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飞翔的爱情

　　西藏对于我来说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城市，一下飞机就让我感受到了远离繁华都市喧嚣的空灵，这是一片充满灵性的土地，我这样想。那些雄奇峻美的雪山是神灵的化身；那些纯净圣洁的湖水则是雪水转世的魂魄；这里的万事万物都充满神奇色彩，就连那高远的白云蓝天似乎也是别有洞天。我仿佛感觉到自己在这神圣的领土上也会幸运的接受神灵的洗礼，脱离世俗的平庸，变得超凡脱俗。

　　高原反应折腾得我们头重脚轻，走起路来飘飘然，才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无心再欣赏这独到的美景，逃进提前预订的酒店，靠在床头，套上氧气袋，总算呼吸顺畅。在都市生活中，只有在医院才用来挽救病危人群的氧气，此刻正拯救着我们这些高原的异类，我凄然一笑，在这里，我们是没有疾病的病人，西藏人民眼里不堪一击的人群。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环境的恶劣，什么是真正的强悍；可以在自然界的任何环境下耐以生存的人群才真正算得上是强悍。我佩服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适应了几天，我们才开始在拉萨的街道上活动，身上随身携带着氧气袋。曾经，何珂兰的有一位同事跟风到拉萨旅游，回去就到处宣扬：“奉劝大伙儿，到哪儿，都不要去西藏，我险些把命丢在那雪山上！”难怪何珂兰会强烈反对，痛骂尹步升没有人情味儿。我这时候也感受到了艰难。说实话，尹步升那小子早年就已经来过拉萨，他明明知道我们公司的产品在这里不会有太大的市场，还专门委派我来，的确是没安好心。他一定是想要让我空手而归，从此再无颜面面对公司上下的同僚。这是一步阴棋，让我知难而退，或者，更阴的是想要让我引咎辞职，永远离开公司，留给他清净。他心怀鬼胎，自然心虚。我了解他太深，知晓他的事情太多，就以往他在我管辖的市场调研部所做的那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勾当，样样都是把柄，条条都足以致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很快被扫地出门。可我还没学会心狠手辣，更没有学会做卑鄙小人，即便是恨他入骨，也只是想要通过光明的手段与他较量。人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还是逐渐蜕变的？我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当我想明白的时候，我还是现在的我吗？或者，已经被另一个灵魂代替？

　　转悠了十多天也没有任何进展，这时，离春节还有三天，我下定决心放弃这里的市场，打道回府，同时也做好了随时辞职的心理准备。我坦然的安慰自己：他奶奶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爷处！我就不相信离了这公司，我就得拖家带口去乞讨！

　　人算不如天算，一场暴风雪持续了好几天，我们被困在了拉萨，大年三十也没能赶回去，大龙和钟志远都是光棍汉，似乎没有什么焦虑，而我拖家带口，老婆、儿子的电话像雨点；季云霓的电话像糖衣炮弹；我他妈都快急疯了。只有望着皑皑白雪怅然。尹步升在年三十这天打来电话慰问我们，说：“哥们儿，受苦了！既然已经耽误了过年……就再坚持两个月，看看开春后的势头，咋样？”要是在面前，我真会踹他几脚，而此时，我除了冲着电话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却被冷风吹散了愤怒，变得温和，我说：“不就是再混两个月嘛，我还吃得消！”

　　“有什么需要再电话联系，钱都带足了吧？回头我让财务给你卡上转点儿？”尹步升对我们表现出关怀。我冷笑，说：“钱倒是还有一些。不过领导要慰问大伙儿，咋能不领情？”心里想：去***，反正不用你掏腰包，既然你要出头，不花白不花！

　　第二天，尹步升就委派秘书朝我卡上转了六千块钱，说是让我发下去，我三千，那两个小子每人一千五，算是出差补贴。我把钱分下去的时候，两个小子挺意外，大龙戏谑道：“头儿，还有这样的好事？下次再去哪儿艰苦的地方，一定不要忘了小弟！”钟志远也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得顶我干一个月了！”我苦笑，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三条光棍成日窝在酒店里喝酒，总算熬过了新年，我的酒量也上涨了不少。何珂兰不断打来电话埋怨，说：“怕是在西藏看上藏族姑娘了吧？早把老婆、儿子忘干净了！”我很反感她这种没来头的醋劲儿，故意戏弄她，说：“是呀，这里**如云，那些藏族姑娘多纯洁啊，没有一点儿污染，原滋远味……”没等我把话说完，那头就“嘭”一声挂断了电话，我在这头笑得东倒西歪。那俩小子跟着笑，大龙说：“头儿，你可别把嫂子逼急撵了来！”我笑出泪来，摆手说：“不会！”

　　天气转晴，我们又开始在街上转悠。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离回北京的日子一天天接近。这天，季云霓打电话来，我避开那俩小子，闪到街边接电话，她说：“亲爱的，什么时候回来？”

　　“遥遥无期……”我还是那句话，事实上，我只是在逗她。我早就已经过够了这难熬的日子，巴不得早些回去。季云霓说：“下周一不许关手机，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等着我……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神神秘秘的，想要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躺进我的怀里？”我开玩笑道。她嬉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挂断电话，我查了日历，下周一？不就是后天么？我牢牢记住了这件事情，虽然我没有关机的习惯，可是这两天我时常掏出手机检查电量是否充足。我在期待着我的心肝宝贝给我的惊喜。

　　挨到周一，我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定，把那俩小子支走了，一个人待在酒店里热切的期待着。听到手机铃声，我就会激动的抓过来看，却一次次在失望中增加着落寞。一直到下午，终于等来了季云霓的电话。她说：“亲爱的，来机场接我！”

　　“啊？”我握住手机**，说不出话。确切的说，我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以为她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她说：“怎么啦？跟傻了似的……再不来，我就要被冻死了！”

　　“你等着……宝贝儿……”我不再考虑是否真实，旋风般冲出酒店，朝着机场赶。

　　季云霓穿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老远看到我，她激动得站起来，冲着我挥手，呼唤着：“孟兴……吴孟兴……我在这里……”她穿着冬装显得雍容华贵、娇媚无比，好多路人都把目光投向她，这一刻，我不敢相信，她是属于我的，我的女人。我飞奔过去，拦腰抱起她，转了几个圈，她咯咯笑着，停下来，我们旁若无人地热烈亲吻，我的脸上滑落两行泪。我彻底相信，季云霓是爱我的，我会更加珍爱她！

　　季云霓的到来的确是出乎意料的，激动之余，我又隐隐担心，该怎样向那俩小子交代？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我决定向大龙坦白。带着季云霓回酒店，安顿好她，我回了我们三个人住的房间。大龙拉着我问：“头儿，你这是上哪儿了？还以为你被藏族姑娘拐走了呢！”

　　“遇上一个朋友……一会儿带你们见见，大伙儿一块儿吃饭。”我心虚的说。大龙惊诧的打量着我，说：“朋友？咋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哦……她也是今儿刚来。”大龙拉着我追问：“是谁呀？头儿，我认识不？”我笑着擂他一拳，说：“大概认识吧，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大龙的确是个聪明的小子，见到季云霓，他大吃一惊，但是联想到我在他家的那次醉酒，他也就明白了。他冲着我坏笑，道：“好啊，头儿，还向哥们儿保密！”钟志远似乎也知道季云霓这个人物，他瞠目结舌，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你……那个……主持人？”季云霓很大方的微笑，对他们很友善。我的心里特骄傲，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激情之后，季云霓依偎在我的怀里，说：“还记得走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么？”我捏着她俏皮的鼻子，温情的说：“当然记得，那么感人的对白怎么可以忘记！”她撒娇说：“那我们一起去攀登雪山，好不好？让圣洁的雪山见证我们纯洁的爱情！”这些话流进了我心灵最柔软的深处，我搂紧他，说：“好！”随之用嘴唇含住了她的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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