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至,吃过晚饭,塞华佗就将两人带到了药房,看了看容婴的脚,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施了针就见好了。
不过也有损失,这几个针是不能用了,而且拔针还得楚渝来拔,若是不小心出了血,这可是要人命的。
于楚渝来说还是第一次做这些事,倒是挺新鲜的。在小斯身上尝试了一下拔针,倒也不难。容婴的脚和他人一样,在男子当中不算大,而且偏白,配上银针刺过的一点红,倒是可爱的紧。
容婴脸微红,明显地感觉他没按好心的意图,可刚施过针的脚又不能动,私下里又给塞华佗记了一笔。桌下的手拉拉楚渝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点。
“说说吧,今天的事。”塞华佗没看见两人的视线交流,一心都放在了炙身上,将医书推到容婴面前。
炙换血三个月的时间不会多也不会少,一旦到那个极端,是绝对熬不过去的。以容婴的警惕,也是绝对不可能算错日子,让自己陷入这等危险的境地。所以,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不知道。”容婴皱眉头仔细想着,摸摸左耳,有一点刺痛。相较以前,炙咬他是从不会弄疼他的,而且也从没有提前过,所以就目前来说,确实很难琢磨。
这事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十多年了,从没发生过意外,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炙的反应这么强,他的反应也很剧烈。
“自毒血有记载以来,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因为炙的自身原因,会在那一天不定时换血,但提前两天,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你好好想想,这其中是否有迹可循。”
容婴揉揉眼角,挑眉看了塞华佗一眼,又看看坐在他身边的楚渝,很是不满地开口“你都告诉他了?”
“差不多,大多也都知道了。”
“何必把无关紧要的人拉进这个泥潭,你自己都出不去,怎么,你以为有了他,就能保一世平安了?你有这个能力吗?”容婴冷眼看着塞华佗,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塞华佗转转拇指上的药扳指,倒是一脸坦然“放心,一些不该说的事我自有分寸,先说说你吧,能的事比较严重。”
一旁的楚渝不高兴了,搂上他的腰“怎么,婴先生还有事情瞒着我?不打算告诉我吗?”
容婴别开脸,拍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和楚渝的距离没理他“炙没什么异常,除了比以前嗜睡,到今早为止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次到期,是突然而至的,就像是在睡熟之际,忽然被人叫醒的那一瞬间的不安,只是这不安延续地很长。
炙的所有情绪都会影响受体,炙如果不舒服,受体的反应会更加大。容婴对炙虽然不待见,但照顾地是很周到的,这次事出突然,他又不是神仙,还能未卜先知吗?
容婴揉揉眉心,这两个人都看着他,他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办呢?瞧这架势,非要逼他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吗?
“会不会是环境导致?”容婴余光看着塞华佗的表情,这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果然,塞华佗往后一靠,反问道“哦?环境所致,那怎么当初你上寒竺山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这些异常?你若是知道,就赶紧说,我也好有所准备。”
容婴耐心一下就没有了,态度也变地不耐烦,站起身就往外走“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楚渝也起身跟上,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塞华佗“做好你该做的事。”
塞华佗笑笑摇头,他也想啊,可是容婴不配合啊。
容婴回到房间,关好门,放肆自己躺在床上,摸摸耳后,自嘲一笑。他哪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这条蛇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最了解的,告诉他们又能如何呢?与其把这些时间浪费在他这个必定早死之人身上,还不如多救几个人,为自己积点德来的好。
门外响起敲门声“先生,您方便开开门吗?师傅让我送汤药来,是助您恢复身子的。”
容婴啧一声,他是很想直接挥手把他打发了,可是换血之后确实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塞华佗的医术不低,这汤药也一定是好东西。对于好东西,他是自然不会推的。
“等着。”容婴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
看清送药之人,容婴心下咯噔一下,居然是楚渝端着药,扬着笑看他,下意识就要关门,却被一只脚给拦住了。一旁的小徒弟对着他作了揖,就退下了。
容婴故作冷静道“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药啊。”楚渝抬抬手,让他看清盘子中的东西,说着就要往里走。
容婴显然不想让他进来,没有让开,伸手去端药“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楚渝脸上依旧仰着淡笑,但眼里的笑意却已经消失了“让我进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带着满满的命令。
容婴承认,楚渝生来就是站在山顶之巅的人,这般的口吻,没人敢忤逆他。再加上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他后背竖起汗毛,对峙了一会,最终还是他妥协了。
“过来喝药。”楚渝边往里走,边说。
容婴用力握住门框,指尖泛着白色。刚刚换过血,身子骨弱得很,他不敢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只能听他的话。
药不好喝,容婴向来不爱苦的东西,以前自己煎的药里都是放了好些糖的,良药苦口,塞华佗一定不会这么贴心。
“怎么不喝?”
“药太苦了。”容婴别开脸不看他,他没这胆子喝下如此又苦又浓的药。
楚渝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拿蜜饯。”
容婴手撑着额头,看着桌上的药和小铁盒,脑子一阵一阵的疼。楚渝要是直接一点,不管是什么态度,都能直接一点还好,他还能放下。
可他如此……含情脉脉的、缓缓推进的、不骄不躁的、小心翼翼的、又势在必得的样子,绝情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
不过一会儿,楚渝就回来了,关上门,将蜜饯递给他,什么也不说,只安安静静看他喝药。
容婴皱眉,这药苦味很重,其他的药材不想说了,光一味黄莲,就够他受的了。一手端药,一手捏鼻子,屏气,将药一口气喝下。
没有了嗅觉的帮助,苦味少了很多,可容婴捏着鼻子的手还是不敢松开,吃了两片蜜饯才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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