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当年的军队总司令,兼负责缉毒的军方最高指挥官,温.拉迪功将军,暗地里却是老挝最大的毒枭。
这位缉毒将军最传奇的事情,就是用军火向坤沙订购了十六吨鸦片,让坤沙给他送到他在湄公河畔的吗啡工厂。
结果,坤沙五百人三百骡子的马帮,路过国民党残兵在老挝的地盘,不愿意缴纳过路费,跟收费站打起来了。
温.拉迪功怕事情败露,派出飞机与军队,黑吃黑的把坤沙给他送货的马帮给剿了,缴获鸦片十六吨。
然后,他把自家的吗啡工厂,木材厂,扩大成了五家海洛因加工厂,开始生产一种后来闻名遐迩的海洛因名牌产品,俗称:双狮地球!
375公克一块,包装就是俩狮子抓地球仪的海洛因砖。
这就是模仿当年沙逊,哈同等洋行贩卖的印土“公班”,英国人也爱俩狮子玩球图案,诺曼底公爵双狮旗嘛。
一个全国军队总司令,缉毒总司令,结果自家产的海洛因砖,居然享誉亚洲,冲向世界了,这比委员长都邪乎。
加工个海洛因都能干成世界名牌,传奇将军没辙了,想低调都低调不了了,只好七十年代退下去了。
只不过老挝国小,领导是谁都没人知道,出个这么神奇的将军,老挝泰国柬埔寨那片干这行的家伙,都以其为荣。
直到现在,双狮地球牌还在呢!
颂猜一听美国贩子都卖过自家总司令的牌子,与有荣焉。
“好了小姐先生们。”
伯尼冲桌子两旁的人微笑道,“你们可以按照各自的需求点餐了,几个竞标盘仍然是价高者得,详细的检测报告就在你们面前的电脑中,让你们告别尝来尝去的乡巴佬烦恼。有什么疑问,欢迎提出来。放心,我们不会像黑帮片里那样把反对者干掉的。
说着,把目光转到了桌边的土耳其人身上,笑吟吟道,“就像阿里.沙欣先生一样,我们即便知道他与土耳其情报局的关系,此时此刻,却只谈生意。等他真想干掉我们的时候,我们再谈生死问题。”
“嗡”的一下,长桌旁突然小乱了一下。
“法克。”
“牙巴奇!”
“麦喝的!”
英语俄语法语的赞叹接连响起,土耳其人左右的俩人瞬间朝左右躲远了点。
“…Motherfucker!”
尼日利亚来的黑哥们大骂一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两手本能的在身上乱摸,没摸着枪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拿手一指土耳其人,扭头喝问伯尼,“你说这家伙是……”
“冷静!”
伯尼笑呵呵的两手一推,示意稍安勿躁。
“冷静?我他妈怎么冷静?”
姆巴巴.苏卡诺大黑脸上白眼珠都快凸出来了,指着土耳其人大骂,“他看到了我的脸,知道了我的事。所有人的脸,所有人的事。你不该让我冷静,应该让他闭嘴,NOW!”
“看到了,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尼依然笑吟吟的,“在坐的谁又没有关系,谁又不知道该知道的呢?苏卡诺先生,难道您与阿巴查将军就没关系么?您不但与政府军有关系,与反政府武装‘博科圣地’的关系也很好嘛!我们又介意您什么了么?那您又何必介意阿里.沙欣先生的关系呢?”
尼日利亚人闻声陡然冷静了下来,冷汗都下来了。
一直绷紧神经的土耳其人也心神一松,皮肤表层瞬时浮出了一层细汗。
“两位小姐,还有先生们,在座的各位。”
伯尼见黑哥们安静下来了,才轻笑道,“你们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不是你们会做生意,也不是你们够狠。比你们会做生意,比你们狠的人,大多在监狱,在地狱。在每时的辛辛苦苦,在每刻的朝不保夕,在时时刻刻的风声鹤唳。
你们今天有资格坐在这里,就是你们认识了该认识的人,有了该有的关系。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让大家坐在一起,因为这个世界是个整体,我们是利益共同体。
正像我们知道你们是谁一样,你们彼此不少知道谁是谁,甚至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正如你们的身份与干了什么,对某些国家的情报部门来说,从来就不是秘密。”
整个会议室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再没有方才的躁动。
“可那又怎么样呢?”
伯尼双臂一摊,哈哈大笑,“难道要把我们全干掉,难道要天下无贼么?没有我们,哪来的反政府军,反叛者拿什么买军火?没有反政府势力,要政府情报部门干什么?没有贼,要警察干什么?
我们的势力越大,他们的经费才越多。工人被裁员只能打个牌,嘴上抱怨抱怨。他们对抗被裁的风险,就是拿我们当牌,让我们帮他们抱怨。
我们是谁,干了什么,他们早就知道。你们想想你们自己身后的人,就知道我们与他们其实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那我们何必为难阿里.沙欣先生呢?
既然是一伙的,那就是合伙人,就要讲究义务与权利对等原则。
可是,我们与他们是权利与义务的对等关系么?
我们付出了,从来没有逃避过自己的义务。你们赚了钱,有一次敢不给你们背后的人分红么?可他们呢?遇到风险,却老是把我们当弃子扔出去。”
说着,看了眼东亚来的颂猜,一抬手,“就像颂猜先生的那位全国军队总司令一样,为了推卸责任,自己定的外卖,居然把送餐工抢了。你定的东西,抢为你送货的快递小哥?颂猜先生,你好像还很崇拜这种行为?你难道还没明白老挝为什么是个土著国家么?”
颂猜黑脸泛红,憋着气,屈辱愤怒中又略显尴尬。
“当然,这不是颂猜先生的问题。这种瘪三不如的总司令,将军,政客,警察,在各国大把。”
伯尼对颂猜屈辱不屈辱的不关心,依然笑吟吟的对在座的众人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坐在一起,为了当颂猜先生背后的新司令,又准备把颂猜先生扔出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支援他一批军火,支援他打回去。教教那位新的瘪三司令,什么叫做不讲信义的代价,为世界竖个规矩,捍卫行业秩序。
如果颂猜先生对总司令与国家主席更有兴趣,我们当然支持更讲信用的朋友,为他的国家与人民担负应有的责任。这对国际社会的长治久安,对世界和平,有着更为深远的意义。”
长桌两旁,全是一副看上帝的表情。
“难道我说错了么?做海洛因生意怎么了?违法?那是你们还没有把它解禁。还有什么比反政府军更违法的?那是你们还没有把国家打下来。”
伯尼不以为意道,“法是会变的,实力是永恒的。信用,才是秩序的基石。要让国家安定,世界和平,需要的就是颂猜先生这样讲信用的人,去掌握一地,一省,一个国家的权力。而不是靠一群瘪三不如的总司令,去维护秩序。
我们与他们的权力义务不平等,不是地位造成的,不是正义与非正义,警察与贼,违法与犯法的问题,是实力不均衡的问题。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坐在一起。
我们需要彼此亲善,相互提携,我们只有把分散的指头收拢在一起,才能挥出一击致命的重拳。这就需要我们加强彼此的关系,深化合作,优势互补。而不是被他们挑动互斗,被他们像弃子一样丢弃,像夜壶一样,想用就用,没用处了又弃脏,把我们丢在黑暗的角落,不见天日。
“这是…”被人拿来举例的颂猜有点懵。
他尽管感觉伯尼说的都是他未曾想,或者不敢想的东西。可是,听起来,感觉也挺对的,似乎真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世界毒品共荣圈!”
伯尼竖起一指,强调了一下理论指导的作用,又指了指颂猜,“单靠颂猜先生一人,是无法抗拒被丢弃的命运的,他一个人没有反击的力量。
可是在座的联合在一起,把我们的力量汇集成一个公共力量池,那就可以很轻松的把想要丢弃颂猜的土著将军,一下淹死。
我们联合在一起,避免别人成为弃子的努力,就是避免我们每个人,成为弃子的命运。
国际深化禁毒合作,联合缉毒。我们也可以深化国际贩毒合作,联合贩毒嘛。他们有国际刑警组织,我们也可以建立国际刑罚组织嘛。他们有联合国,我们也可以建立一个晚上开会的联合国嘛。
我们要摒弃那种哥伦比亚式的报复,将军,新将军,新新将军,不讲信用的将军是层出不穷的。要想一劳永逸,毕其功于一役,反击一起,要的不是保障,不是独立,是直击要害,是直接向罗马进军!
打不下来首都,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知道下不讲信义的后果,颂猜干不掉的将军,后果有了,就有人会帮他干掉。
一下把国家打下来更好,一个有信义的人掌管国家,总比一群不讲信义的小人坐在上面好,这是对国家与人民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