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钻进衣服,筱歌不禁打了个寒战。
四周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一弯月牙,正默默地瞧着他们。
前方一个黑影回过头。
小声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快跟上。”
“这什么地方啊,你确定这里能进去?”
“别废话,不让你来,你非来,跟紧了,别说话,快。”
在漆黑的荒地里,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越发地不平坦。
眼前也渐渐显出丝微的亮光。
很快。
一座高大的建筑屹立眼前。
虽然已是后半夜,却还有几盏灯亮着。
走到建筑下,一道矮墙,截住了去路。
辛赏抓着墙壁,灵活地爬了上去,骑在了墙头,然后身体下倾,伸出一只手。
筱歌看着有些发怵,但还是握住了辛赏的手。
辛赏向上一提,筱歌觉得身体立刻脱离了地球引力,脚下胡乱蹬着墙壁向上,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墙头。
好不容易坐到了墙头上,没等筱歌喘口气,辛赏一个侧身跳下了墙,还示意她也跳下来。
“你……你可接住了啊……”筱歌胆怯地看着墙下,漆黑之中,只能看到辛赏的脸。
“别废话,快点。”
筱歌纵身一跃,正好落在了辛赏身上,把辛赏压在了地上。
“大姐,麻烦你减减肥吧。”辛赏捂住胸口说道。
筱歌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没好气地说道:“吃你家大米了?”
辛赏“嘘”了一声,猫着身子向前走去。
筱歌紧紧跟着辛赏,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建筑。
不敢相信,位于市中心的公安局的后边,竟然还有这么一片荒地。
辛赏走到一扇小门前,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辛赏拿起锁,向下一拉,锁鼻便从门里被拽了出来。
辛赏小心翼翼打开一点门缝,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便轻手轻脚猫了进去,筱歌也悄悄跟了进去。
筱歌跟着辛赏,在黑暗的大楼里转来转去,自己已经完全迷糊了。
终于,辛赏在一扇门前停下,抬头看了看牌子:
解剖窒。
辛赏将手套脚套还有口罩,递给筱歌,自己也开始穿戴起来。
两人推门进去,脚下的脚套,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楚。
一走进解剖室,一股阴森的寒风扑面而来。
筱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起了脖子。
一具女尸,此刻正仰躺在一张冰凉的床上。
一张白布盖着身体。
只有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发着幽幽的青光。
筱歌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跟着辛赏走到尸体旁,小声地说着阿弥陀佛……
辛赏查看着尸体脖子上的勒痕,然后掀开白布,不禁倒吸一口气。
筱歌也伸头看了一眼,便立刻一阵恶心。
女尸的肚子上布满了划痕,整个肚皮,都被划得皮开肉绽。
突然,头顶的灯开了。
两人一时适应不了光亮,眯着眼睛看向门口。
法医侯玉洁,正端着一碗泡面看着两人,“就知道是你。”
“侯姐,不好意思。”辛赏尴尬地说道。
“没事。“侯玉洁兀自吃起了泡面。
筱歌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眼泡面,又是一阵恶心。
“侯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辛赏指了指尸体上的伤痕。
“像是动物抓的,应该是猫,不知道是不是死后被野猫抓伤的。”
“可是野猫为什么要抓她的尸体呢?”
“她肚子里,还有没消化的食物,鱼还有肉,大概是闻着味来的吧。”
“也就是说,她是在刚刚吃过东西之后被杀害的,我见她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吃东西。”
侯玉洁耸耸肩。
将泡面碗里的汤喝掉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抬头打量起筱歌,两只眼睛如同扫描一样,让筱歌有些不自在。
“你就是那个会偷拍的?”
“嗯,是。”筱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水平怎么样?”
“至今还没有失过手。”
侯玉洁思忖了一阵,对筱歌说道:“那你帮我偷拍个人。”
……
……
从高级时装店出来,薛文穗提着两个手袋,款款走到路边,伸出一只手拦截出租车。
身旁走过的男人,无不纷纷偷看着她。
虽然穿着羊毛大衣,却依然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穿着肤色底袜的纤细双腿。
坐上出租车,薛文穗回到了她的家。
筱歌看着老旧的筒子楼,实在想象不到,这样时髦貌美的女人,竟然住在这样简朴的地方。
怪不得,侯玉洁对她如此提防。
侯玉洁家中虽算不上豪门,但绝对称得上富庶。
她父亲的两家公司,都做得风生水起。
只可惜,两个孩子都不能继承家族产业。
侯玉洁自小便对法医情有独钟,家人费尽心机也没能阻拦,只好任由她从国内学到国外。
最后如愿进了公安局做法医。
而她的弟弟侯天瑞,则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被母亲骄纵坏了,从小便不务正业。
如今也只是在自家公司挂个闲职。
女朋友却往家里领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但没有一个过得了侯家父母的眼。
直到薛文穗的出现。
她和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从说话做事,到发型鞋袜,都透着得体舒服。
对侯家二老更是无微不至。
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花过侯天瑞一分钱,吃饭都是AA。
侯家父母被哄得开心,竟然答应了这门婚事。
完全不顾及薛文穗孤儿的身份,以及成谜的身世。
侯玉洁每天都泡在解剖室里,很少回家。
最近才听说弟弟要结婚了,她只见过薛文穗一面,哪里也挑不出一个错来,但越是没有错处,就越让人感觉有问题。
按理说,这样行事得体、美丽大方的女子,必然有个家教良好的家庭。
但是薛文穗并没有,甚至一个亲人都没有。
说起身世来,便含糊其辞,只说是来自外地的一家福利院,让侯玉洁想要查一下她的户籍都做不到。
自己虽说也懒得管那个废物弟弟的闲事,但是婚礼将近,侯玉洁总觉得这个疑问,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不吐不快,便决定求助于筱歌。
筱歌很同意侯玉洁的看法。
她通过两天的跟踪,发现薛文穗面对侯天瑞的时候,几乎就是手到擒来。
虽然两人已经订婚,但是薛文穗却连手指头都不让侯天瑞碰一下,到底是欲拒还迎,还是真矜持,筱歌就不清楚了。
只是薛文穗眼中的笑意,却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眼睛里,有温柔,有算计,有礼貌,有许多筱歌也看不懂的内容。
但唯独没有爱意。
今天是周天,薛文穗一大早去了婚纱店,回来便一直待在家里。
按理说,两人应该会约会吃个饭什么的。
但是一直到了下午,也没见到薛文穗出门。
筱歌早上只吃了一个面包,此刻已过了中午,感到饥肠辘辘。
决定先溜一会儿神,出去吃点东西,刚启动了车,就看到一个很像薛文穗的女人走出了门。
之所以说像,就是不仔细看,筱歌真的不敢相信那是薛文穗。
完全素颜,还戴着一架大眼镜,穿着厚重的羽绒服。
和平日里光鲜照人的薛文穗,简直天壤之别。
她打扮如此普通,而且,一反常态,没有打车。
而是走进了自己那辆落满灰尘的小轿车里,是要做什么去?
筱歌感觉到里面肯定有鬼,马上来了精神,也忘了饿,赶紧偷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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