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撕破风幕疾驰而去,一个华丽的急转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只留下拐弯处淡淡的橡皮轮胎痕迹。“切,我就说吧不用出来当‘迎宾小姐’的,这下好了,人家不领情。”邢璐撇着嘴巴道,看得出来,对特课“捡现成”的做法大为不满。
“只是表明一个态度罢了。”章学澍难得开口道。我点点头:“看吧,老章都比你看的明白。”“去死!”邢璐的粉拳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扭头钻进了酒店,这大冬天的,穿着正装有点吃不消。
喝了一大杯温水热热身,又捧了一杯开水,邢璐这才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就像一只晒太阳的猫,猛然间看到厚着脸皮跟进来的我,脸色一寒:“你谁啊,跟过来干嘛?”我知道邢璐对我还心存不忿,所以满脸堆笑的凑近到邢璐跟前,谄媚道:“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璐璐你...啊!”我捂着左脸颊跳开,强忍怒意笑道:“小心点嘛。”
“啪嗒!”邢璐把保温杯重重砸在桌上,四处寻找着什么:“靠,这都烫不死你,老章,把昨天那把见过血的杀猪刀拿来!”
“别别别,不劳费心!”我连忙拉住正欲起身的章学澍,回头瞅着邢璐怒道:“差不多得了,还蹬鼻子上脸了,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我走进厕所看了一下被保温杯烫过的脸颊,红红一大片,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得。妈的,这婆娘真狠!我摸着脸暗恨。
“这才是那只猴子嘛。”见我忿忿不平的从厕所出来,邢璐难得乐了一下。我一愣,转而懊恼道:“早说嘛,害我装得那么辛苦,你说你欠不欠,我装孙子讨好你你不乐意,非得我横眉冷对才高兴...哎!”我早有防范,机敏的躲过了邢璐飞来的大白腿。“我靠,老章你放开我!”我刚站定,就被章学澍从身后死死抱住,顿时惊恐万分。“啊!”邢璐毫不客气,一脚直踹大腿根子,将我踢翻在地。“呼!这下子舒服啦!”邢璐收起大长腿满意道。
“你特么有病啊,真往死里踹啊!”我狂搓大腿内侧吼道。邢璐揉揉鼻子:“我已经开恩了,一开始可是瞄着你的子孙根去的。”我下意识地护住裆部,邢璐嘿嘿一笑:“不过咱是江湖儿女嘛,大气的很,现在全清了,可以好好说话了。”“是啊,真他妈‘大气’。”我恨恨道,奈何至始至终林墨都是抱着双臂一旁看好戏的表情,我也只好忍了。
大腿内侧的肉很嫩,邢疯子这一脚又不惜力,走起路来火辣辣的疼,索性就近坐了下来:“气也出了,火也泄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们跟地龙会的事了?”
“侯迪,我这一次可是真的梭哈了,特课是可以信任的是吧?”林墨神色倦怠,看我的眼神楚楚可怜。我心神一阵摇晃,就像风中挣扎的烛火:“我先问的问题吧?真是的,你是怕特课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吧?放心吧,白俊升可能很狡猾,但他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林墨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十足的保障似得,其实谁都知道,我的话在特课那算个屁啊!只是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即便明知如此,但还是能宽慰人心。“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看谁人多、装备好,不怕死。”林墨皱着眉头换了一个坐姿。
“你是说你们强攻了?”我蹙眉道。强攻是很不明智的一种行为,不是说我欣赏阴谋诡计,只是强攻带来的胜利往往都是惨胜,付出的代价太大,对胜利方未必就是好事,况且我实在很难想象一向给人挖坑使绊的林墨这次居然会选择强攻这样的下下招。
“不强攻怎么办?你们那梁猪头可是给下了死命令,再拖下去我们琉璃司可真的要变成那座桥那头驴了。”邢璐脱掉外套随手一扔道。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林墨会不惜代价选择强攻,也知道了为什么她会表现得那么柔弱,她已经孤注一掷了啊!
“损失大吗?”面对着如此的林墨,我心中的那一部分少有的同情心被无限放大了,有些心疼又有些替琉璃司不值。林墨的表情看不出悲喜,但我还是在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角中看出了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琉璃司还能动的都在这儿了。”
“什么!”我大叫一声,这可是非同小可啊,我瞅了眼林墨、邢璐和章学澍,“琉璃司就剩仨儿了?”这跟灭门又啥区别?“我的意思是,这次参与行动的琉璃司的人还剩我们三个,包括小郭在内,大部分都躺在医院里。”言外之意,剩下的小半部分已经永远见不到了。
我拍拍胸口,松一口气:“吓我一跳。”“有什么好高兴的,这次我们琉璃司可是出动了大半的人力,现在整个琉璃司已经瘫痪了,正常业务都开展不起来了。”邢璐见我露出庆幸的表情,立马泼冷水道,随后又狠狠捶了一下墙壁,“都这样了,方乔那混蛋居然还死不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邢璐和方乔,两人的关系属于相爱相杀型,据说他们曾经恋爱过,然后又各执一词地说是自己甩了对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爱就大胆爱,断就断的干干净净,实乃我辈恋爱楷模。“方乔还活着?”我面露喜色。
“喂喂,梁局长吗,我要举报,你们那出了一个叛徒,听到方乔逃跑了正喜滋滋的嘲笑我们呢......”“我擦!姑奶奶哟!”我一把夺过邢璐的手机,一看画面居然是消消乐,顿时送了一口气,然后乱走一气把大好局面葬送,game over,气的邢璐牙痒痒。
“五大长老三死二伤,梁铁彪现在应该就在提审那两个长老吧。”林墨的额头发丝散乱,疲惫到了极点。“这么说,地龙会就这么完了?”我有些怅然。在我眼里,地龙会一直是最神秘、最“正宗”的存在,它的神秘,在于它飘忽不定的行踪和难以捉摸的行为,它的“正宗”,在于它固执的坚守底线和顽强的生命力,我一直把地龙会列为六脉最坚固的存在,没想到在我还没有好好见识一番的时候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不,因为地龙会顽固的坚持传统,曾经天机门、茶语山庄等等都对它进行过对抗,但它还是存活了下来,地龙会是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就死不了的怪胎啊,而现在这颗火种就是地龙会的现任少当家——方乔!”林墨扶着把手道,“只是,我们应该可以享受很长一段没有地龙会的时间。”
林墨的话把我绕糊涂了,一会儿说地龙会还在,一会儿又说地龙会没了。“哈,那地龙会到底是在呢,还是不在呢?”我愚蠢的问道。林墨白了我一眼,表示老娘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地龙有地龙的归处,既然是地龙,潜伏地下好好生息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这才完全明白了林墨的话,地龙会将会再次偃旗息鼓,彻底休养生息,等待适合的机会东山再起,对于有心藏起来的人,又是方乔这样滑不溜手的家伙,估计很难把他挖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
“查出谁是跟杰克交易的人了吗?”这是一个困扰我很久的疑问。林墨摇摇头:“都杀红眼了,那种场面下谁还会有心思去分析追查线索?或许已经死了,或许就被关在看所守里。事实上,是谁串通了杰克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点点头:“是啊,两边都完蛋球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怎么了?”从进来我就发现林墨不太对劲儿,基本都是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疲倦的关系,但看到林墨额头沁出的汗珠,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现在才发现啊,真是睁眼瞎!”邢璐心疼的望着林墨,“墨墨伤到脊椎了,不能长时间站立......”邢璐还没说完我就冲到林墨跟前,有些愤怒但又忍不住开骂:“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林墨很坦然:“我说过这一次我梭哈了,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了。”“不会的!”我轻轻握住林墨的手,目光如炬,“要是梁铁彪出尔反尔,我先去阉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柔弱,肩上的担子却又是那么的沉重,让人忍不住去怜惜爱护。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会把琉璃司的事情交给菲儿和小郭他们几个。”林墨吐出一颗重磅*。一个人一座城的模式有多累人林墨深有体会,所以才安排唐菲儿和郭毅几个人共同职掌琉璃司。
“那你做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我想要生孩子!”林墨嫣然一笑。
“什么!”重磅*一颗接一颗,我已经彻底晕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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