我也没睡好,一会儿你下去一趟,一会儿她下去一趟的,我觉轻,只要有人动,我就会醒过来。
天亮之后,我们在这里吃了一些饼子,喝了一些蔬菜汤就上路了。
我们大家的体力都还行,里面最差的就要属杜蕾了。不过这是相对的,杜蕾的体能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强很多。看来,她平时锻炼的不错。
我们这里面,现在最虚弱的就是药罐子了,他的一只手不能用力,所以这一路上,胖子和我要照顾一下他。但是我们知道离不开他,他是我们的队医。
我们沿着一条逶迤的小路一直爬到了山梁上,胖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将身上背着的冲锋枪摘了下来,说:“休息一下吧,喝口水。这山看起来不高,怎么这么难爬啊!”
药罐子喘着气说:“高原反应,这里海拔两千多,氧气不足。”
司马夜却面不改色气不喘的,本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他说:“谁要是有高原反应,必须立即下山。这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大家都没问题吧,头不疼吧。”
我们纷纷表示没问题。
不过我这时候突然觉得手隐隐作痛,我说:“要变天了啊,司马夜,我们必须找个背风的地方才行。”
司马夜开始打量四周,说:“老陈,你怎么知道要变天?我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问题。”
胖子这时候拿出手机来了,说:“这里就没信号了。你们说这电信运营商也是,你在这山上放个信号塔能穷死怎么的?还是卫星靠谱,看看我的位置吧。”
胖子打开了地图,然后到了司马夜这边,说道:“司马夜,你看看,你说的那个地狱之城在哪个位子了。”
司马夜接过去手机,然后大概点了一个位子,说:“大概就是这里了。”
胖子在地图上量了一下,说:“老陈,直线距离三十多里,这翻山越岭的要走四五天吧。”
司马夜说:“这里去不得,那里住着的都是魔鬼。”
胖子说:“司马夜,你这么怕魔鬼吗?实话告诉你,胖爷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
我说:“老杨一生走南闯北,他选这条路线出境都是事先规划好的,而且我觉得他以前走过这条路,而且我甚至怀疑老杨去过那地狱之城。”
药罐子说:“是啊,老杨这人不是凡人,要抓到他可是需要一点手段才行。我们走吧,别被古四爷他们占了先机。”
胖子说:“老陈,你觉得古四爷会在他们之中吗?”
我说:“你说呢?在他们看来,老杨手里拿着的就是长生不老药,谁要是得到了,吃了就能长生不老。这么重要的东西,古四爷怎么会不在场呢?他会这么想,我要是不在场,谁会把长生不老药送来我手里呢?包括那个买买提大姐,我想她得到那东西的话,也会自己一口吃了吧。”
药罐子说:“是啊,坏就坏在这里了,这东西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吃了就长生不老了,这需要很多条件才行的。”
司马夜倒是懂事,不该问的一句不多问,看到我们讨论这些,自己就拿着望远镜观察去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来了,说:“前面就没有路了,会走的非常艰难,你们看那边,应该好走很多。我们顺着山脊走,宁可转半圈,也不要下山。”
我还是同意司马夜的观点的,虽然顺着山脊绕个大半圆,但是起码走起来落差很小,这要是下山再上山,不仅危险,而且落差太大,上山的时候会耗费很多的体力。我说:“就这么走,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
药罐子拿着望远镜朝着前面看了一圈,说道:“我们走吧。”
这么赶路非常消耗体力,走了有三个小时之后,杜蕾实在是走不动了,她虚弱地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满头都是虚汗。我说:“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胖子还是很够意思的,坐在了杜蕾的身边,打开了杜蕾的水壶递了过去,杜蕾一张嘴,胖子喂她喝了一口,还呛了。
杜蕾咳嗽了好一阵子,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刚要发火,胖子直接把一块绿豆糕塞进了她的嘴里。杜蕾咕哝着绿豆糕,实在是噎得慌,直伸脖子。胖子再次把水递过去,杜蕾一把就抓过了水壶,自己喝了起来,喝完了一抹嘴说:“罗胖子,你有病啊!”
我的手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我说:“司马夜,我们必须找背风的地方了。我觉得这天闹得厉害。”
司马夜这时候还是观察四周,他说:“怎么会?我看这天没问题的啊!”
我说:“立即带大家搭帐篷,快点。”
胖子这时候站了起来,说:“我看那边不错,就在那边吧。老陈就是天气预报,大家快点。”
而我这时候疼得有点不行了,于是我靠在了一旁,吃了四片药,往石头缝里一缩不动了。强忍着,只能强忍着,这大概要疼半小时左右,每一次都会要我半条命。
大概十分钟之后,起风了,明显有湿冷空气从东南方吹了过来。云就在我们的头顶,压过来的时候非常壮观,也很恐怖。
不过还好,帐篷在关键时候搭建好了,胖子过来,把我背到了帐篷里,刚把我放到了地上,外面就下起了大雨来。气温骤降,我更加觉得难受了,把身体缩成一团,一句话不说。
这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王宁,要是这时候她在我身边的话,该有多好啊!
司马夜看我这样,蹲在了我的身边,开始祈祷了起来。祈祷了好一阵,他总算是祈祷完了,说:“老陈,你这是被魔鬼诅咒了啊。”
我哪里有力气搭理他啊,我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在了疼痛上。
药罐子拽着一个毯子过来,给我盖上了,说:“老陈,我给你点麻醉药吧,你睡一觉。”
我是拒绝拿东西的,这次用了,下次呢?长期用这东西人对人会有副作用的,我宁可这么疼着。我摆摆手,没有说话。
外面的风嗷嗷直叫,帐篷被刮得晃来晃去,呼哒呼哒响个不停。
司马夜对我能欲知天气的能力很好奇,开始问胖子,胖子一笑说:“这是老陈的特异功能。”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你要是喜欢这个特异功能,我送给你算了。
气温直线下降,刘洋和杜蕾都穿上了羽绒服,看一下温度计,只有四度了。胖子在帐篷里点了个炭火盆,温度这才上升到了十度左右。不要小看这上升的几度,对于虚弱的我来说,几乎等同于给我续了命。
杜蕾说:“我看这样好了,老陈既然身体不好,趁着没走多远,等雨停了我们把他送下去吧。这要是出个好歹,不好交代。”
我这时候哼哼了两声说:“放心,我死不了。”
这药效上来了,疼得也就轻了很多,估计再有个几分钟,这一阵子也就疼过去了。
胖子扔给我一条毛巾,我抓起来擦擦汗,然后坐了起来,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杜蕾说:“但是你这样会拖累大家的。”
胖子说:“杜蕾,你再开玩笑吗?老陈会拖累大家?我看拖累大家的是你吧。”
杜蕾说:“我是组长,我有权利做决定,你们也必须服从。”
药罐子说:“要是别的事情,我们可以服从,但是这件事,恕难从命。”
刘洋说:“老陈不能回去,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老陈有见识。他走了,大家就没有了主心骨。”
我喝了一口水,然后拿了一些干粮吃了,吃完了之后,我王后一倒,闭目养神。我知道,杜蕾的提议是绝对不会通过的,我都懒得和她争论什么。有这个时间,我还是多歇会儿吧。
这雨来得急,走得也快,十分钟之后停了。我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这雨后的阳光直接把我们面前的山都照的红彤彤,就像是一幅油画。
胖子他们开始拆帐篷,杜蕾走了过来,说:“老陈,我看你还是下山去吧。我们的队伍没有你,也一样能完成任务。”
我说:“杜蕾,你这是在干嘛啊,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要想跟着进去也行,但是你要保证,做什么事情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我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原来是觉得队伍不好带,想让我配合她。我说:“杜蕾,不要耍小聪明了,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找回长生丸,你负责监督我们,至于怎么找,还是我说了算比较好。你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这么有权利欲,对你没好处。”
杜蕾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要汇报给组织了,说你不听指挥。”
我说:“你汇报好了,看来有句话说的没错,女人当家,房倒屋塌。你怎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啊你!”
杜蕾从背包里拽出了卫星电话来,想了想没有打,而是说:“这样好了,你们做什么决定,必须让我知道,我需要知情权。”
我点点头说:“这没问题。还有,以后不要耍小聪明,这不是女人闺蜜之前抢男人的把戏,这是在玩命,明白了吗?”
“你少教训我,我最看不惯你们这副嘴脸。”她哼了一声说,“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以前辈的口吻教训人,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胖子说:“老陈,没问题了吧,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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