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脸,老的跑出来了,楚南归暗暗警惕,张建笑眯眯的表情,令他有几分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一句话,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
这老东西一开口说话,凭借他的阅历经验,恐怕自己是辩不过他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开口。
楚南归不去理他,飞快的问了一句话,没等他回答,又问了一句,两个连续的而没有丝毫关联的问题令张建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楚南归一句又一句的接着问下去,张建应接不暇,有些话很幼稚,有的却非常的跳题,与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关联,张建又是奇怪,又是紧张,生怕言语之中蕴含着什么陷阱。
穿越前,楚南归班上有个同学,口才很好,经常参与什么辩证演讲之类的,他曾告诉楚南归,其实辩论什么的,就是别人说什么根本就不要管不要想,在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也不要停下来思维,而是一定要说,说什么不要紧,边说边想,一定要让别人跟着自己的思维走,那么就占了上风。
楚南归与他关系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训练,楚南归说话什么的也有了一些长进。
张建眼下是真的后悔了,今日准备质询时的问话,原本客客气气带一点锋芒,但都是有理有据进退有节,就算当着这么多人退婚扫了楚南归的脸,楚家也无法说些什么,然后适当的给予楚南归一点补偿这件事就完了。
然后在宣扬一下张思帆进入国学的事情,虽然很多人知道了,但是让更多人知道,岂不是更好?再把张思帆进入国学的另外一件事宣扬一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最后在他的想法里,大家欢欢乐乐的聚集一堂,用虽然虚伪不过带着羡慕的语气恭维他,最后多跟楚家及其他几个家族的家主喝上几杯……
至于楚南归的想法及感觉,那管他什么事?
就算张思帆当众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他也只是有些生气女儿擅作主张,却也没想到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楚南归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个软弱而沉默寡言,被人欺负了只会用下作手段阴人的废材,就算女儿言语过于激烈,自己出来打个圆场,向楚家稍微放低一些姿态,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到底是他妈的谁告诉他楚南归是沉默寡言的人?这厮废材倒是废材,嘴皮子可不差,滔滔一番话说下来,女儿膛目结舌就鸦雀了,原本想小小扫一下对方的脸,这么看来倒是自找无趣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急于驳回面子及圆场一下,想了一肚子要说的话,结果被楚南归如同机关枪一般的发问弄懵了。
楚南归说了一大通毫无意义的问话之后,觉得差不多了,突然问道:“我想请问一下,张家要退婚,是因为我眼下家道中落、我无法修炼么?”
张建被他一堆废话弄得头晕脑胀,终于听到一个像样的问题,情不自禁的就点点头,点完头才发觉有些不妥,不过不是很在乎,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倒也不用掩饰。
“当初订下这门亲事,是我楚家向张家提起的,还是我父亲主动上门提亲,或者是我楚南归死缠烂打求来的?”楚南归没等他想明白,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
张建又是一愣,想了一下:“虽然当初是我张家……”
不等他说完,楚南归又接着提问:“既然当初是张家主动提及的婚事,婚姻大事,说明张家在提出来前已经考虑清楚了……既然考虑清楚,现今又来退婚,那么张家的诚信在哪儿?如此一个家族如此的出尔反尔,岂不令人心寒?”
张建又急又怒,张思帆与楚南归这种情况,退婚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顶多就是背上一个嫌贫爱富的名气而已,但是楚南归眼下这么混扯,居然牵扯到他张家的信誉上去了,他脸上涨红就要反驳,楚南归哪里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
“这些且不说,阁下作为张家家主,这门婚事的家长,在订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定然是觉得看准了的,眼下却出乎阁下意料,也只能说,阁下的眼光未免太差了,眼光差就不说,堂堂一个家主,还如同孩童般的耍赖,成何体统?”
张建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口热血都快涌上嘴边,若不是这里许多人,恐怕早上前一掌毙了这个家伙。
楚南归原本微笑着说话的,此时脸色一正,严肃起来,瞪着他:“而且当初是你张家主动提亲,订下婚事,眼下又想退婚,难道任凭你们想什么就是什么?把我楚家放在哪个位置?”
轰一声,人群又嘈杂起来,看着平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大人物被一个著名的废物指责得面红耳赤却说不出话来,这令很多人心中非常的兴奋。
而坐在上面的家主们面面相觑,不由对楚南归多了几分重视,楚天星脸带微笑,微微点头,心中盘算这件事过后,从哪方面向张家收取一点利息。
而中间坐着的白衣年轻人,依旧是一副仿佛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是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
听到楚南归说出‘把我楚家摆在哪个位置’的时候,张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怨毒的盯着楚南归,心中杀意昂然,原本只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一点虚荣,却被楚南归生搬硬套成了他要与楚家作对。
他再嚣张,也绝不会明目张胆的与楚家作对,在下面做做小动作什么的倒还有几分勇气,张家虽然近些年发展不错,与楚家积年的底蕴相比,还是差得太远!
张建只觉得胸口发闷,口里生腥,呼吸不畅,这才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策划这件事很长时间了,什么都预料到了,就是没有预料到在他眼中的废材,会敢于还击,会不顾规矩乱搅一通。
当然,他眼下不仅考虑的是脸面问题,还想到过后怎么平息楚家以此为借口的怒火,或许他付出的东西,将会比他原本打算给予楚南归的‘补偿’要多出很多很多……
他却没有想过,既然有了想踩石头的念头,也得有着石头或许会蹦起来崴了脚的准备。
作为张家家主,作为一个玄武境的高手,很多年都没有人敢于当面顶撞他,也导致他以为就不会有这种人,何况废材一样的楚南归——别人会怕他,怕他张家的势力,怕他今后的报复,偏偏楚南归这废材似乎毫无顾忌,侃侃而言,肆无忌惮的胡说一通。
若不是有族学而来的三大家族的人以及那个白衣男子,就算当着登州城所有的家族,他也绝对要一掌毙了楚南归,然后再多付出一些给楚家,相信楚家不会为了一个废材而与张家全面开火,那样做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倏然心里一惊,冷静了一些:“这小子当真是个废材?平时怎么没有听到他这般能说会道?从没有听说他强于争辩,恰好选到今日这种情况发难,难道真是凑巧?”
张思帆看到父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越加恼火,她与父亲都是被楚南归一番如机枪一样的话语压得说不出话来,看到父亲吃瘪,自然也不能干坐着了,呼一声站了起来。
“姓楚的,你胡说八道一番,扭曲事实有什么用?哼,你再能说,也掩盖不了你是个废物的结果……”她这次学了乖,不待楚南归回话,伸手一指坐在中间的白衣男子:“所以我要与你退婚,是因为他!”
她脸上强挤出几分羞涩,低下头:“少王爷与我一见如故,已答应纳我为妾……”
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为了当妾,所以退婚,这个理由有些滑稽,听张思帆白衣男子为少王爷,身份显而易见,那么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张思帆抬起头,漂亮的脸蛋有些狰狞,咬着牙:“这个理由足够了么?”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被楚南归弄成一出闹剧,原本要待退婚之后,再郑重的宣布这件事,享受一下众人羡慕的眼光,却被逼之下说出来,她心中难免憋屈愤怒。
看到张思帆提到了他,白衣男子站了起来,懒洋洋的说道:“好了,今儿就到这里吧……”他随便扫了一眼楚南归,淡淡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有趣,不过运气不太好,思帆是我看中的女人,赶紧把婚书拿出来,双方了结了,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他口里淡淡的说着,却仿佛别人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一样,现场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楚天星及其他几位家主有些震惊的看着张建,这才明白他的底气是什么。
楚南归感觉他的语气十分不爽,皱着眉头就要说话,却看到楚天星面色凝重不停朝他使眼色,楚南归明白这个少王爷恐怕连楚家都不愿得罪,微微犹豫了一下。
张建得到少王爷的解围,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笑容,盯着楚南归笑道:“怎么了,南归侄儿,难道你还有意见?还敢有意见?”
他被楚南归夹枪带棒的嘲弄一番,脑袋都被搅晕了,居然忘记了女儿与少王爷关系这个大杀器,却也没意识到,他心中一直潜意识是打算把这个消息最后说出来,震惊一下大家的,是以最开始都没有对大伙介绍白衣人的身份。
楚南归微微犹豫,随即就心中平静,也不再去看楚天星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一笑:“我为什么要交出婚书?”
我管你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不管你以实力还是以权势压,我就是不屈服,少年心中洋溢着自尊自傲,决心今后无论什么事,永不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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