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忘舒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既然中极海神君下不了狠心,自己也不便痛下杀手,唯有姑且一试,请龙象前来相助。
想那龙象神通广大,慈悲无极,定能听到自己呼救之声。若龙象果然现身,那中极海神君也就有了去处。
连呼三声“龙象”之后,忽见海水涌动,面前现出一道蛇颈象身的巨兽,正是龙象到了。
秦忘舒大喜,叫道:“前辈果然慈悲,再谢相救之恩。”
那龙象微微点头,身子轻轻晃动,海中暗潮涌动,便将飞龙冲到一边去,那神君见了龙象,不由流下泪来,道:“龙象神君,如今这七海之中,唯有你能助我了。”
龙象低吼数声,仍是动用古老兽语,说的是:“神君,那龙子奉龙族法旨,要统一七海,你逆天行事,定遭杀身之祸。不如且随我修行,也可免去此劫。”
中极海神君叹道:“我不肯向龙子低头,不过是想庇护子孙罢了,哪知这些子孙反倒叛我,龙像神君,如今我已是心灰意冷,只好随你去了。”所用语言亦是古兽言语。
龙象道:“神君,如今那魔族要占苍穹,那极荒山凶兽亦想混水摸鱼,便是那龙族,亦想着旧事重演,仙界大能更是各怀心思。我等置身其中,不免左右为难,倒不如索性置身事外,反倒能独享逍遥。”
秦忘舒听到这话,不由心中大动,却不便公然问起,只好隐忍不提。那龙象便在前方引路,四周飞龙知道龙象神通广大,无可匹敌,也只能远远地瞧着,秦忘舒与中极海神君遂被龙象引出重围。
来到海中静处,秦忘舒道:“龙象前辈,还请稍等,我有几位好友,尚未杀出重围。”
龙象道:“那几位皆是大能之士,想来自保无妨。虽是如此,待我前去救他等出来。”
那龙象虽是身子庞大,但身子一晃之际,便没了踪影,秦忘舒与中极海神君皆是赞叹不已。那龙象虽是法力无边,却是默默无闻,全无名利之心,倒也是极难得的。
秦忘舒便向中极海神君问道:“神君,那些飞龙怎地就被魔使所控?”
中极海神君叹道:“那魔使原本前来诱我,要我奉他为主,他便会助我一臂之力,与那龙子厮杀。我虽是性拗,却不糊涂。我若认主,龙子岂不是我天生的主人,又怎会拜那魔使为尊?那魔使百般劝诱不得,竟对我的子孙下手。我这些子孙一心要化身为真龙,这才被魔使抓住弱处,不知不觉之中,便被魔使所诱了。”
秦忘舒道:“难怪神君不肯对飞龙痛下杀手,这么说来,飞龙只是被魔使所诱,终有一日会幡然醒悟了。”
中极海神君叹道:“能否幡然醒悟,也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只是他们此番虽是叛我,想来也并非本心。不想却因我家门生变,几将秦道友陷在其中。在下好生羞愧。”
秦忘舒忙摆手道:“神君何必说出这话来,此事唯恨魔使兴风作浪,总有一日,我要将这魔使打散神念元魂,也好解我心头之恨。”
正说着话,那龙象身形复现于面前,而恭时越等人,亦紧紧跟在龙象身后,秦忘舒与中极海神君瞧见诸修无恙,皆是松了一口气。
恭时越与管卜子走上前来,便向中极海神君道:“神君,你那部众的是厉害,若非龙象前辈相救,我等不知要被困何时了。”
中极海神君叹道:“七海之中,唯我中极海水族最多,也因如此,我才有心与龙子一较,不过此刻想来,却是大错而特错了。就算我侥幸胜了龙子,我海中的水族必定损失殆尽。想那魔使前来诱我,也是盼着我与龙子拼个你死我活,到时魔修出海,便无人拦阻了。”
恭时越道:“不错,那天下越是大乱,魔我越是猖獗,魔我不除,何时才能还我清平世界。”
中极海神君道:“我如今听从龙象神君劝告,立志隐身而退,只是我海中水族若见不到我,必定依附飞龙,仍会翻江倒海,不肯甘休。我这里有法杖一根,不知哪位道友替我走一遭,交给龙子,那龙子到时只需取出这法杖来,我海中水族自然退散。”
管卜子道:“神君,我便替你走一遭吧。”上前接了法杖。本来这事秦忘舒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管卜子等人见秦忘舒自别许负心之后,便是郁郁寡欢,知道二人之间已生枝节,管卜子这才挺身而出。
另有两名修士道:“如今这海中大乱,我等陪管道友走一遭。”
三人去了片刻,很快就施施然赶了回来,秦忘舒知道许负心得了法杖,必能平息中极海之乱。这才放下心事,赶赴瀛台。
那龙象知晓秦忘舒要去瀛台炼制宝殿,便道:“秦道友,建那灵霄宝殿,固然可俯看天下,以御万修,就怕天伦阁心生误会,反为不美了。”
那恭时越亦是通晓兽语的,听了龙象这话,便叫道:“眼瞧着浩劫将至,那天伦阁仍是碌碌无为,难不成天下事只有天伦阁行得,他人却行不得?按理这建灵霄宝殿,天伦阁最该出头才是,再者那苍穹镜,震天鼓,天伦阁中难道没有?许他尸位素餐,我等却是不能袖手的。”
龙象道:“恭道友此言虽是有理,但天伦阁毕竟是天地中枢,理应挺身而出,率众抵御浩劫。如今诸位重起炉灶,必然是上下离心,于御劫大业实无好处。如今天伦阁虽是碌碌无为,自然有其苦衷,还请道友细心体谅才是。”
秦忘舒心中明白,那莞公主虽居天伦阁大位,但若一众阁老不肯配合,那莞公主亦是无计可施,毕竟诸位阁老根深蒂固,莞公主哪来的根基?
于是秦忘舒微微一笑,道:“龙象前辈,若等那灵霄宝殿建成,在下之意,是想将这宝殿托于天伦阁照管打理,到那时,天伦阁诸位阁老自然难以置身事外了,前辈以为然否?”
龙象这才点头道:“原来秦道友早有定议,竟是老朽白白操心一场。”
那龙象既知秦忘舒本心,这才欢欢喜喜,当下施展神通,不过片刻已到瀛台了。
秦忘舒见那瀛台岛并不算大,却果然是灵气冲天,着实是修行炼器的天生道场。龙象见已到瀛台,便来像秦忘舒辞行,准备领着中极海神君回归本处。
秦忘舒忙道:“前辈稍稍留步,在下心中有个疑团,正要向前辈请教。”
龙象道:“既是如此,老朽且留他片刻。”
秦忘舒便请恭时越祭出忘时塔来,诸修再入此塔之中,齐来听秦忘舒向龙象问话请教。
诸修坐定之后,秦忘舒道:“龙象前辈,今日所问之事,或涉天机,前辈若能答,便答,若不能答,晚辈自然不敢勉强。”
那龙象入塔之时,便化成青衣老者一名,瞧来清逸出尘,雅致异常,听到秦忘舒这话,龙象笑道:“我猜秦道友所疑,是从‘旧事重演’四字推敲而来。”
秦忘舒笑道:“前辈晓知天机,自然是瞒不过了,不错,只因听到旧事重演四字,晚辈心才心中生疑,那龙族不知做了何事,如何才是旧事重演。”
龙象向中极海神君瞧了瞧,二人皆是长叹不已。
中极海神君道:“若论此事详细,禹皇心中最是明白,今日禹皇不在,也只好我与龙象神君替诸位略述此事了。说来当年天降大水,苍穹泛滥,世人只将那责任推在共工身上,说什么天柱倾倒,大水倾泻,却不知这其中却是龙族趁机兴风作浪,否则禹皇治水,又怎会如此艰难。”
诸修皆是动容,道:“那天降大水,竟是龙族为祸?”
中极海神君道:“当年世尊既建苍穹,已是竭尽全力,自然法力衰微,龙族之中就有那心怀歹念者,要想趁此机会灭绝人族,只因世尊修玄极道果,一身修为皆出于苍穹生灵,若是苍穹生灵损去了七八,那世尊自然修为减弱了。”
龙象道:“世尊修玄极道果,原是担心自己大权在握,不免就会一意孤行,这才弃天慈道果而不修,转修玄极道果。奈何世尊一片良苦用心,却反被他人利用了。”
恭时越道:“不知是哪位真龙,竟敢与世尊为敌。”
龙象道:“这等天机,谁敢泄露,想那龙族之中,除了青龙禀性最直,其他真龙,皆是善恶一体,便存了私心,也是当然。”
秦忘舒道:“此番浩劫,前辈莫非亦是担心龙族趁机从中取利?”
龙象道:“浩劫生发之时,魔修凶兽与人族定会争个你死我活,人族瞧来势弱,因有仙界许多大能修士暗中加持,想来也不可能亡族,但仙界之中,也不乏一些大能修士出身于兽禽两族,到时浩劫一起,又岂能袖手?因此这浩劫谁胜谁负,此时殊难判断了。”
秦忘舒道:“双方各有所长,胜负的确言之尚早。”
龙象道:“但无论哪一方占优,到头来必是惨胜,若那世间水族趁双方损失惨重之时猝然出手,那最终得利者,却又是谁?”
诸修听到这里,皆是面面相觑,神色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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