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粗右手伸到背后,在掏着什么,说是要让我看什么东西。
说着就向我走来,即使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也不及他走来的速度,他很快就走到了我跟前,和我距离不到半米。
他嘴角隐晦的翘了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同时手也从后头伸了出来。
我后知后觉,等我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只觉眼前一片白雾散来,眼睛就火辣辣的疼起来,这狗杂种竟然用石灰粉来阴我。
这石灰粉实在是厉害,和水混在一起会发热,以前高中学过,是个发热的化学反应。
即使我眼睛条件反射的闭了起来,还是被弄得很狼狈。
我后退了几步,手抬起来在揉眼睛,灼烧感从闭眼缝扩散到了整个眼,辣的我直掉眼泪,眼泪越多。这灼烧感就越强,烧的我捶足顿胸。
突然,我右手一空,手上的钢条被抢走了,然后肩膀就咣得被敲了下,顿时,骨头撕裂感迅速扩散到身体所有神经,疼得我脸上五官都扭到一块。
他手上是钢条,不是砍刀,只要护住重要地方就好,于是,我两手抱头,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棍击。
每一次打到我皮肉上,都会令我浑身一颤,吸下半口凉气,完了后,被击打那部位又疼又痒。
这不是最令我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在承受着这钢条敲打疼痛的时候,眼睛还要一直闭眼睁眼,眼部肌肉要一直动着,以此来减少眼睛的灼烧感。同时,还要睁开一丝丝缝隙,留意伍老粗的动向。
眼睛是很柔弱的位置,平时进点沙子都会难受半天,今天进了石灰,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痛不欲生,我都有一种张开双臂,让伍老粗打死我的冲动了。
只不过他用的是钢条,被那玩意打死会更痛苦,所以我还是紧紧护着头。
一开始是朝我的头打,后来发现我的双臂遮挡的实在严实,于是攻击目标又改为我的身体。
我的手在头旁边,无暇保护我的身体,一棍子下来,感觉肋骨都快断了,我赶忙蜷缩身子,用手臂能顾及到身体。
可毕竟手臂长度不会变,顾下就顾不了上,他一会敲我头,一会打我肚子,我边挨打,变后退,就这样,肚子和头部还是中了几招,头侧边貌似流血了。
感觉有些滚烫液体流到侧脸上,意识渐渐有些模糊,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我就这么完了吗?
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做噩梦做到死,也绝不踏入第九号教室。
一切变化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生活火车被莫名的放在一个奇怪的轨道上,前方的路或许早已塌陷,往前走的结果,可能就是死亡。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
在我感觉快撑不住时,隐约间,听到了开门声,然后就是一句带有乡村口音的骂声。
“干⊙▽⊙死你个龟孙。”
接着,落在我身上的打击停了,我脚下还是惯性地后退了几步,忍着眼睛不适,睁开眼。
果然是刚哥来了,他和伍老粗都滚在地上,他们两有些距离,伍老粗拿着钢条也够不着,尽管如此,还是一直在朝着刚哥挥舞着。
估计刚才是刚哥为了救我,一下把伍老粗撞倒了,他也携带着武器,是一把黑底红花纹的剑。
现在两人都从撞击中恢复了过来,都半跪着慢慢站起身,刚哥拔剑出鞘,剑看上去是挺锋利的,可就是有点薄,不知道禁不禁得起钢条的打击。
伍老粗看了看他手里的钢条,又瞄了瞄刚哥拿着的长剑,不屑的笑了声,然后就几步逼向他。
举起钢条,从侧边猛的甩击,刚哥是干农活的,力气不小我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他的反应也挺快。
他往下竖着剑,噹一声,挡住了钢条,用的是剑刃靠近把柄的位置来迎接,所以挡得很稳。
剑刃和把柄之间有一圈凸出来的小挡板,刚哥顺势用这个挡板抵住钢条,用力向下一压,身体往后撤一步,这时候剑是在钢条的内侧,于是他手一转,剑从底下向伍老粗砍去。
这一下要是得手了,伍老粗的肚子就会开起一片殷红的血花,可伍老粗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估计以前也打过不少架。
别看他年龄有点高了,反应还是很快,看到刚哥这一剑过来,他先是身体后仰几分,右手迅速回收,然后一抖,钢条就噹一声把剑给弹开。
现实中,用家伙打架和武侠片可大不一样,没有那种绚丽的招数,不会转一圈刺一剑,还蹦起来砍一次那样。
打起来,根本顾不上那么多,怎么有用怎么打,怎么能让自己不受伤就怎么做,所以他们两看上去有些可笑。
因为害怕身体会被对方弄伤,所以就伸长了拿着武器得手在前面,身体能躲多后就多后,然后就往前砍一下,对方就挡一下,对面抡过来,就挡一挡。
这会我又觉得刚哥有点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剑薄,禁不住钢条的敲击。
然而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所以,这一会全是刚哥发动攻势,左一刺,右一挑的攻击伍老粗。
伍老粗挺被动,一直被逼防守,再后来一个不留神,右大臂被刚哥一剑削掉了一块肉。
他龇着牙,痛苦的捂着伤口,流的血不多,顺着他右胳膊向下流出几条血线。
刚才一直僵持不下,畏畏缩缩都是因为怕受伤,这一个变故就改变了情况,由于伍老粗受了伤,就会觉的被弄伤也不过如此,破罐子就破摔吧。
他看了右臂的伤口一眼,然后就恨恨的看向刚哥,接着低吼了声。
“艹你个乡下佬,给老子去死吧。”
发了疯似得,他如头牛般冲向刚哥,操起钢条,就是一顿乱敲。
刚哥脸色变得很差,提剑很勉强的挡着,每挡一次,剑身的颤动就厉害一些,到后来,我看刚哥握剑那手也随着抖了起来。
最后,薄薄的剑身终于承受不住如暴雨般的攻击,“钪”一声断了!
伍老粗似乎打红了眼,见刚哥剑被打断,就更兴奋了,瞅准机会,一钢条打中了刚哥得手,刚哥惨叫一声,断剑应声落地。
看到这,感觉和之前比,眼睛已经好了许多,我又揉了揉眼睛,用眼泪洗了洗眼皮内侧,灼烧感少了很多。
在我揉眼的功夫,刚哥似乎又占据了上风,他两手死死把住伍老粗握棍的手,两人僵持不下,然后一同倒在地上。
果然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什么好用用什么,根本顾不上是不是下三滥,刚哥骑到五老粗身上,竟然一口咬住了伍老粗的手,咬的他大叫一声,然后钢条就被刚哥夺了过去。
刚哥拿到家伙,自然不会跟伍老粗客气,举起钢条就猛的朝伍老粗的头敲下去。
一阵劲风吹到伍老粗额头上,钢条在他额头上几厘米处停了下来,刚哥握着钢条的手,被伍老粗死死的抓住了。
两人没僵持多久,伍老粗又拿出对付李宪清那招,两脚一用力撑地板,提胯顶起了刚哥。
刚哥没料到这招,被顶的失去了平衡,摔在一旁,伍老粗乘机反身起来,骑在刚哥身上了。
钢条也因为刚才那下,掉落地上,滚到了远处,刚哥被伍老粗骑着,还没有所反应,就挨了他几拳。
我又揉了揉眼,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快,动了动身子,感觉哪都疼,尤其是胳臂和头,手臂上是一块块的乌青,还有些红色,估计皮下出血了。
晃了下手,感觉骨头都有些疼了,应该是手骨裂了,我的侧脸还有一些粘糊糊的液体,是从头部流下来的,应该是血。
我也顾不上自己的伤了,感觉自己还可以动手,立马就过去,去帮刚哥。
还没走过去,我就被伍老粗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个匕首,反手抓着匕首柄,左手抵着匕首的底部,刃向下刺向刚哥的脖子,刚哥只能勉强的抵着伍老粗的两小臂。
不知道是因为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伍老粗的力气竟然比之前大了很多,刚哥有些支撑不住,抵着伍老粗两臂的手,越来越弯,匕首尖刃也离他脖子越来越近。
“小师傅,别干看着了,抓紧时间过啦帮忙!”刚哥大呼。
闻声我才回过神,刚才被伍老粗这一举止弄楞了。
我赶紧跑了过去,然后一脚蹬在伍老粗身上,结果却像是蹬在了墙上,他纹丝不动,我反而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匕首离刚哥的脖子已经没几厘米了,他急的声音都变了,“用剑,剑!”
这时,我才发现剑就落在附近,赶紧过去捡起来,然后快步跑回去,两手握着剑柄,断剑口朝着伍老粗,奋力刺下去。
可剑到伍老粗跟前,我手上动作就停住了。
从刚才挨打开始,我就一直以为,只要一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可真当这机会摆在我面前时,我还是犹豫了。
这一剑下去,可是要死人的啊!
我长那么大,没见过有人在我面前死去,现在却让我动手去杀人,这实在是。。。。。。
再怎么坏,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犹豫,伍老粗可不会。
呲——像是捅破纸的声,刚哥脖子喷出来的血,溅了我一脸。
我整个人傻了,周围的色彩仿佛全部褪去,一下变成了黑白世界。
刚哥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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