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听后,一只大手拍着毕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毕啊,作为长辈,又作为一个老干部,我要给你两句忠告:第一,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第二,对得起百姓!你这孩子脑瓜活络,聪明,剩下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毕炜重重地点点头,而后说道:“叔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您。”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我明天向单位请几天假。”毕炜压低了声音,“您帮我看着琪儿,就说我有要紧事回老家了,不要让她去找我。”
“这是为什么?”老安很不理解。
“您不知道,上次玉章书院那件案子,我养了两个月伤,这才刚刚好一点儿。她看得我可死了,不准我干这,不准我干那的。我寻思我一个人去更方便点儿。而且,如果我带琪儿一起去了,我一是担心她的安全;二,我也担心对方那边,带着老婆过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去兴师问罪呢!”
老安看着毕炜慎重的样子,明白了他的想法,沉吟再三说道:“好吧,不过你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情,要多跟那边的同志沟通,面子事小,只要能破了案子,那才是本事,清楚吗?”
毕炜调皮地敬了一个礼:“是!”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安琪儿醒来就没有看到毕炜。他的房间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安琪儿还以为毕炜一早就去了单位了,结果她到了局里,根本就没就看到他。后来安琪儿一打听才知道,毕炜今天早上给邢甫邦打了一个电话请假,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安琪儿嘟囔了一句:“你又在搞什么?”
与此同时,毕炜早已到达了离火市。从火车站出来后,毕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在阳光下,伸了一个懒腰。上次来离火市,还是去年和老张一起来的,是关于那件女童性侵案。而现在,老张壮烈牺牲,毕炜只身前来……他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收拾了一下心情,毕炜就拎着行李出发了。根据宋江提供的线索,他家住在了离火市南边的宋家庄,临近南部工业区。毕炜乘坐公交车,倒了三班车才到了那里。宋家庄坐落在了路边,从村口延伸除了一条小路直通柏油马路,顺着马路再往东边走一段就是国道了。
毕炜进了村子后,直接就去了宋江所说的老四家。老四全名宋磊,就住在村口,他家旁边就是宋江的爷爷家。毕炜远远地看到,宋磊的家境一般,说不上多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红墙大瓦房,在村子里还算是可以的。
毕炜上前敲了敲门,大门打开,出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这人瘦骨嶙峋的,背微微有些驼。毕炜刚开口说了句:“你好……”就被这老人往外推着,毕炜说道:“不是,你听我说……”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一脸不悦地摆摆手。将毕炜推出去后,“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毕炜很奇怪:“怎么个意思?这是个聋子?”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宋江给的地址,没错啊,这就是宋磊家,没听说宋磊是个聋子啊!而且看年纪,刚才那位老人就是宋磊。毕炜猜想,可能是村子里的人对生人有戒备的心理吧。
毕炜再次走上前去,大力拍打了两下门:“开门,开门!”这一次,再没有动静了,毕炜不肯就此放弃,自己折腾了这么远的路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他拍打着绿漆大铁门,手都拍疼了,干脆就扯着嗓子喊:“宋磊,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出来!”
“嘿,干什么的?”毕炜的身后猛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吓了他一跳。
毕炜回头望去,见一个老者站在了路口,正板着脸看着他。毕炜问道:“你谁呀?”
“还我谁呀,我是村长!你干啥的?”
毕炜一听是村长,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急忙满脸堆笑:“原来是村长啊,失敬失敬。”他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说道:“我是警察。”
一听是警察,村长的态度也稍稍缓和:“哦,原来是警察啊,我说呢。老四还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来找麻烦了,我当是那帮小兔崽子又来了呢。你找老四有事啊?”
毕炜心说:这不废话嘛,没事的话我用得着大热天的在这儿学雪姨吗?但他还是说道:“对对,是有事,为了宋江的事来找他的。”
村长长长地“哦”了一声,走上前去拍了两下门:“老四,开门,我是村长。”
过了一会儿,门总算是开了。宋磊站在门后,看看村长,又看看毕炜,只不过看着毕炜的眼神中分明充满了警惕。村长笑呵呵地说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是警察,是为了宋江上次打你的事来找你的。”说着,就背着双手往里走。
哪知,毕炜说道:“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宋老先生被打的事情来的。”
村长一回头,瞪着眼:“那为啥?”
“宋江的弟弟宋云失踪了,我是为这事来得。”
没想到,毕炜话音未落,就被宋磊推着往外走。毕炜这次可不干了,他好不容易进了院子,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推出去?毕炜使出了功夫,脚下生根,任凭宋磊怎么推,毕炜都纹丝不动。
毕炜还说道:“宋叔,你这不是待客之道啊。你想一想,宋江为什么要打你,还不是怀疑宋云的失踪跟你有关吗?你得配合我啊,只有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你才能洗清这些委屈,你说呢?我为了这件事,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村长在这儿呢,他也是国家干部,你这样对待国家公职人员,也不对啊!身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你应该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炜长篇大论地说着,而宋磊一直没有放弃地推着他。
老爷子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却奈何不得毕炜分毫。最后老爷子汗如雨下,拄着两个膝盖弯腰喘着粗气,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毕炜晃了半天,气喘如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炜嘿嘿一笑:“您说,我说的对吗?”
就这样,毕炜厚着脸皮留下来了。而宋磊,也改了自己的态度,对毕炜说道:“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呢!不错,我跟宋江他爷爷是有仇,但这是老一辈儿定下来的规矩。村长,你说,按照家族里的辈分儿,那两米多的宅基地是不是该归我?”
村长皱着眉头,哼哈地应着。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件事情颇为头疼。毕炜看他这样,莫名想起了杏儿沟的赵喜山,看来,村长这活儿都不好干。
宋磊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纸页发黄,已经卷了边儿的书,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然后戴上老花镜,翻开来一行一行地查找:“你看看,这上面,我按照辈分儿来说,比宋江的爷爷还大一辈儿呢,按照辈分儿,他得叫我一声四叔,宋江得叫我四太爷。可这倒好,我被我曾孙子给打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毕炜没有兴趣知道,当初杏儿沟陶石两家的事就够让他烦的了。他说道:“宋叔,咱们不谈这些,我找你来是为了宋云失踪的事情的。宋云失踪,那天,七月十号那天,你在哪里?”
宋磊一听这话就冒起了火:“咋的,你也怀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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