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吃,那就是不吃,酥玉也不强求,放下碗,又端了一碗汤放在小桌子上,“少爷,这一次给章泽送解药,我就不去了,你和医疗组织的人去就行。”
她是天煞孤星,还是离得他远一点好。
霍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听到酥玉说不去,他这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嘴上,对酥玉的嘲讽,丝毫未减,
“怎么,这一次不和他做痴男怨女了?”
她懒得和霍诉说这个话题,“还请少爷成全,去尚合市路途遥远,我最近不舒服,怕是坚持不了。”
“那就歇着。”霍诉说,“等会儿去找个医生瞧瞧,别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在我面前乱晃。”
“知道了。”
霍诉嗯了一声,响起昨天管家和他禀报的事情来,开口道,“那只流浪狗,将它带回迷迭园,也省得你做贼似的,整天去厨房里偷东西给它吃。”
酥玉比等着小狗的身长,二十厘米左右,“小狗,这么一点,吃不了多少。我每天都是剩下自己的饭,给它吃的,并没有去厨房拿。”
“你吃的不是我的?”霍诉瞪了她一眼,“带回来吧,迷迭园,缺少一点生气。”
“不用了,它一只小土狗,哪里进的了迷迭园啊。更何况,外面天大地大,它自由自在的跑多好,干嘛非要一根铁链,将它拴起来呢?”
若是可以,她宁愿做一个流浪汉,也不想被这方金屋似的牢笼困起来,去哪里都有人跟着。
眼神中的悲戚,如同流水一般,缓缓泄出。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她独独多了一份凄凉。
天大地大的自由,是她向往的。
蓦地,霍诉伸手将床边的酥玉拉近自己的怀中,双臂如同钢铁一样禁锢着酥玉的腰肢,“到底是狗想要自由,还是你想要自由?”
那一次醉酒,她已是酒后真言,道出了自己在迷迭园的彷徨不安,现在她又口口声声给那只流浪狗自由?
这迷迭园究竟有什么,她酥玉想走,狗也不留吗?
“少爷你还记得那时我们一起放学,看到路边有人牵着绳子溜狗,那些狗明明想去其他的地方,可是绳子在主人手中。我还记得少爷你那个时候说,这些人真蠢,不知道它们想要什么,对吗?”
她意有所指,霍诉明白。
“迷迭园足够大,那狗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铁链栓它。而且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不是也说,路上车多人多,牵着绳子是为了保护狗的安全,也是保证人的安全吗?”
“我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少爷……”酥玉看了看紧握在自己腰间的一双铁臂,“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喘不上气来了。”
“不放,我正事还没问。”
霍诉揽的她越发的紧,侧头看着她的侧颜,“重回霍市,你对不起三个字时时挂在嘴边,其原因只是因为你怕惹我生气,章泽的解药无望,对不对?”
“少爷,我……”
“我要听实话。”
“是,你给章泽解药,要求就是我要呆在你身边12个月,不能惹你生气。”
酥玉做好了准备承受霍诉的怒意,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扳过了她的身体,吻了她而已,
“做我的女人。”
酥玉不回答,一双杏眸看着她,被吻红了嘴唇,也吻红了眼眶。
“怎么不回答?现在就不怕我生气了吗?酥玉,我说要你做我的女人,你要说好,才不会惹我生气。”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
酥玉摇头,“唯独这一件事情,我只能惹你生气,不能说好。”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手将酥玉旁边的被单紧握在手中,“我说,做我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能说好。”
嘭的一声,病房的门被大力打开,门口,传来怒不可遏的女人声音,
“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孟紫琳的出现,分开了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酥玉站在一边,羞愧难当。
“我还以为你病得很严重,没想到你都有精力在这里调戏自己的妹妹了。茕茕……”孟紫琳喝了酥玉一声。
酥玉抬头,在孟紫琳的眼神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眼神。
“你出去。”
“妈妈,您不要……”她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孟紫琳冷然打断,“我让你出去。”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霍诉,转身往外走。只是她刚走出病房,关门的时候,就看到孟紫琳的手臂,刚刚扬起,之后……
酥玉不忍心再看,猛然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怎么在门外啊?”
酥袅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酥玉才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冷然,“你怎么还在霍市?”
酥袅袅叹了口气,眼神水光潋滟,“我,其实没有回去。姐姐,我想给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好不好?”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
她担心病房里面的情况,眼睛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往里望,只可惜这病房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病房内。
孟紫琳的责骂,如同枪林弹雨一般,朝着霍诉湮没过来,
“霍诉,你可真是霍华立的好儿子啊你,和他一样不要脸。竟然,竟然对茕茕动心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我的女儿。”
霍诉敛眸,声音淡漠,“她只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弃女,和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没有伤害过我。有血缘的亲儿子,对我做了什么?我深爱的男人呢,又对我做了什么?霍诉,你和霍华立一样,心思歹毒,你小时候就是心思歹毒,长大以后我还指望你能变好,没想到你更是如此。”
霍诉坐在病床上,双拳紧握,指尖因为太大力而没了血色。额头,青筋暴起,那一双龙眸,他瞪得老大。
孟紫琳的话,还没有说完,
“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的,还吃下茕茕给你准备的晚饭,害得她担惊受怕,你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以她心中那份愧疚相要挟,让她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配不上茕茕这么好的女孩。我也只认她,是我的女儿。”
“她姓酥,不姓霍,她和霍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也从来都不承认,她是霍家的人。”
霍诉的一声怒喝,震惊到了孟紫琳。
她这个儿子,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还从来都没有和她吼过。
霍诉怒视着孟紫琳,一字一句的说道,“从前我不承认她是霍家的人。现在我成为霍家家主,更是不承认。”
孟紫琳发现,霍诉的双手都在颤抖。
病房外的酥玉,将霍诉的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太大了,她想不听都不行。
转身,她跑开了这里。
一旁的酥袅袅也是呆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霍先生说他从来都不承认酥玉是霍家的人?
那那天宴会上……
天哪,她脑子不够用了,难道那天宴会上霍诉对酥玉的维护,都是假的?都是为了不损害霍家的颜面?
酥玉一口气跑到医院的后花园,站在湖边,眼泪不自觉的朦胧了双眼,霍诉的话,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刺进了她的胸膛。
是啊,曾经他是霍家少爷的时候,已经不承认她是霍家的人了。现在他是霍家家主,高高在上,她酥玉只不过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的天煞孤星罢了。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酥袅袅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若不是今日误打误撞看见听见,我还真就上了当,以为霍先生对你宠爱有加呢,原来只是逢场作戏,你在霍家也不过只是不受待见的拖油瓶,惹人厌恶的多余者而已。”
拖油瓶,多余者……
就算她酥玉真的是,什么时候轮到酥袅袅来说了?她酥玉在霍诉面前再脓包,她酥袅袅又算个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就算我在霍家不受待见,可我受的教育,是和霍诉一样的高等教育。自然明白,刚才那番话,你身为妹妹,是不该对我这个长姐说的。”
她转身,双眼已然不再朦胧心上。阳光下的她,如同阳光下的霍荷,吸收到了养分,她自然昂首挺胸,绝不会任人践踏。
那一双杏眸,是一种凌驾于酥袅袅之上的优越感。是只有从小受到上等教育,才会有的自信,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迷人的魅力,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装出来的。
“酥玉你这个贱人,你装什么大头蒜,哎呦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身为你妹妹我都替你丢人。暂且说你刚回酥家三年,和酥家的人有隔阂是正常的事。可是你怎么连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人都讨厌你呢?这只能说明你真的太令人讨厌,太无能了。”
酥玉笑含笑的眼中,多了几分冷冽,“今天这里没有记者,你激怒我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我教训一顿。你懂得,我脾气不好,出手也狠。”
她就是可以在对霍诉柔弱,对酥袅袅强势的模式中切换自如。
酥玉不受待见了,她酥袅袅还怕什么?上一次在宴会受得气够多了,她今天要一并讨回来。
“你少吓唬我,我不怕你。在霍家不受待见,在酥家也不受待见,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想看见你,酥玉你人活的真失败,和你妈妈一样失败。当年你妈妈用了卑劣手段嫁给爸爸,最后还不是死了?那是她活该,我告诉你,你也会有和你妈一样的下场。”
酥袅袅指着酥玉的鼻子,好一顿撒气。
酥玉静静听着,直到酥袅袅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才抬眼看了看四周,随之微微一笑,笑容冷冽,
“可惜,你看不到我下场的那一天。”
她话出口,动作也出手。上前一步一把薅住酥袅袅的头发,把她拉到了湖边,往下摁她。那一双杏眸,是浓浓的怒意。
不可以骂她,更不可以骂她母亲。酥袅袅犯了她的禁忌,她就要让她付出代价,不管她是不是她的妹妹。
“啊,酥玉你干什么?你要杀了我,我告诉你,我有个三长两短爸爸不会放过你的,媒体也不会放过你的。”
酥袅袅捂着脑袋,惊声尖叫。
“霍家那一次在宴会上为我解围,我今天就算是杀了你,他们也会为我解围。”酥玉的手劲很大,是酥袅袅不可比拟的。
酥袅袅都能看到湖里的水草了,她的身体已经不稳,酥玉一用力,她真的会掉下去的,可是她不会游泳啊。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推我下水。”她哭着和酥玉道歉。
酥玉摇头,握着她头发的手没有丝毫的松懈,“这一次我不会轻易原谅你了。之前我一次次的原谅你,放过你,才让你对我的侮辱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啊!”
酥袅袅的眼泪,落在了湖水中,湖水泛起一丝涟漪。
“跪下。”
“什么?”
酥玉一声爆喝,“我让你跪下。酥袅袅,这一次跪下给我道歉,我才肯原谅你。不然,你就去死吧。”
手,又往下按压着酥袅袅的头。酥袅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推我下水。我不该说你妈妈,酥玉,你放过我吧。”
她哭的泣不成声,是真的被吓到了。
酥玉松开她的头发,冷冷的看着她,“酥袅袅,我不是好惹的,你想欺负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酥袅袅低头哭泣擦眼泪,“我知道了。”
“滚。”
她可以在枪口下饶孙红珍母女一命,可是她却不会手软教训她们。
这个世界上,能欺负她的人,只有霍诉,他有这个资本。至于其他人,酥玉是不会让他们骑在自己头上的。
酥玉从小就生活在霍诉的欺负和针对之下,最开始她也是很乖巧的没有对霍诉做出任何反抗,才会造成霍诉的变本加厉。其实她的内心,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自我保护欲很强的女孩子。
离开了霍家,她一人投身于花花世界,危险诱惑重重。她脆弱的内心,早已经修葺起了一道屏障,来保护自己。
如果从被欺负最开始就反抗,那么欺负她的人,就不会变本加厉。
所以她在外这五年,就像一只小刺猬,冷冰冰的,若是觉得谁对自己有敌意,她就会竖起自己身上的刺,来进行防御。
酥袅袅双腿打颤,踉跄着消失在酥玉的视线中。
她坐在草坪上,满眼的忧思,她不受家人待见,不受相处了十几年的霍诉待见,这也许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孤独终老。
她以后会不会自己一个人慢慢老去,慢慢死去,没有人察觉。
想到晚年,心中真的有些难受。可更让她难受的,是霍诉那一句发自内心吼出来的,从不承认酥玉是霍家的人。
她不奢求霍诉接受她,她想要的,只是有人关心而已。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酥玉的思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酥国强,他们父女两个是相约好了的吗?
“喂,父亲。”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只有温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小玉啊,在外面玩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吧?毕竟这酥家才是你的家,是不是?”
酥国强这样温柔的和她说话,酥玉的记忆中,还是在她刚回到酥家的时候。
只是这样的父爱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孙红珍和酥袅袅的多次陷害给破灭了。多年未见的父女之情,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
不是酥玉不渴望家庭的温暖,而是酥国强不相信她而已。
这一次他打电话,他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她知道是为什么,孙红珍告诉酥国强,她曾经是霍家二小姐的事情了吧?
“父亲,我还回不去。香水系列,您让袅袅负责就好。”
“这丫头,怎么就回不来呢?难道酥家不是你的家吗?这霍家再好,你终究是霍家的外人,酥家才是你真正的家。”
酥国强意味深长地说道。
家……
酥玉瞬间泪眼朦胧,眼泪一下子滑落,她以前多希望听到酥国强说这个字啊,可是今天听到,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酥国强,是因为知道了她和霍家的关系,才这么说的。
她不觉得开心,只觉得伤心。
“前段时间我想和您借钱参加拍卖会,那个时候您告诉我,酥家怎么有钱借给一个外人。”
“难道以前,酥家就不是我的家吗?”
很可笑也很可悲,她想听到家这个字,还需要借助霍家的力量。
“小玉,这……这已经过去了。”
酥玉点头,“是啊,以前过去了。先挂了吧,越洋电话挺贵的,父亲再见。”
望着被酥玉挂断的电话,酥国强呆立在那里看着手机,脸色很难看。
“老爷怎么样?酥玉她答应说服霍诉放酥氏集团一马吗?”孙红珍急冲冲的跑过来问。
酥国强木讷的摇头。
“她不同意?”孙红珍很吃惊,酥玉竟然真的绝情到这个地步。
酥国强颓废的闭上沧桑的双眼,“看来这一次,霍家之所以对我们采取进攻,就是她背后唆使的。”
霍氏对酥氏集团已经攻击两天了,短短两天,酥氏集团损失近五千万。
酥国强明白,霍氏集团和他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之所以好好对她们采取攻击,就是因为酥玉,在背后蹿腾。
“啊,这可怎么办啊?这酥玉也太狠心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她的家人,她怎么可以和霍家一起打击我们呢?到底是在外面的野丫头,就算是回了巢,这心也是想着外人的,哪里还有老爷您这个父亲的存在啊。”
酥国强起身,闷声说道,“我先上楼了。”
进入书房,酥国强一个劲的叹气摇头,哎,难道真的是在外面十几年,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肯认酥家才是她的家吗?
酥玉啊酥玉,怎么我也是你的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霍诉出院的日子。
管家带着两个佣人将东西都收拾利索,酥玉想要帮忙,管家却说,“酥小姐,这里不需要您的帮忙。您啊,还是多陪陪先生吧。”
先生……
酥玉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霍诉,又低下了头,昨日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孟紫琳已经走了。
酥玉看到,霍诉的脸颊上,多了几道手指印。
她拿了冰袋给他敷,却被霍诉一把扔在地上,“滚。”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心里很难过。
霍诉伸手,推了她一把,“别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恶心。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心里难受,酥玉知道。捡起了地上的冰袋,放在床头柜,她转身离开病房。本想透过门上的玻璃偷偷观察霍诉,却被他发现,抄起床头柜的冰块就砸了过来,玻璃被砸出了放射性的花纹。
至此以后直到今天,霍诉没有看过她一眼,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以前,霍诉每一次挨了孟紫琳的打,她都会想要去关心她。可是,都被霍诉暴力的推开,让她滚!可她犯贱,每一次还是忍不住,可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受了伤的霍诉,就是受了伤的山间孤狼。
他宁愿对着寒月哀鸣长嚎,也不允许人靠近半分——
他能吃饭了,能解手了。
管家收拾好了东西离开,病房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空荡荡的越发尴尬。霍诉合上书就往外面走,经过酥玉的时候,酥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明天会动身去尚合市。”淡漠双眸直视前方,他语气冰冷,“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献殷勤,放手。”
“少爷……”
他不在多话,一把甩开酥玉的手,离开了病房。
酥玉低头,看着手中残留着的霍诉的体温,心中默默说道:我不是因为怕你不给章泽药才和你道歉,而是真心实意和你说声对不起。妈妈打你的耳光,我看了也很心痛。
你不愿意让我关心你,可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妈妈打你,我也会难受。
酥玉回到迷迭园才发现,花园中多了一个十分漂亮精致的狗窝,足足有五六平米那么大。白色的,和迷迭园中的凉棚一个颜色。
“管家,这是……”
管家微笑颔首,“这是少爷前两日吩咐做出来的。说酥小姐您喜欢这些小动物,让我把那只流浪狗带回来陪着您。”
酥玉的眼神,落在二楼卧室的窗户,眸眼微敛。
小狗嗅到了酥玉的气味,马上从狗窝的角落起来跑到门口,透过小小的栅栏缝隙伸着脑袋,想要去亲近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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