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递给管家,他朝着厨房走,“我何时回来,还需要和你报备?”
“当然不需要。”酥玉暗暗撇嘴,低头炒菜。
进入餐厅的时候,霍诉看到餐桌上摆了好几个菜什么麻辣小龙虾,清蒸大闸蟹,孜然羊肉和糖腌西红柿,还有火上正在做的水煮鱼。
说实话,明明进入厨房,酥玉就开始紧张,明明很简单的一道炒青菜,她却做到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没有演砸了,所有的菜上桌,酥玉又盛了米饭,坐在霍诉的对面。
“我今天买的鱼可大了,基本没有小刺,所以不用担心扎到。你吃这块,这块最好了。”酥玉说着,夹了一块鱼在霍诉面前的盘子里,笑着看着他,等着他的评价。
霍诉垂眸拿筷子,刚要把鱼往嘴里送,站在后面的管家突然出声,“先生,您……”
“管家。”他打断管家的话,“你下去休息吧。”
“先生……”
酥玉微微一笑,“管家您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那——我先下去了,先生,酥小姐,你们慢用。”担忧的看了霍诉一眼,管家心有余悸的离开了主庭。
霍诉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刚入嘴,辣味的刺激就充斥着整个口腔,他感觉头顶充血,白皙的脸泛起了血色的红。
太久不吃辣的,猛然吃了,有些受不了。
酥玉早已经贴心的递过来杯水,“先喝点水,慢慢来,今天晚上的菜我放的辣椒都不多,就是担心你太长时间没吃,一时间吃不了那么辣的。”
霍诉喝了口水,“不错。”
“嗯?”她有些诧异,慢慢才反应过来,“你在说,水煮鱼吗?”
霍诉懒得说话,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得到夸奖的酥玉有些开心,和平日那种伪装的开心不同,是真的很开心。
她又给他夹了一块鱼,
“那你多吃一点。”
霍诉黑色的眸望着带笑的酥玉,神色不明,“你以前,连泡面都不会煮。”
“五年了,我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没有了霍家的庇护,总要解决最基本的温饱啊。”她笑的很轻淡,将刚刚离开霍家时候的窘迫一语带过。
霍诉的深眸,扫过桌子上的菜,从泡面都不会煮,到现在已经可以做水煮鱼这样比较复杂的菜式。
这五年来,他错过了酥玉多少?
他吃着水煮鱼,黑色的瞳仁中,是低着头为自己剥龙虾壳的酥玉,剥了两粒都放在了他的盘子里。剥第三个的时候,别在耳后的一缕头发垂下,她也不管它,由它垂着。直到更多的头发垂下来,她才伸手将头发重新别在耳后。
可是在这样的角度,他才看得到,酥玉的睫毛很长很翘,眨眼的时候像是扇子在忽扇着一样,扇的人心里暖暖的。
满满都是辣味的餐厅,不经意间有丝丝缕缕别样的情绪飘起。很淡,却是柔柔的。
其实霍诉是不爱吃小龙虾的,因为小龙虾红红的很难看。可今日酥玉做了,他便吃了,而且觉得味道不错。
酥玉的对面坐的是霍诉,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章泽。
这麻辣小龙虾,是章泽爱吃的,也是她爱吃的。曾经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互相剥着小龙虾。
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吧?
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啊,会克到身边所有人的。
所有人,那是不是也包括霍诉呢?
“少爷,如果我留在你身边会对你不利,你会让我走吗?”
霍诉不悦,放下筷子,蹙眉沉声,“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问一下。”
看看天不怕地不怕的霍诉,是不是也怕命运,怕她这个天煞孤星会克到他。
“我说怎么做晚饭呢?原来是讨好我,想让我放你走。”他将昂藏的身躯靠在椅子上,深沉的眸充斥着冰冷的寒意,充满了审度的望着酥玉。
“不可能,别妄想了。”
“我不是这样想的。”停下剥龙虾的手,她望着霍诉,担心他在生气,“少爷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们的约定是12个月,我一定会遵守的。”
约定,又是约定!
美味的饭菜,因为酥玉的一句话,全然变了味道,成为了充斥着殷勤般虚伪的臭味,呛得他作呕。
起身,他声音冷沉霸道,“我最讨厌别人献殷勤。”
还以为这女人良心发现,知道给他做一顿晚饭来吃。没想到是别有用心,恶心,讨厌,这真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一顿晚饭。
“你别走。”她喊着已经快要离开餐厅的霍诉,“我真的不是在献殷勤,我只是看到你不喜欢吃猪血,所以想要给你做一顿可口的晚餐而已。”
霍诉总是曲解她的意思,把她往坏处想,她真的很无奈。
虽然她的目的是有些不纯,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晚饭变成减短12个月的筹码啊。
“真的?”
酥玉点头,声音多了几分急切,“是真的,你不要走了,还有菜没吃呢,我还给你做了皮蛋瘦肉粥,你也喝一点,我这就去盛。”
转身,跑进了厨房。
一会儿,她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瘦肉粥出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他尝了一口,“一般。”
不开心的时候,他吃什么都一般。
“鱼不错,再给我夹一块。”
“好。”
酥玉夹了块鱼放在了霍诉的盘子,恰巧霍诉抬头,看到她手背上一大片红,而且还起了水泡。
她忙不迭往回抽手,被他一把抓住,“怎么烫的?”
“没事。”她往回抽手,却接到霍诉更沉的声音,“我问你怎么烫的?”
“盛粥的时候,把粥倒在自己手上了。不过我已经用凉水冲了,明天应该就会好。”她笑的很没心没肺。
霍诉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训斥她,“蠢货,起泡了只用凉水行吗?”
倏而他停住脚步,酥玉没反应过来狠狠撞在他坚硬如铁的背上,眼泪差点流出来。
“还要我说几遍?”他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掉根汗毛我都会不开心,脑子被踢了这都记不住?”
深沉着静如同大海一般的霍诉,也只有在面对酥玉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大的火气。
“对不起。”
她又惹霍诉生气了对不对?怎么这么笨,老是惹他生气呢?
“……”
霍诉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酥玉低头认错的样子,忍着闭了嘴。
将她按在沙发上,寻了医药箱出来,酒精把针消了毒,握着她的手给她挑水泡,“疼,忍着。”
其实不太疼,因为霍诉的技术很好,下针很快,还没有感觉到疼,就已经挑完了。
上药,包纱布。
短短二十多天,这是霍诉第二次蹲在她身前给她处理伤口,同样的低着头一丝不苟,同样的姿势。
不知怎么,酥玉鼻子一酸,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泪水被灯光折射出一丝刺眼的光,落在手背上的时候,还溅起了小小一朵水花。
专心致志处理伤口的霍诉,抬头,看到酥玉泪眼婆娑的样子,“我不是让你疼忍着吗?”
“我忍着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那还流泪?”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好了,我轻点。”
霍诉轻柔的动作,并没有换来酥玉泪水的止停,反而一滴两滴,落得更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处理伤口的动作更轻。
“少爷……”酥玉哑着嗓子开口,“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若是我对你不利,你会……”
“别得寸进尺。”霍诉抬眸,冷视着她,“再多说一句,12个月到了,也别想走。”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的答案。”
她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命运,是不是把她强留在身边的霍诉,知道她是天煞孤星,也会让她走?
“茕,你想死吗?”霍诉蹭的起身,将棉棒和纱布人扔在地上,“你想滚蛋随时都可以,我也不想看见你。”
吼完这一句,他转身离开,三步并作两步,脚步很快。
上楼梯的时候,袖口被一把抓住,“我不想害你的,我是天煞孤星,所有和我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少爷,我只是不想害你。”
身后,是酥玉带着哭腔的声音。
天煞孤星?
霍诉的双手紧握成拳,眸中陡然升腾起浓浓的阴鸷神色,“谁告诉你的?”
这么混账的消息是谁说的,想死吗?
“这不重要,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被克死的。少爷,若是你介意……”
“介意个屁!”
他转身,看到酥玉双眼泪花的样子,不禁烦躁,这点小事也轮得到哭?
“你不是Y国首府大学的高材生吗?唯物主义者,怎么这种话你也信?还哭成这样,变相在我面前卖惨吗?”
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训斥着她,像是兄长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妹妹,但是眼神中,却隐藏着宠溺和心疼。
这丫头……
“从今天起你跟在我身边一辈子,看到底会不会克死我。”
酥玉的心,滑过一丝暖流,霍诉不在意?
“少爷……”
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霍诉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嫌弃很厌恶,“我开玩笑的,12个月以后赶紧滚蛋,看见你就烦。”
脸上的眼泪被擦得干净,酥玉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霍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对不起啊少爷,今天这顿饭也没让你吃好,还惹你生气了。”
“是啊,吃你一顿饭真可怕。”霍诉冷哼,“这顿可不过关,明天继续做。现在,把皮蛋瘦肉粥给我端到书房,我要去工作了。”
“哦,好。”
“算了,我去吧。看你那残废样,别再把粥给我摔了。”
他越过她,大步流星的走到餐厅,端了粥上二楼书房。
事故,发生在凌晨一点。
睡得迷迷糊糊的酥玉,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异动,刺眼的灯光扰了她的睡意,眯缝着睁开眼睛,却发现床的另一边空了。
“少爷……”
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有人,她又离开了卧室去外面寻找。
其实这迷迭园是霍诉自己的,她完全不用担心。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心里就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急切的想要见到霍诉。
书房关着门,酥玉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亮着灯。
推门进入,书桌后面没有人,而厕所传来一阵冲马桶的声音,“少爷……”
没回应。
“少爷,你应一声。”
依旧没回应。
“少爷,你……”
“噗!”
轻不可闻的一声噗声,酥玉却听的真切,脑海中突然蹦出霍诉在威组织的时候吐血的场景,拔腿冲进了卫生间,眼前的一切,吓坏了她。
瓷白色的马桶上,沾了些许血珠,红的刺眼的很,霍诉已经昏倒在了马桶边,嘴角还残留着车厘子一般颜色的血迹,脸色却比今晚的月色还要惨白几分。
“霍诉,霍诉你怎么了?”跪在霍诉身边,喊着他的名字,“霍诉,霍诉你醒醒,怎么又吐血了?”
人家都是献血,他一口一口往外吐,还怪渗人的。
戒指,戒指里的药。
酥玉急忙跑到卧室,在枕头边寻得了那枚青铜戒指,拿了一粒药喂给霍诉,可是接下来呢?
那个检测的仪器是什么?
酥玉没有办法,只好用霍诉的手机给方林打去了电话,“方林不好了,霍诉又吐血了,我已经喂他吃了药,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方林一下子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不应该啊,先生今早上吃药了,怎么还会吐血呢?等等……酥小姐,晚饭是你给先生做的吗?”
“是。”
“糟糕。”方林的声音沉重起来,“别告诉你,你给他吃了辛辣食物。”
“确实是,但是有什么问题吗?”
方林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穿着衣服说道,“先生不能吃辣椒,一点都不行,吃了就会胃出血。不过你不要慌,你现在马上让管家带着你们去医院,一定要去霍氏旗下的医院。我稍后赶到,老天爷,希望不会出事。”
六神无主的酥玉只好按照方林的指示去做,叫醒了管家,安排了车送霍诉去医院。
看到霍诉的样子,管家也吓坏了,一张老脸吓得血色全无,“怎么会这么严重啊?酥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先生的菜里不能有辛辣的东西吗?您怎么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只是毛病多,故意刁难厨师罢了。所以才会……我不知道他吃辣椒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的。”
她真的担心死了,也愧疚死了。
霍诉不能吃辣椒,为什么还要吃她做的晚饭呢?难道她真的和网上命格测试所说的一样,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善终吗?
怀中抱着昏迷的霍诉,酥玉紧抱着不撒手,他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她淡绿色的长裙,她也不撒手。
她已经害了章泽,不能再害霍诉了。
霍诉,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一遍遍的祈祷,一遍遍的祈求,眼睁睁的望着霍诉被推进抢救室,心也没有一刻放下。
抢救的时间很难熬,幽静的医院走廊更加可怕。
酥玉十分害怕一会儿抢救门打开的时候,医生出来朝她鞠了个躬:我们尽力了。
想到,她就深深地打寒颤,止不住的流泪。
方林赶到的时候,酥玉一个劲的和他说对不起,看她的样子真的是吓坏了,其实方林根本不怪她,因为他有种直觉叫做,即使酥玉做的是毒药,霍诉也会吃下去。
他们之间,肯定很复杂,绝对不只是领养的兄妹那么简单。
“酥小姐不必担心,胃出血是可以医治的。只是酥小姐以后千万要切记,先生真的不能吃一点辛辣。”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方林,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吃辛辣,又要吃猪血呢?从我回到霍市的时候,就发现他和五年前很不一样。他以前最怕热,现在夏天却连空调都不开。以前最喜欢吃辣,现在却一点辛辣都吃不得。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很奇怪的病啊?”
对了,还有那个戒指里面的药——
酥玉的迫切和疑惑,方林很想解答,但是却无能为力,他还是那句话,
“酥小姐想知道什么,等先生醒来之后,问他就是。”
酥玉叹了口气,“他不告诉我。”
“那我也无能为力。”
谁让霍诉是霍家家主呢?
“茕茕,茕茕,这是怎么了?”霍华立和孟紫琳得到消息之后也赶了过来,孟紫琳一眼就看到酥玉身上的血了,吓死她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还有手上,都包着纱布了。哎呦,可怜了我的茕茕,怎么受这么多伤啊?”
孟紫琳的关心,让她更加心里有愧。
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害的霍诉胃出血了,他现在还在抢救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有一种无能为力叫做,只能说对不起。
霍华立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他吃辛辣的了对不对?”
“是,是我给他做的晚饭,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酥玉用手背擦着眼泪,脑海里全是霍诉给她擦眼泪的画面。
他给她擦眼泪,她却把他送进了抢救室。
“霍诉也真是的,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吗?还偏要逞强,现在倒好,把自己送进抢救室不说,看把茕茕给吓得,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让人省心。”
孟紫琳很生气的训斥了霍诉一顿,对于把霍诉害的进了抢救室的酥玉,却一句责备的话都不说。
霍华立听不下去了,喝到,“紫琳你够了,诉儿现在生死未卜,你说这些做什么?”
孟紫琳听了更加拱火,“我还不能说了?霍华立你装什么好人,现在才知道心疼你家儿子晚了吧?再说了,我还心疼我家茕茕呢,我们一家人现在被霍诉害的连觉都睡不好了。”
酥玉的目光,有些惊诧,怎么五年不见,还是如此?
为何五年不见,孟紫琳对霍诉依旧像是对待敌人一样,为何孟紫琳和霍华立还是一句话都说不了就开始吵?
当年她在霍家,霍家就日日充满了吵架的声音。不是孟紫琳和霍华立吵,就是孟紫琳责骂霍诉。
有的时候酥玉都在怀疑,霍诉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还是那句环境造就性格,估计霍诉喜怒无常的性格,和家庭环境有很大的联系。
好在,以前对霍诉不待见的霍华立,现在终于知道关心霍诉了。酥玉很欣慰,霍诉总算是有人在关心着他。
抢救室的门推开,酥玉第一个冲到医生面前,“医生,霍诉的情况怎么样了?他脱离危险了是不是?”
医生点了点头,“是,霍先生现在没事了,诸位可以放心。”
放心放心,最放心的是酥玉。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声声哭泣从指缝中传出来。
霍诉,知不知道吓死她了!
好在没事,不然就真的成为罪人了。
霍诉脱离危险,孟紫琳二话不说就打算回家,不仅自己走,还要拉着酥玉一起走。
“妈妈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
孟紫琳哎呀一声,“留在这里做什么,睡不好吃不好的,霍诉这里有护工看管,还有那个方林,你就别忙活了,和妈回去睡觉。”
“妈妈,我想留下来。”酥玉的眼神很坚定。
孟紫琳拗不过她,只能说了声,“好吧,不过你可别累着自己。今天晚上的事,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霍诉胃出血的毛病,很早就有了。”
很早?
五年前还是没有的。
“他究竟是怎么了?我问了方林,他不告诉我,霍诉也不告诉我。所以,妈妈你最疼我了,你告诉我吧。”
酥玉真的很想知道,别人越是不想让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
孟紫琳摇头,眼神有些为难,“若是他没有做家主,你问了我一定告诉你。可现在他是霍家家主,家规规定,家主的秘密家族内任何人不得告诉其他人。茕茕,你问的不是霍诉的秘密,是霍家家主的秘密。”
所以,孟紫琳也不告诉她。
家主的秘密家族内任何人不得告诉其他人的意思就是,若是酥玉想知道,必须要由霍诉亲口说出。
可是酥玉知道,霍诉不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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