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没亮墨巫再次来到祭坛,看见那堆铁锁链前蹲着一个人,他笑了笑朝那个人走过去:“怎么样,现在全解决了?”
蹲着的人站起身来轻轻推了推镜架,再次朝墨巫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墨巫露出一个笑容,映着苍白的肤色显得十分阴冷。
艾利克斯握住墨巫冰冷的手指,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想迟早得把这个人也除掉,不然说不定会落得‘夏南天’般凄凉的下场,“走吧。”
墨巫跟上艾利克斯的脚步离去,身后焦黑的地面上余留几颗牙齿,连半捧灰烬都不剩。
“夏南天真是‘小焰’?这个蠢货还一直误会是你,看来真是找错了合作伙伴。”墨巫略显郁闷的抱怨了一句。
艾利克斯冷笑一声:“哼,没想到那小子不仅失忆,连人也变蠢了。还求我不要伤害我爸妈,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墨巫赞同般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有很多次我都想灭了那小子,若不是时机未到,也等不到今天。”
艾利克斯转过头来:“其实早在当年就该杀掉他,何必留到现在,还好解决了。要不是那个术士我也不会从小就离乡背井,尝尽苦头。”
墨巫拍拍艾利克斯的肩安慰道:“行了别气了,总的来说结局是好的。现在这个容器也消失了,回去后就可以把完整的魂体交还给你。”
“这还得要多感谢你。”艾利克斯瞬间转变成惯有的伪善面孔。
“你不必客气,只要帮我拿到我要的东西。”
“这是当然。”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却各自怀阴暗心思。
“啊!对不起对不起。”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到娄羽迦的手上,一个女孩赶紧拿出纸巾帮他擦拭,并一脸歉意的不停解释到:“对不起呀我急着赶飞机,所以不小心泼到你手上了,如果需要就医的话,可以把账单寄给我。”
娄羽迦接过女孩的纸巾,轻松擦去手上的咖啡渍,肤色如常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不用,没事。”
直到面前的少年离去,女孩还呆站在原地。她看了看手中还没喝就见底的咖啡,并确定咖啡的温度极高,也就是因为不停换手又急着赶飞机,所以才不小心撞到娄羽迦,将咖啡泼到他手上。
只是她无法理解,在这样高温液体的接触下,别说是烫伤,面前少年怎么会没事人一样,手背皮肤连红都没红一下?
娄羽迦登上飞往英国的航班,坐在位置上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祈祷着‘老大一定要等我回来。’
…………
“你怎么又回来了?”
“按照约定,我来取画。”娄羽迦对阴影里的人说到。
兰德斯男爵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亲爱的孩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养父’,我劝你别去管那个人的事,因为你已经救不回他了。”
“什么意思…?”娄羽迦半眯着眼,心里莫名一慌。
“娄小弟……”
娄羽迦循声回过头去,看见身后的黑暗中同样现出半个身影:“老大?老大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老大你等着,等拿到那幅画我就回去帮你对付那混蛋。”
夏南天一脸凄怨的点了点头。
娄羽迦顺着夏南天的视线望去,才发现他整个下半身都被烈焰焚烧着,只有胸部以上如坠冰窖一般苍白透明,“老大!!老大这这是怎么了?”
想过去救他,抬手一抓却从他身体中穿过,只剩脸上的痛苦,还那么清晰的映入娄羽迦的脑海里。
“呼!呼呼……”娄羽迦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早以惊出一身的冷汗。
直到顺着人流浑浑噩噩的走出机场,娄羽迦的心思还留在那片土地上,他恐怕猜不到等回去时事情早已超出预料。
走出站台,面前的小镇一如往常的寂静。站在古堡前,甜腻的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那一大片玫瑰园依旧开得艳丽夺目。而那漂亮精致的古堡,也还是驱不散围绕周围的阴沉气氛。
“欢迎回家,我的兄弟。”
娄羽迦看见来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亨利哥哥。”
俩人随后走进古堡。
在路过花园时,花匠刚好推着一袋肥料过来,他看见娄羽迦后行了个礼,又径直推着那袋肥料走远了。娄羽迦回想到夏南天曾经的分析,再看向那袋肥料,不仅打了个寒颤。
“他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一个人我行我素。毕竟在庄园里这么多年了,他这样出去又该以什么谋生呢,所以还是把他留在了庄园里。”
娄羽迦没想到亨利竟跟他拉起了家常,也就顺着回答了一句:“是啊,花匠先生也很不容易。”
晚餐席上亨利一直拿着酒杯,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娄羽迦注意到亨利瘦萧了一些,眉宇间似成熟了不少,能感到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飞扬跋扈的青年,看起来跟兰德斯男爵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娄怎么了?”亨利终于留意到娄羽迦的视线。
娄羽迦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亨利哥哥越来越像父亲了。”
亨利低头喝了口酒,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抬头时神情又恢复了正常:“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毕竟这么大个庄园还有外面那些产业,我一个人管起来也很费力,家里就剩我们兄弟俩了,你就留下来吧。”
娄羽迦笑而不语,舀了一勺覆盆子草莓糕点放进嘴里,他记得夏南天好像很喜欢这种味道。然而他的思维却没被这美味欺骗,他清楚亨利已经知道了画中的秘密。
夜晚的庄园笼罩在黑暗的国度里,亨利每晚都睡不踏实。
亨利……
…亨利……亨利……
“谁?”亨利坐起身来,当他走出屋外,那清冷的呼唤声还若有若无的回响在耳边。
他顺着呼唤声再次来到地下室门口,自从上次来过后这里就一直紧锁着,因为他希望永远不要把里面的魔鬼放出来。然后当看见面前的情景时,吓得亨利脸色煞白。
门怎么会打开了?
亨利……
呼唤声又再次响起,亨利像着魔一样走了进去。他走过阴暗漆黑的过道,推开最深处的铁门:“你在干什么?”
娄羽迦刚把画像用红绳做好结,捆好装进画桶里,亨利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娄你要把画带到哪去?”
娄羽迦背好画桶的袋子:“这是我跟你父亲的约定,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里的秘密了,你不会阻拦我把画带走吧。”
亨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约定?什么约定?你是说你一早就知道这幅画,还有画中的魔鬼,那你怎么不救他们?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母亲,还有可爱的艾米丽死去吗?你这样简直太残忍了。”
娄羽迦盘算了下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亨利哥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你的家族选择的命运,为了你们一族世世代代的荣誉与地位。而我在很多年前和你父亲约定,帮他保住你,直到你顺利继承爵位,然后在特定的时间我会回来取走这幅画。我想这也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也许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孩子们的生命更重要。至于妹妹的灵魂应该已经去往了天国,请你放心她绝不会像这些雕像般哭泣。”
亨利忍不住决堤的泪水和对家人的思念,终于痛哭了起来。
娄羽迦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到:“亨利哥哥你和你的家族从此获得了自由,虽然失去了这些光鲜的东西,但你会活得更快乐。”
亨利一回身,娄羽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过道尽头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你到底是谁?”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自言自语。
娄羽迦拿到画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虽然两天两夜的行程让人略感疲惫,但一想到可以帮夏南天解决掉那个混蛋,他就感到十分开心。打开家门,夏南天似乎还没有回家,娄羽迦又摸出手机上的信息看了遍,说的是这个时间段回来,怎么还没回来?
他有点失望的把画桶放到一边,然后正好响起开门声。
“老大我拿到……!”看见进屋的人,娄羽迦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爸,这人是谁?我想我们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我家。”艾利克斯趾高气扬的对娄羽迦说到。
娄羽迦被轰了出来,越想越不对劲:“开门你把我老大弄哪去了?夏伯父开开门呀,就是这个人想害老大!他是不是给你们下药了,夏妈妈呢?”
门被打开,夏家老头子站在门里:“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给我们下药!夏南天不过是我们的养子,他做了对不起我们家的事,已经走了,要找他到别处找去。”
嘭,面前的门再次被关上。
娄羽迦已经愤怒到极点,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至少那幅画留在了屋子里。
这父子俩再心狠手辣,但不可能会残害夏母。现在娄羽迦决定去找她,他还在期待着夏南天能全身而退。
只是现在夏母又在何处呢?
“啊!!!”
午夜医院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个值班医生快被这个昨天才送来的病人折磨疯了。她总是刚睡着就会从噩梦中醒来,然后尖叫着:“大火!好大的火!大火会把你们全部烧死的!你们这些魔鬼!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呀!”
然后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必须要好几个人才能将她按住,给她打一针镇定剂就又可以管一会。
值班医生和几个护士筋疲力尽的从病房里出来,随手锁好病房门。
“这女人真可怜,听说受了刺激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可是他儿子明明好好的,她还老是叫着把儿子还给她,真是奇怪?”
另一个护士接着说到:“是呀,我看多半又是个得在这里孤独终老的主。”
“你们不要瞎胡扯,这病人只是突发,应该还有治愈的可能。”
值班医生和护士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夏母被锁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因为刚才注射了镇定剂,人浑浑噩噩的。可是眼前一幕一幕的全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被烧死的情景,脑子里不停回响着夏南天声嘶力竭呼喊着‘妈妈’的声音。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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