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牛大腿?你是不是还有个满脸雀斑的师妹叫牛百叶,还有个瘸腿师弟叫牛口条。”叶枫看着牛大腿两眼放光。
墨寻给叶枫使了个眼色,这又是百叶又是口条的,玩笑开大了,刚给薇薰找的便宜师傅,看来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嫩咋知道嘞,俺们三年前刚出极北在无尘海被海啸冲散了,嫩见过他们?”牛大腿激动的两腿打颤,家乡话都飙出来了,一嘴的大碴子味,双手更是握着叶枫的手,就像见了亲人。
墨寻心道:“得,再来个牛腰子能凑一整桌了。”
一行几人挤过热情的人群,到了深蓝堡城内,虽只有一墙之隔,相比城外热闹的集市,城里则安静有序,庄严肃穆。
安置好牛大腿后,墨寻和叶枫来到了哈利的住处。
因为旧伤和潮湿的春季,哈利大人的腿疾发作,已经坚持躺在床上办公超过一个月之久,墨寻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也多亏哈利大人苦心经营,东部才没有出现混乱的局面。
看着病床上依旧在坚持着看各方汇报的哈利,墨寻恭敬地鞠了一躬:
“哈利大人,辛苦您了。”
此情此景,再多的话都不及一个深情的拥抱,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信任和忠诚的拥抱,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关系。
一个拥抱过后,安抚下强忍着腿疾要站起来的哈利,墨寻给老哈利倒了杯热茶,寒暄过后,摸寻想起了一件事情:
“浅芙将军走的时候,有没有和您说些什么?”
哈利想起了当天浅芙离开的情景:
“浅芙将军走的很匆忙,您去北边之后的第二个月,浅芙将军收到了一封从凌汐国传来的书信,看完书信后,浅芙将军安排下去整理好行囊,凌云铁骑便撤出了深蓝兵冢,浅芙将军临走前还专程过来和我告别,只说有紧急情况。”
“南岗镇最近凌汐国的驻军有什么变动。”虽然在表面上,凌汐国已经和斯林明勒议和,但暗地里,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有傻子和废物才会按照条约去办事。
“南岗镇的驻军在三个月前只留下了驻守人员,柳老贼带着精锐部队往北驻扎在跳崖镇已经两个多月,奇怪了,垣力神殿损毁之后,并没有如暮史记载般出现大量的邪灵魔物入侵,就连巨魔都乖乖的驻扎在草原,没往南行一步。”哈利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巨魔们九个月之内不会南行一步,至于邪灵,我估计是深渊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想起在尘荒之地天锁上听到的令人胆寒的魔物咆哮,墨寻就不寒而栗,深渊里绝对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导致邪灵们都无暇顾及人类的世界。
到现在为止,墨寻也没搞懂甄罗的真正意图,破坏垣力神殿,领导巨魔南下,都快要打到斯林明勒了,然后莫名其妙的退兵。
墨寻可不相信甄罗会因为老叔的死而良心发现,在镇压自己的时候,甄罗可是没有丝毫保留。
“我们和巨魔签订了契约?”哈利有些惊讶的看着墨寻。
墨寻点了点头:“算是吧,从小到大,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甄罗,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他一无所知。”
“墨将军也不必自责,甄罗毕竟是先皇的嫡子,斯林明勒至多就是换一个国王罢了,蒙克大巫师曾救过邪灵们一次,就算邪灵们想要打破之前巫市制定的规则,也不是朝夕之间的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稳住东部的局面,凌汐国的动向不明,在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寸土未进,是时候商议一下东部的布局了。”
哈利大人说的十分诚恳,作为一个和凌汐人打了一辈子仗的东乡人,哈利最大的梦想就是攻下南岗镇,只要攻下南岗镇,和凌汐人以鳞河划线而峙,守住鳞河天险,凌汐人再想过河征伐东部的难度将会大大提高。
墨寻仔细的想了想,无论斯林明勒局势如何,于整个东部而言都没有多大的干系,东部一直远离斯林明勒的政局,作为抵抗凌汐人的绝对屏障,只要勉强能抵挡住凌汐人的攻势,斯林明勒的态度一直都是任其自由发展。
“墨将军您还是太心善了,若是此前杀掉浅芙.....”
墨寻打断了哈利大人的话:“我救浅芙一命,其实是为了制造凌汐国内的混乱,浅芙将军其实就代表了封元森的个人意愿,在我们没有明确态度之前,封元森必然会受到整个审判庭的质疑,说不定现在审判庭已经在准备弹劾封元森庭长的审判了。”
听言哈利大人神思了一会,而后恍然大悟:“若是近期确实没有邪灵入侵的消息,凌汐国内恐怕要变天了。”
“凌汐国内部已经平静了太多年了,新一代的审判长们恐怕还没有警惕的觉悟。”
墨寻猜测的丝毫没错,此时肃穆的审判庭大厅内,二十四个区的区长、各部室负责人以及八位审判长正在判决“弹劾封元森庭长一职”的案子。
看着十九个区长的联名弹劾信,封元森悲从中来,二十二年了,今天封元森又站到了被审判的位子上,只不过二十二年前,是任职庭长的审判。
因为审判的是现任庭长,所以主庭长一职暂时由年轻的柳氏族长柳天瑞代劳。
柳天瑞在昨天刚刚过完自己的四十七岁生日,这位年轻有为的族长,从出生到担任柳氏一族的族长,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和挫折,拥有着柳氏古老血脉传承的柳天瑞,十分对得起他的父亲柳志明为他起的名字。
柳天瑞有着雄伟的身材,威严的容貌,儒雅的做派以及深厚的柳氏传承功底,整个人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显得自信十足,器宇轩昂,当真对得起”天瑞”二字。
相比之下,封元森虽然也精神抖擞,但在年龄和精力上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最近推举柳天瑞任庭长一职的风声也差不多刮了有一个星期了,封元森过于保守的行事风格已经让年轻一辈的执权者十分不满。
甚至连“连续三次攻占东部三镇均告以失败当真可耻”这种杀人诛心且完全不怕得罪封庭长的话都被抬上了审判庭的判词,可见执权者们对封元森的“爱戴”。
“爱戴”归爱戴,一切的流程却都要按照审判庭的规则来,当超过八成的执权者们提案弹劾庭长时,审判庭会判决提案有效,并会在审判庭召集所有的执权者参加审判会议,对此,封元森没有丝毫隐瞒,接到联名信时,便对外宣布了此事,审判一事也如期召开。
凌汐国的民众们自然是真正爱戴封庭长的,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已经陪他们度过了二十二年。
在封庭长执掌审判庭的二十二年里,整个凌汐国罕见的融洽团结,即使是发动了三次对斯林明勒东部的征伐,好像也没影响到整体的局势,反而军政部大量的收购物资,让凌汐群众手里多了俩余钱,就这点,足以神化封庭长在凌汐人心中的地位。
但民众的力量毕竟有限,而且很盲目,被风一吹就倒了。
一口气说完判词,柳天瑞十分满意这份稿子,简直就是为自己未来登台量身定做的。
判词中以历史作对比,虽无半点过激言论,但却将封元森任职者二十二年说的一无是处,更是对封元森谎报军务,恐慌民众一事大做言辞,最后再将封元森年事已高,已不适合当下的凌汐国一事,提于纸上,十分符合柳天瑞骂人不带脏字的儒雅作风。
听完判词,坐在被审座上的封元森笑了笑,这判词绝对出自一老手之笔,言辞看似平和实则夹着刀锋剑雨,连封元森自己听完都有些痛恨自己的保守无为,可见写这判词之人对封元森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封元森仔细想了想,执掌庭长一职这二十二年,好像还没得罪过这么厉害的角色。
“封庭长,您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说完判词,柳天瑞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台下的封元森。
封元森摇了摇手,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顿了顿而后说了五个字:
“那就判决吧。”
“好的,封庭长。在座的各位凌汐国执权者,依照凌汐国审判庭第三十九条则令,今天的审判如果超过八成的人同意解除封元森厅长一职,审判结果即判为有效,同时将解除封元森庭长一职,新的任免也将会在一周内审判结果,现在,审判开始。”
柳天瑞慎重的拿起象征着凌汐国最高权力的金灰色审判锤敲响了挂在正中心的审判金钟。
“咣!”
沉闷的金钟声震荡着在场的所有人,这金钟声不刺耳却有种特别的魔力,让人闻而生畏。
钟声响后,审判正式开始,在金钟两边,分别立了两座透明的水晶钟,这两座水晶钟比金钟略大一些,左边的一座是由蓝色的水晶制作而成,右边的则是白色。
执权者需要拿着审判锤敲击两座水晶钟,来进行判决,敲击白色水晶钟代表着赞成,蓝色则代表着反对。
当庭长设定好比例时,根据比例设定,处于中心位置的金钟会自动根据敲击的次数,偏移到正确的水晶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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