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对此战也甚是关切,不过他深知刀灵手段,只要对手不具法则神通,只具杀伐手段,那么最糟的结果,也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而对手只要稍有疏忽,必将被刀灵诛杀。
禅识透过地府,而山中瞧去,只见那魔枪性灵全身衣甲尽碎,显得狼狈不堪,这结果不出秦忘舒意料,因此他只是微微点头罢了。
但瞧向刀灵时,秦忘舒却是略吃一惊,原来刀灵衣纹之上,亦是裂痕无数,全身神光黯淡,杀气涣散。这对刀灵来说,便算是败了。但在旁人瞧来,此战双方各有胜负,便算是个平手了。
云天轻大感惊奇,道:“原来这魔枪倒也不俗,竟能与刀灵战个平手。”
秦忘舒亦是动容,刀灵于虚实变化之法已修到化境,杀伐之术对她已然无功,就算是大罗金仙,若想将刀灵毁体灭魂,亦是极奇困难。魔枪就算修成枪煞,又岂能伤到刀灵?
更不可解的是,刀灵既得往日玄承,不光修为增进许多,那临敌阅历,斗法经验,更非魔枪可比。枪煞纵能令刀灵受损,但真正要击中刀灵,亦是极不容易。
秦忘舒原与刀灵心神相通,稍稍一探,不由露出微笑来,他将身一晃,已来到地府之外,对那刀灵道:“刀灵,我平日常对你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已得明证。这世间除了青魔剑灵,如今又多了一位对手。”
刀灵垂首道:“刀灵已竭尽全力,虽败无憾。”
那魔枪忙道:“魔刀,此战你虽不算胜,却也不输。只当是个平手。”
刀灵叹道:“平手对我而言,亦是败了。魔枪,你勿须多言,此战便算你胜了,只是你若想成为魔域第一性灵,还得击败青魔剑灵不可。”
秦忘舒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笑。
原来刚才他从刀灵的心念中探得明白,此战魔枪之所以得手,不过是刀灵卖了个破绽,放那魔枪枪煞刺来,这才使得衣纹破裂,杀气外泄。
而刀灵诈败之意,自然是想激发魔枪斗志,替那青魔剑灵添个对手。
魔枪刚才已是竭尽全力,斗法中的艰辛,着实不可对人言,有数次他都是信心大失,以为必败无疑。
原来性灵之争,与修士不同。那性灵以杀气为体,此身在虚实之间,除非遭逢强大法术,击碎本体,否则此气不散,此身不灭。魔枪最后虽奋力一击,也只是伤了刀灵的刀体而已,若想完全打碎刀灵刀体,那是绝无可能。
而刀灵杀气之强,实在魔枪之上,有数次机会都可击碎魔枪枪体,能争个平局,对魔枪来说,实属侥幸。
不过纵是个平局,亦令魔枪信心大增。性灵修行之基,除了纳天地杀气为已用之外,那天生的信念才是根本,就好比是修士的仙基一般。魔枪当初正因信念不坚,遇强则退,这才被魁神所弃。
今日与刀灵斗成平手,对魔枪的修行实有极大好处。
那云天轻瞧了瞧刀灵,又瞧了瞧秦忘舒,面上也微露笑容,秦忘舒暗笑道:“刀灵不善作伪,虽可瞒过魔枪,却瞒不过天轻,却不知天轻有何主意。”
云天轻飘然上前,道:“魔枪,你平了刀灵,不足为奇,那刀灵转世重修,修行岁月有限,你却是比她整整多修了千年。以我瞧来,你若想斗败青魔剑灵,成为魔域第一性灵,只怕是极难了。”
魔枪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听到这话好生不悦,道:“仙子,你又是谁?”
云天轻笑道:“这世间性灵,总要有个主人,否则信念不定,意志不坚,更不知此生存世有何意义。魔枪,你若想修为大进,须得拜我为主。”
魔枪向那云天轻瞧去,那云天轻的灵息分明是仙修之士,怎有半点魔息,便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也敢来收我。”
云天轻道:“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但认真算起来,我却是你半个主人。”
魔枪不由疑惑起来,云天轻既说出这样的大话,怎能无因,但云天轻分明是仙修之士,瞧来与魔修亦是毫无瓜葛,怎地就成了自己半个主人?
魔枪迟疑着道:“仙子,非是魔枪不信,只因若无实证,魔枪怎能轻易认主。”
云天轻笑道:“你若想得到实证,倒也不难,我且去请一个人来,带你去某处走一遭。”
说罢便向秦忘舒盈盈一拜,道:“秦大哥,你既修成天仙境界,以你的修为,定能修出神念来。不知天轻是否猜对了。”
天仙境界修为,未必就能修出神念,但以云天轻知人之深,知道秦忘舒修行与众不同,其修为常在境界之前,既达天仙修境界,修出神念不足为奇。
于是秦忘舒含笑道:“在下神念勉强可出。”
云天轻大喜道:“既是如此,还请大哥遁出神念一道,携那魔枪枪魂去天外碎域走一遭。”
秦忘舒愕然道:“天外碎域是混沌大修修行之所,怎可随意闯入。”但心中不免跃跃欲试,极盼知道云天轻的来历。
云天轻道:“天外碎域之主乃是混沌老雕,却与我有缘,此番亦要借老雕神通,令这魔枪知我前世因果,也好拜我为主。那老雕神通广大,修为不在世尊之下,今日我心中一动,老雕必知来由,自然会派人引你去见他。”
秦忘舒魫是道心如铁,也是激动难抑,那混沌老雕是何等人物,便是儒墨二圣,也未必能有机缘见其一面,哪知今日却有这桩福缘。
他道:“既是如此,在下自然陪这枪魂走一遭。只是见了老雕,却该怎样说话?”
云天轻道:“大哥只需说‘龙潭白莲碎,妙法抚无痕’这十字便可。”秦忘舒自然是牢牢记住了。
那魔枪听说要去见混沌老雕,激动之余,亦不免惴惴不安起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面见这位与世尊平齐的大能。
于是那魔枪便遁出枪魂一道,秦忘舒神念早出,便携着这缕枪魂飘飘荡荡而去,刹那之间,已在天外了。
当初秦忘舒的神念曾来过混沌碎域,自然记得去路。恍憾之间,前方现出青山翠谷,世外桃源,正是当初来过的天外碎域了。
秦忘舒不敢擅入,一道神念就在天外碎域外逡巡不已,只盘旋一周,就见从碎域之中飞来一修,正是当年见过的重羽真人。
秦忘舒瞧见故人,自是欢喜,急忙上前拜见,重羽真人笑道:“秦道友,雕师已知你来历,只因此番不巧,恰赶上雕师入关,怕是无缘得见了。”
秦忘舒叫苦道:“这可糟糕之极。”
重羽真人笑道:“无妨,无妨,我有宝镜一面,可照世人前世因果,那九渊的因果镜不过是此镜的虚宝,道友欲知何事,只管说来。”
秦忘舒知道此番见不到老雕,那是福缘未满,只是可惜了天轻的一片苦心,便道:“我携来魔域魔枪枪魂一道,欲知云天轻来历,也好死心塌地,拜天轻为主。”
重羽真人愕然道:“天轻却又是谁?”
秦忘舒暗道:“云天轻是俗世名姓,重羽真人怎能知晓。”便道:“龙潭白莲碎,妙法抚无痕。”
重羽真人听了这两句话,不由恍然道:“原来是她,论起来,这朵白莲也算是我的师妹了。”
秦忘舒心中又惊又喜,原来那云天轻竟有如此渊源。
那重羽便召唤秦忘舒来到碎域之中,行无数步,已来一汪碧水之前,只见那池中青莲满池,清风吹来,青莲朵朵含羞点头,美不胜收。
那青莲簇拥中心处,却有半尺水域,不生一莲一朵。重羽真人便取出宝镜来,向那半尺水域一指,道:“白莲,这所在留给你,却不知你何时重返故池。”
秦忘舒就向那宝镜瞧去,只见镜中果然有一朵白莲,被那满池青莲拥着,正可谓满池芙蕖青如碧,唯我白莲独一枝。秦忘舒见那白莲清而不妖,雪白无暇,不由得心生欢喜,连声叹赞。
后忽见镜中来了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见了那白莲便飘然来到池中,以手抚莲,满面欢喜。魔枪枪魂瞧见这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只可惜枪魂不能言,也不知他瞧出什么来。
重羽真人道:“此女为魁神分魂之一,如今是佛祖弟子,当年是魔姬煞月,如今叫做普贤真人。”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
重羽真人道:“这白莲本是仙界仙种,为何来我天外碎域,雕师不曾提起,在下亦是不知。只因普贤真人当年随佛祖来我碎域,见这白莲心生欢喜,就此结缘,不想却有一日,这白莲忽地离池而去了。再探其去向,原来已去了凡界。”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定是普贤真人与白莲有约,这才沉沦凡界,转世历劫去了。”
重羽真人道:“此事详情,唯普贤真人与雕师方知。在下唯证其事而已。碎域清净之地,魔域枪魂不可久留,还请秦道友去吧。”
将手一推,秦忘舒这道神念身不由已,就往魔域飞去。哪知刚刚离了水池,一人迎面撞来,叫道:“原来是你。”一掌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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