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龄扑在父亲尸体边,已是哭得梨花带雨了。听到霍尤的话,她娇躯一颤,不由回头死死盯着方年。
方年不由低下头来,嚎啕大哭起来:“不,不是我!不是我!”
“哥!是你?怎么是你?”方龄突然失声大叫起来,方年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当头一棒。
“不是我,不是我!”方年惊恐大叫着,不敢看妹妹的眼睛。
方龄再也忍不住了,飞扑到他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你疯了!爹对你最好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
眼泪从眼眶里泌出来,方年绝望地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就是啊大舅哥,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下老丈人,你怎么就杀了他?你这样做,真让人感到齿寒啊!”霍尤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方年愣了下,突然死死盯着他,怒吼道:“是你!是你!是你逼我杀我爹的!你说我要不这样做,就不让我当宗主,而且还会杀了我!”
方龄愣了下,不由回头望向霍尤。
霍尤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大舅哥,你怎么像疯狗一样,逮谁就咬谁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你下令的!”方年豁出去了,急吼起来。
霍尤哼了一声:“我亲口跟你说的吗?”
方年愣了下:“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说是我下令的?”霍尤咄咄逼人问道。
方年嚅嗫了下,大声叫道:“是你的那个手下,叫做……霍廷,给我下令的!”
“哦?霍廷?真的吗?”霍尤皱眉道。
方年咬牙道:“当然是真的,不信可以让他上来对质。”
霍尤想了想,无奈道:“好吧,看来我今晚不洗刷清白,是不行了。来人,传霍廷!”
“传霍廷——”
一声长吆过后,一个大汉抱着个盒子,匆匆走了进来。
方年看了一眼,急道:“不对,他不是霍廷!”
“急啥,我又没有说他是霍廷。”霍尤冷笑一声,摆摆手:“来呀,让霍廷跟方年对质。”
“是!”那个大汉应诺一声,拿着盒子走到方年兄妹面前,“啪”地一声打开盒子。
方年不由目瞪口呆,而方龄则是捂住嘴巴,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只见盒子里,是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看样子就是霍廷的首级。
“他,他怎么……”半响,方年才大叫起来,却是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再见到霍廷,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霍廷跟你一样,代我出征,却铩羽而归,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本来,我还想原谅他的呢。但是呢……”
霍尤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却质疑我,觉得有伤在身,不是那个腾蛟帮挑战者的对手,我越想越不开森,只好砍了他的脑袋,让自己开心点了。”
大堂内,刹那间被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笼罩着。
别说方家兄妹,就是霍尤的手下,也都是面带不安之色。
众人虽然深知霍尤秉性,喜怒无常,行事常出人意料。但是突然看到霍廷这个红人,也被他一刀斩了,每个人都是倒吸一口气。
“好了,霍廷已经来了,你跟他对质吧!”霍尤走到方年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方年脸色惨然,他怎么跟一颗脑袋对质?
“所以,现在事情很明白了,霍廷假传我的意思,害死我的老丈人。嗯,看来我杀他不冤。”霍尤自言自语道。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竟随便听人的话,就害死自己的爹呢?”方龄终于又开口了,她拭了一把眼泪,责备地看着兄长。
她心思玲珑,岂能看不出事情的真相。
当前,是不是霍尤下令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兄长。
方年回过神来,明白妹妹的意思,急忙点点头:“公子,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误听小人之言,犯下大罪,请饶我一命吧。”
霍尤饶有兴趣地看着方龄:“方小姐,你刚才说什么?杀人要偿命是吧?”
方龄没有说话,脸色更加惨白了。没想到霍尤事先,已经把她的话给堵死了。
“杀人尚且要偿命,何况是弑父呢?更是罪不可赦啊。”霍尤又说道。
方年神色剧变,突然大叫起来:“霍公子,饶命啊!”
“大舅哥,你这可不对了!要杀你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战龙宗的律法。你要求情,当然是找你妹妹才对。”
方年却仍是苦苦哀求:“霍公子,求求你,饶命啊!”
他声泪俱下,眼巴巴看着霍尤,只盼他能开口饶自己一命。
“哎,本来我应该替大舅哥向我的小娘子求情的,但是,大舅哥刚才误会了我,我非常不开心,所以恕我,爱莫能助。”
霍尤摇了摇头,又望向方龄:“小娘子,你执掌战龙宗,会秉公执法吧?”
方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霍尤说得没错,方年所犯之事,罪该万死。可是,她怎么能亲口下令,处死自己的兄长呢?
“龄儿,我就你一个哥哥,我死了,我们方家就绝后了,那父亲会死不瞑目的。你快,快给我求情啊!”
方年顾不得了,大叫个不停,声音惶急不已。
“小娘子,如果你为这事徇私,可不适合当战龙宗的宗主哦。”霍尤冷笑道。言语之中的森森意味,不言而明。
如果方龄不杀兄,那战龙宗今日就要易主了。
方龄看了看兄长,有看了看霍尤,从没有遇到这种难题。好会儿,她才道:“没错,按律,我哥死有余辜,但他死了,我们方家确实要断后……”
“所以呢?”霍尤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了。
“所以,我想请霍公子同意,判我哥死刑……”
方年大惊,尖叫起来:“什么?龄儿,你疯了!”
方龄没有理会他,继续道:“但是,不要马上处决,等他为我们方家留个后,再处决不迟。”
霍尤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小娘子,竟能想到这么个办法!”
方龄满怀期待看着霍尤:“那霍公子是同意了?”
霍尤没有回答,而是阴阴一笑:“小娘子这样说,是在求我吗?”
他目光炯炯看着方龄,方龄无处可躲,只能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点头。
霍尤哈哈一笑,突然坐回座位,再次把脚翘到矮几上,十个脚趾头不停地动了起来:“想求我,就拿出诚意来,亲我的脚趾头,每个都要亲过去!”
方龄愣住了,全身不由气得颤抖起来:“公子……”
“这是每个女人见了我,都要有的礼数,没有人能例外。”霍尤眼里闪着狰狞的光芒,“小娘子,你觉得你能例外吗?”
“龄儿!龄儿!亲啊!快亲啊!”方年凄厉大叫着,恨不得按住方龄去亲。
方龄看着兄长那变形的脸,又看着霍尤那恶心的脚趾头,终于咬了咬牙,迈步出去了。
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像踩着刀山。
霍尤嘿嘿冷笑着,眼里闪着疯狂之光,玩弄他人,看着他人痛苦,总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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