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踩着溜冰鞋一般,小心翼翼的询问,“先生,您和酥小姐,最近还好吧?”
应该还好吧,这两天前天还包场听音乐会呢,照片他都有,那一副恩爱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好的样子啊。
霍诉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他,“我现在的资产,有多少?”
“您好好问这个做什么?”他摸了摸鼻子,粗略的算了一下,“不算名下的不动产,还有各个区域集团的年收益,您现在的资产大概有三千多个亿吧。”
这些,只是放在自己家银行,挣利息的资金。
“全部转到酥玉的名下。”
他一语既出,方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一手扶着桌子,他的腿还在打颤,“先生,您说什么?”
霍诉再次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很清楚,“全部,转到酥玉的,名下。”
“您疯了吧?宠一个女人不是这么宠的,您这样会把她宠上天的。”方林惊讶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这可是霍诉三分之一的身家啊,全部转到酥玉名下?
霍诉却无动于衷,仿佛不知道这三千多个亿对于他来说,是怎么样的概念,“我就是要把她宠上天,让所有的男人,都够不着。”
把她宠上天,也让她自己下不来——
方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飞快的分析着这件事情,不对不对,这绝对不是宠,明显着就是较劲啊!
“先生,您先别着急转钱。毕竟这么大一笔数目,也不是说转就转的。这样,咱哥俩谈谈心如何?”
方林转身,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给霍诉倒上一杯,自己倒上一杯,
“我听说那个章泽可来霍市了,估计是来见酥小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先生您做的对,您是什么身价啊,能让章泽那种人,抢走您的女人?”
举起杯子,他激动地说道,
“先生,这件事情我支持你,让酥小姐也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
这话说到霍诉心坎里了,他举起酒杯,碰了方林的酒杯一下,
“这话,才像是我的人。”
那个章泽是什么,能给得了她这么好的东西吗?他要让酥玉知道,只有跟着他,她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杯酒喝完,方林又重新倒上一杯酒,末了,他叹了口气,
“只是,酥小姐要的是这些吗?据我的了解,她可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啊。而且根据我的推测,酥小姐想要的,也不只是能给她无尽钱财的男人。对了,酥小姐知道章泽来霍市了吗?有没有说见他?”
方林趁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提起这件事情霍诉就来气,也顾不得方林是在给他挖坑,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人评评理,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倒是没有说要见他,但是她说了,让我去查那个男人被打的事情。”
此话一出,方林心中明了,看吧,他就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先生一定是和酥小姐闹别扭了。
“章泽被打了,怎么回事?先生,您给我讲讲呗,我也想听故事。”
“瞧你那德行。”霍诉白了方林一眼,还是将事情讲给方林。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章泽究竟是为什么被打,真正让他生气的,是酥玉要假借查章泽被打的事情,去接近章泽。
让他气不过的,是那个男人的母亲都已经看不上她了,她竟然还这么关心他?
难道酥玉,就这么没骨气吗?
说到最后,霍诉实在气愤,他一拍桌子,蹭的从座椅上站起来,
“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为了查清背后给我泼脏水的人,我看她就是,假借查事情的名堂,故意接近那个男人。”
方林小声咕哝了一句,
“这也不见得吧?”
霍诉耳尖的很,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眸子一下子阴鸷下来,“你再说一遍。”
“先生您别激动啊,听我说嘛,您说您从小把人家小姑娘挤兑到大,做的那些事,就不用我说了吧,你自个儿心里明镜似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对人家好,关心人家的人出现,酥小姐怎么能不心动呢?再说了,酥小姐都已经要和章泽分手了,您还担心什么劲?没准酥小姐查章泽被打,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心呢?”
方林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正经和可信性。
和平日里见了小姑娘就调戏,脑子里想着怎么把人家骗到床上的样子,完全两副模样。
“他们交往三年,能是普通朋友?”霍诉反问方林。
那可是前男友啊,多敏感的一个存在。
“不就是个前男友嘛,有什么的?先生,您这是出于对自己的不自信。我给你打个比方啊,比如这酥小姐是一个火柴,那个章泽呢,是酒精,你现在就是认为他们连个碰到一起,就是干柴烈火。”
话还未说完,霍诉的眸子就越发阴沉,“你说他们,干柴烈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嘛,你这个眼神,搞得我很惶恐啊。”
方林向后退了一步,十分害怕的瞧了霍诉一眼,继续说道,
“好比,您就是那汽油。酥小姐这根火柴,沾了章泽吧是干柴烈火。可要是沾桶汽油,那可就是燎原之火了,烧的哪哪儿都是。况且他们这干柴烈火已经是过去了,这酥小姐都要和章泽分手,就说明这堆柴快烧完了。您现在就是那等待点燃的汽油桶,那家伙,那一沾上,那火哗哗的着啊,烟熏火燎的。”
方林最后,被逼得东北口音都出来了。
这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倒像是超级演唱家。
没错,唱的比说得好听嘛!
其实他真挺佩服自己的,太聪明了,你说这比喻,多好,太贴切了。
霍诉可不就是那点火就着的汽油桶吗?
幸亏他是穿了防烧衣,不然他这片小林子,迟早让这燎原之火给烧完了。
“燎原之火?”霍诉仔细想着方林的话,虽然也不无道理,但是,“你这完全是谬论。”
方林得意忘形的样子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啊,怎么就谬论了?”
“干柴烈火烧完还有火星子呢。更何况你知道燎原之火的完整句是什么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没准那个章泽,就指着这点星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势呢?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们这点火星子,给浇灭。”
霍诉计上心头,招呼方林,
“天亮之前,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找到章泽下榻的酒店。第二,给我准备一个亿。”
方林一头雾水,
“先生,您要用这一亿买成水,浇他身上啊?”
那这水,可不老少了。那非得,把章泽淹死不可!
“哪那么多废话,去!”
霍诉发令,方林自然照办,他吆喝一声,“好嘞,找到章泽下榻的酒店,准备一个亿,走你!”
那声调,十足古代的店小二。
没了闹腾的方林,办公室一下子恢复了宁静。霍诉快要吵炸了的脑袋,终于清静下来。
章泽……
不管酥玉有没有要和他见面的心思,他都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别说是星星之火了,就是有一丁点的火星子,他也给他浇灭。
希尔顿酒店。
酥袅袅站在章泽床前,低着头和章泽道歉,“阿泽哥对不起,我以为姐姐知道有人打了你,她一定会关心你来看你的。”
章泽的头上,多了一块纱布,“你不必道歉,想来小玉也是身不由己。只是袅袅,下次动手,轻一点。”
他这条胳膊,都快要骨折了。
酥袅袅轻柔的抚摸着章泽受伤的胳膊,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泽哥,都是我乱出主意,才会让你受伤。”
她不仅打了章泽,还给章泽的母亲打去了电话。
告诉章泽的母亲,是酥玉蹿腾人打的章泽,目的就是为了逼章泽离开霍市。她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给酥玉造成心里愧疚,让她来看章泽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哼哼!
只是没想到,那个酥玉那么狠心,听到章泽被人打了都不来。这么狠心的人,她酥袅袅真是不屑与她做家人。
酥家,还从来都没有像酥玉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呢。
叩叩叩!
房间门被敲响,酥袅袅喊了声谁啊,就跑去开门。
可是刚把门打开,三五个黑衣大汉就冲了进来,站成两排,气势逼人,可把酥袅袅吓坏了。
可是当她看到随后而来的人的时候,双眼一下子变得很是柔媚起来,“霍先生,您怎么来了?”
霍诉看都没看她,径直都进了房间,来到了卧室,深邃阴鸷的双眸,落在了坐在床上,缠着纱布的男人身上。
他在看章泽的同时,章泽也在看他。
良久,章泽开口,“霍诉。”
霍诉也不答话,随意坐在了沙发上。
方林自是知道什么意思,目光落在一旁尽显风情的酥袅袅身上,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轻哼,
“先生要与章泽先生谈论事情,无关人等,请离开。”
酥袅袅嘿嘿一笑,“这里哪有无关人等啊,阿泽哥是我的姐夫,我们的关系……哎哎,别拉我啊……”
她的声音,连带着人,被两个保镖关出了门外。
章泽见此情形,微微一笑,语气轻和却不失该有的坚定,“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怕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作为。”
霍诉甚烦章泽说话的语气,在他看来,这样轻若无力的语气,简直就如同女子一般,毫无阳刚之气。
相比之下,霍诉的声音沉若洪钟,气势十足,力量沉厚,“一个男人,也不该让自己的母亲,来逼一个女人,离开自己。”
章泽微微一笑,“你说得对,一个男人,是该保护女人,而不是肆意伤害,更不是囚禁。”
他二人,来往三句,不论语气轻和或是霸道,却都夹杂着火药味。
这是两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战争。
霍诉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入主题,“我今天找你来,只有一件事情,离开霍市,离开酥玉。”
章泽虽然在霍诉进来的时候就有准备,但是话从他的口中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如同利箭一样,出口伤人。
他反问,“若是我不答应呢?”
“我自有手段让你答应。”
霍诉挥了挥手,站在身后的方林立刻上前,拿出一张支票,放在章泽面前,
“我知道,你对她很好,在学校的时候,也对她很关心。这些钱,就当是还了你对她的好。从今以后,你和她银货两讫,再无关系。”
章泽双拳陡然紧握,即使是再温和,此刻双眸也盛满了怒火。
他语气虽然温和,带人接物都彬彬有礼,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男人的自尊和脾气。
“霍先生好大的手笔。可惜,小玉是人,不是货物。我对她的感情,也不是这些钱就能衡量的。我爱她,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放弃她。”
伸手,他将床上的支票拂在地上,语气嗤冷,
“还请霍先生,拿着你的钱,离开。”
霍诉对于章泽的举动,也不恼怒,只是轻挑眉峰,“这么说来,你是不答应了?”
“我知道,霍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的身体之所以好转,也多谢霍先生赐药。只是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乃是大丈夫所为,任何恩情都无法动摇。我知道霍先生也是大名鼎鼎,亦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还是不要做这些妇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拿钱买一个人离开,这是电视剧和小说里,男主角妈妈的手段。
霍诉一声冷笑,龙眸之中不甚嘲讽,“你觉得我在侮辱你?可就是你口中心爱的女人,不久前,刚被这样侮辱过。”
酥玉不告诉他那个章母做了些什么,他就查不到了吗?
在得知酥玉被章母嫌弃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要让那个所谓的章母,也尝尝被人轻视的滋味。
他今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不过他霍诉奉行的原则,向来是人若犯我,双倍奉还,而已!
“只是那户人家似乎鸡毛的很,才拿了区区一千万而已。我也是想着你是个男人,所以多给你些钱,维护你的自尊罢了。”
章泽气的从床上跳起来,指着霍诉,
“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怒急攻心的他,一下子心跳骤然加快,心跳的不适,使得他伸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模样孱弱。
霍诉起身冷笑,言语依旧犀利,“看你这幅样子,如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霍诉虽没有站在床上的章泽高,但是胜在气场两米八,即使此刻个子稍逊一筹,可气场依旧将章泽秒成渣。
“你把小玉一个弱女子囚禁在身边,逼她就范,算什么男人。霍诉,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带小玉走,一定!”
章泽豪言壮语,眼神坚定。
霍诉微微侧头,神情无谓,
“她应该说过和你分手,你还在妄想什么?看在你之前对她好的份上,我好言相劝,赶紧离开。下一次若你我再次相见,我定不会,如此——客气。”
霍诉转身离开房间,而章泽,则被霍诉一番话气的半死,晕厥了过去。
酥袅袅趴在门口听声音,可是却什么都听不到,哪知里面突然一开门,差点将她闪了进去。
她赶紧整理好妆容,莞尔一笑,“霍先生,事情这就谈完了吗?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就要走呢?”
谄媚到令人骨头发酥的声音,令霍诉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你,是酥家的人?”
酥袅袅如得到万千恩宠,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啊是啊,霍先生您竟然还认得我。我是酥家的人,我叫酥袅袅,很高兴认识您。”
她伸出纤纤十指,等待着霍诉握上她的手。
霍诉却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如刀似箭,
“回去告诉酥国强,酥家与玉儿的帐,很快就算。”
酥袅袅脸色顿变,“霍先生,您说什么?”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霍诉转身离开酒店。
坐在车上,他靠在座椅上,身体放松了一些,问方林,“我这次灭火,还算利索?”
“呵呵,相当利索。”
其实方林相当无语,若不是他职业素养好,刚才在酒店就绷不住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霍诉拿钱是做这事情的。
他也是再一次,见识到了霍诉的狠绝。
霍诉闭眸沉思,“这次,那丫头该感谢我,了了她一桩难题。”
“……”
方林满头黑线,他只希望酥玉知道这一件事,不要世界爆炸才好。
酥玉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稍稍有了一点点的睡意。
但是她睡得却并不安慰,一闭上眼睛,就是在做噩梦。
她梦到自己死了好几天都没人知道,她的魂魄因为是没人收尸,所以自己也无法投胎。等她返回自己死去的地方,才发现她的身体,正在被野兽撕咬。
到了后来,终于有人来给她收尸,却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
她还梦到,她因为和章泽分手,气死了章泽,章泽变成了厉鬼来和她索命,质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她还梦到,她和霍诉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可是在举行婚礼的时候,霍诉突然指着一只公狗,说她为什么要养公狗,还说跟在他身边就不能有别的雄性,动物也不行。
然后,霍诉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脱了她的衣服,说背叛人的女人也不该有自尊……
总之一个又一个循环的噩梦,像是梦魇一般,让她想醒又醒不过来,努力呼救却没人知道。
“不要,不要……”
酥玉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惊恐万分的环顾着四周熟悉的卧室,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刚才,梦到霍诉将她推下了悬崖。
伸手揩了揩额头的汗,才发现额头上面全都是汗。转头,却看到枕头上,也是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湿了一大片。
浑浑噩噩的穿衣起身,穿衣服的空挡,她看到胳膊上青紫的痕迹越发浓重。
她再也无力隐藏,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无助又痛苦的痛哭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她站在床边,让透过玻璃伸进来的阳光,照在自己惨白的脸上,汲取一点点的温暖。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
拿过手机,看到是酥桀打来的,她是万分的不想接。但是她知道,若是她不接,酥桀会打到吕立峰那里。
姥爷年龄大了,她不能让姥爷再为了自己担心。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她才接起电话,“喂,小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姐,我没想到你做的这么绝情,竟然这么侮辱阿泽哥。就算你要和他分手,难道就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踩碎吗?”
酥玉被酥桀这无谓的指责,搞得一头雾水,同时也是一腔怒火。
她又做什么了,酥桀要这样指责她?
看看她这副样子,残破潦倒,都是因为她太善良。章母逼着她离开阿泽,她竟然还要善良到替她隐瞒?
章母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你一大早打电话来,就是骂我吗?就算我和阿泽分手了,我才是你姐,你到底该向着谁?他只是一个外人,你居然三番四次的帮着外人指责我?”
酥玉语气和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酥桀大为震惊,同时也更加恼火,
“我是帮理不帮亲,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觉得自己委屈吗?有本事你别做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女人啊,做了就不要怕人说!”
她见钱眼开,忘恩负义。
那不如,她再多担一个罪名,翻脸不认人好了。
“我见钱眼开又如何?我和阿泽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情。Y国的法lv也没有规定说,做了男女朋友,就一定要在一起吧?未婚男女,分手了另娶另嫁就好,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一次一次的打电话来讨伐我?”
酥玉戏谑的想,呦呵小丫头片子,没想到你还有做反派的潜力呢。
反正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她就干脆,坏人做到底。
“所以,你就让霍诉给阿泽哥送了一个亿过来,买了他之前对你的好,你们之间银货两讫吗?”
酥桀的声音,都带着很明显的颤抖。
他真的快要被酥玉的话,气昏过去了。
“对啊,反正霍诉有钱,我……”‘洋洋得意’的说了一半,她发现不对劲,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什么一个亿,什么银货两讫?”
霍诉给章泽送钱,她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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