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四十开庭,书.记员宣读法庭秩序后,Verona读着起诉书,字里行间愤慨无比,指责我偷盗,侵权,诽谤,勒索,人身攻击等,法庭上安静肃穆,更显得她声音掷地有声。
她读完是我做否认答辩。
我冷静的道,“关于原告方提到的设计稿,我从没有见过,当时原告看过我的设计图后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有其他店员作证,并没有什么东西遗落,我本人也从没说过一句污蔑攻击原告的话,勒索更是无稽之谈。”
Verona的辩护律师面无表情道,“被告所谓的证人是她的朋友,那么完全可能做假证,你要价五十万让我的当事人买回原稿并进行恐吓,如果她不答应你就放出消息给媒体,污蔑她抄.袭,请问对上述情况你是否承认?还是说你想否认你没去过圣宝莱找我的当事人?”
Verona的辩护律师说话很有技巧,避重就轻的措辞也很有讲究,故意把唯一真实的问题留在最后,而不是问我承认不承认说过那些威胁的话,假如我因为精神紧张,不留神急于辩解,很可能想也没想下意识就承认去过圣宝莱,那么也就间接承认说自己确实威胁恐吓了Verona。
眼里泛起一抹冷笑,我道,“我没有对Verona进行恐吓勒索,我去找她是为了问清楚,为什么她设计的新品会是我的设计!不知道姚律师你能不能替她回答一下?”
视线瞥向旁听席的陆薇,虽然她知道实情,可以她现在的身份位置,却不可能替我出来作证,贾尢铭说过,如果想逆转,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手稿是我的,和Verona没有一点关系。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道,“肃静!”
顿时场面安静下来,贾尢铭举手道,“审.判长,我请求我方证人陈思思出庭。”
“传证人到庭。”
不一会儿陈思思被两名警察带上来,她倒是一点儿也没被现场严肃的气氛影响,在审.判长的询问下字字清晰的回道,“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Verona来到我们店绝对没有遗落任何东西,唐云的手稿同事们平时也经常看到她拿出来,大家都认得,绝不是Verona的手稿。”
姚律师冷笑一声,“反对!速写本都大同小异,证人你应该从没看过里面的内容,怎么能一口肯定?我怀疑你的证词过于武断。”
“你!”
陈思思气极,可还没等她发怒审.判长清脆敲下法槌严肃判定,“反对有效,请证人实事求是,不要自己揣度,模糊证词。”
贾尢铭微微皱了眉,但打过各种难缠官司的他并不为此时不妙情况而着急,沉着道,“姚律师,速写本确实大同小异,不看内容谁都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我当事人的手稿是原告的,那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原告。”
现场气氛肃穆紧张,暗流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激烈碰撞,我们各在审.判区的两边,双方各执一词针锋相对,努力想找出对方话中漏洞,为自己增添胜率。
姚律师在这时居然笑了,看向Verona,Verona信心很足的道,“贾律师有话请说,我自己的东西最清楚不过。”
“请问原告你可记得这本手稿里一共画过多少张图,有多少是废弃的,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文字,或者其他可以证明这手稿确实是你的证据?”
Verona并不意外贾尢铭的问话,好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这里面有十三张完成的图,废弃的有四张,文字记录都是一些写在图旁边的构思核心理念,以及一些灵感记录,贾律师,我说的对吗?”
贾尢铭笑着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比如你知不知道这速写本是多少开的?”他故意的提示。
Verona愣住,垂眼想了想肯定道,“24开,其他……没有了。”
点点头贾尢铭看向审.判长道,“我问完了。”
Verona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看向我目光中透着审视和质疑。
之后他们也叫了证人出庭,一个是上次我见过的前台小姐,指证我二月十八没有预约。却强硬的要见他们总监,坐实我去过圣宝莱。
一个是他们设计部的,说路过Verona办公室听到了我在威胁恐吓她,还证实手稿是他们团队所有,一直由Verona保管,他们设计部每一个人非常熟悉里面的图。
一番答问后审.判长和判员们进行讨论分析,几分钟后审.判长敲了下法槌道,“原告,你是否知道手稿被人撕了一页?”
Verona蓦地明白过来,坚定道,“我不知道,我怀疑这是被告人捡到后故意撕的,这不能证明什么。”
“错了。”陈思思立刻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店里曾经有一个动了歪心思的,将柜台钥匙在云姐本子最后一张纸上描摹形状,配过钥匙后偷了一枚钻戒,这件事还是警察厅的案件顾问,陈教授破解的,陈教授也在现场,法官你如果不信可以当庭对问。”
姚律师微有诧异,大约认识陈修远,闻言看向旁听席上端坐静听的他,神色有些复杂,收回视线这才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不能排除你们故意撕毁我当事人的手稿,让人误以为那是被告原本的手稿。”
贾尢铭朗声反驳,“姚律师想多了,那本子后面的封面还有钥匙印在上面的痕迹,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我一直在观察Verona的表情变化,心想这下她应该在没办法编造了,谁知道却看见一抹诡谲忽然在她眼底闪过,不安的感觉忽然升起。
还来不及多想,就见Verona正了脸色道,“既然这样,那请审.判长翻开手稿的第一页,看看右上角是不是有Vn字母,平时不注意很难被别人发现,这是我的习惯,如果那是我的手稿,就一定会有,钥匙印记可以伪造,而我的手稿丢失后就一直在被告人手里,总不可能这是被告帮我写的吧?”
形势急转直下,我和贾尢铭齐齐变色看向居中坐着,神色庄严的审.判长,看着他翻开手稿查看,随即点点头,“被告,你可有话说?”
这怎么可能?她也只接触过一次手稿而已,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她早就有防备会有这一天,所以那时趁我和陈思思说话不注意时偷偷写上去的?
我震惊的看着冲我傲慢微笑的Verona,原来这才是她最后的底牌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