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在两三里外,军容鼎盛的敌军黑压压的一片蓄势已备,在黑夜中像是择人而噬的凶猛巨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大洪牧场”。
“退!”守卫主将知道敌军之势非他们之力可挡,当机立断,立即下令放弃第一条防线。这种情况下,他们这几百人根本不可能阻挡敌军前进的步伐,还不如暂退保存实力。耀阳暗中点头,无疑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当他们一众将士退到第二条防线时,牧场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主将莫凌风先是夸奖两人几句,然后安排大夫替他们帮扎伤口后,离开带兵抗击来袭敌军去了。
五千余将士已经准备后一切,老当益壮的莫凌风全身铠甲,站在大军前面,大喝道:“我‘大洪牧场’的英勇将士们,我等一向安定和乐,不与人争。如今,竟有宋镇贼子敢来侵犯我‘大洪牧场’,想侵占你们的财产妻儿,你们肯吗?”
“不肯!”五千将士轰然而应。
莫凌风喝道:“那就追随老夫拼死杀敌!”
“拼死杀敌!”整个校场响声震天,士气鼎盛。
此时宋镇兵马已经赶到,二话不说,无数战车满山遍野疯狂冲来,轧得草原发出呻吟之声。莫凌风一直没有下令,仅是盯着对方攻来的势头。
当对方仅在里外之处时,莫凌风蓦然暴喝道:“牧场将士们,给我杀!”
“杀!”城门洞开,四千将士驾驭着战车向敌军迎面冲去,声势浩大丝毫不输给宋镇兵马。
这时耀阳已和倚弦出来观看,耀阳沉吟道:“奇怪,莫将军为何要等这时才令全军启动迎敌,这样的话,牧场战车恐怕无法发挥借助冲刺之利,不给敌军一个机会了。”
正当耀阳奇怪之时,宋镇的战车竟突有迟滞缓速。耀阳一看惊道:“原来如此,莫将军熟知此处地形,早料那里会阻敌军一下,所以等到这个时候才下令全军冲杀。这莫将军果然有不少才能。”
其实草原看起来平坦得很,没有过高斜坡,但是毕竟不可能完全平缓。只是在这黑夜中,谁都不知道哪里高哪里低,又或哪里易行哪里难进。莫凌风在牧场多年对这一带地形已经一清二楚,早知那一段有相对较高的斜坡,而且还有些坑洼,决不利于从牧场外进来。前面宋镇兵马不知底细,一味前冲,遇到此地道出坑洼加上前面是高坡,自然会迟缓。后面的战车被前面所阻,也不得不慢下来。
莫凌风把握时机极佳,就在宋镇兵马的战车变缓之际,五千牧场将士已经冲到。宋镇战车已缓,加上要逆着高坡而上,冲刺力大大减少。而此时全力发挥速度的牧场战车接着顺着斜坡而下的冲力,顿时大占便宜,借着强势的冲击,尖锐的长戟将宋镇兵士尽数挑飞。
两军交错,惨叫声连天而响,车翻马毙,双方将士身体横飞,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花飞溅而起,瞬间在这一片草原染红。黑夜中,鲜血的痕迹并不明显,但是那强烈刺鼻的血腥味却无处不再。
黑夜之中,双方的血液沸腾起来,疯狂的情绪需要发泄。所有人都奋不顾身地向敌人斩杀,杀不了对方,自己就得死。
牧场将士首次接触就大占上风,以绝对优势击杀不少宋镇兵士,不由大为振奋,士气如虹,向对方杀去,他们大部分人长期在草原之中,对这里的地势决不陌生,往往可以避开坑洼一带。
宋镇兵马虽多,可惜气势已被刚才一击所夺,加之不了解地势,常遇到水坑泥潭,车身会不由自主地倾斜,使得车上兵士一下子站立不稳,本来并无很大关系,但在双方交战中,谁都是拼命而为,就这点小问题往往就性命悠关。
人数上占优的宋镇军队,就这一转眼的时间,吃了大亏,兵马战车损失不计其数,士气难免有所低落。而此时莫凌风已经亲自带领剩下的一千将士也驾驭战车从侧面出城冲向敌军。
宋镇兵马还不及重整军队,又有大批战车冲杀过来,将他们整体的队形从中切开,在这漆黑夜里,茫无头绪的作战,这无疑是对他们的致命一击。数以千计的宋镇将士被牧场将士的长戟挑起,鲜血染红所有人的脸容衣甲,倒地的兵士即使暂时不死也被战车无情地轧过,杀红眼的兵士绝不会有一丝不忍之色。
形势完全是一面倒,宋镇战车一辆辆拉着马匹倾倒,兵士一个个坠车身亡,这草原上大部分的血和尸体是宋镇的。若非宋镇军队兵力实在占优,还能抵住,此时恐怕已经溃退。
承受这一击,宋镇的主将也知大势已去,鸣金声起。士气低落的宋镇已经迫不及待开始退走,黑压压的一片兵马仓惶离去,士气一片低靡,声势比起之前进攻时判若两军。
“杀!”乘此机会,莫凌风仰天大喝,带着牧场将士向敌军衔尾追杀而去。
看着眼前的形势一片大好,耀阳吁了口气道:“赢定了!以莫老管家的能力,定能见好就收,宋镇即使退兵时布下任何圈套,也决不会难倒他老人家。”
耀阳与倚弦相视一笑,总算还是帮了牧场一个忙,心中的愧疚多少好受些,便带着小千与小风回兵房,名正言顺地去休息了。
果然,天色微明之时,莫凌风已领兵回到洪泽城,他带兵追到牧场势力范围的临界处就撤了回来。这一战,牧场将士战死五百余名,二百多人轻重伤不等。但是宋镇兵马却至少死伤二千以上。
这一战,“大洪牧场”可谓大获全胜,宋镇夜袭不成反而损兵折将。
莫凌风回到城中兵营,耀阳和倚弦随即被唤到校场去,校场上全军集结,火光将清晨仅剩的一点黑暗驱散。校场前面的点将台上除了莫凌风等几个将领,还有秦天明和秦骊如肃立一旁。
耀阳和倚弦被一队兵士带至台上,秦天明满意地看了看两人,却没有说话,秦骊如满脸欣然地点头道:“小阳、小易,这次你们做得很好。能及时报警并拖住敌军,让我军迅速做出反应,取得这一场夜袭的胜利。如无你们处理恰当,牧场可能会面临危机。这次因为你们居功甚伟,特奖励你们十铢金锭,连升两级,升为百夫长。”语罢,她轻挥玉手,身后的兵士便将奖赏端了上来。
“百夫长?”耀阳和倚弦心头暗自好笑,西岐的护国大将军竟被任命为一个管辖百人的小官,但表面还是做出大喜过望的模样,面向全体兵士道:“多谢小姐和莫总管的栽培,其实这都是众位将士的功劳,我俩不敢居功,尤其是那些在这场保卫战中死难的将士们更应该受到嘉奖!”
秦骊如闻言更是欣赏有加,道:“居功不傲,两位真是难得。那些死难将士自然是必须嘉奖的,不过两位之功众人可见,牧场素来奖罚分明,所以你们必须接受牧场给予的奖赏!”
两兄弟不好再作推辞,他们虽然不将这些身外物看在眼中,但是既然已经面对牧场全军,自然要做足样子才行,便接受了赏赐,再又齐声向秦天明父女以及莫凌风致谢并以示忠诚。
秦骊如又赞扬两人几句,之后又褒奖全军将士。秦天明身为场主却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让秦骊如发挥主将之风。看得出秦天明对其女的有心栽培与支持。
奖赏完毕之后,全军休息,秦骊如等人自去议事,却让两兄弟好好休息,莫要太过操劳。耀阳和倚弦自然明白她始终存在顾忌外姓的戒心,不过兄弟俩真正的目的并不在这里,也就无所谓了,于是告退去兵房休息去了。
回去的路上,倚弦沉思道:“没想到宋镇还真的敢犯险攻击‘大洪牧场’,而且动作竟会这么快!”
耀阳咧嘴笑道:“不用说,肯定不是为了‘梵一秘匙’的秘密这么简单。因为就算宋侯拿到‘梵一秘匙’对他而言也没用,我看真正想得到‘梵一秘匙’的人肯定是魔妖两宗之人。”
“没错。”倚弦点头道,“宋镇决不会为了一个传说中的‘梵一秘匙’,得罪能供应大量战马的‘大洪牧场’,而是借着妖魔的撑腰,试图一口吃下整个牧场,壮大己方的势力!”
耀阳点头分析道:“宋镇虽然提到想要谋夺‘大洪牧场’,但事实上就算他们拿下了‘大洪牧场’,一时间怕是也没什么好处,秦天明父女怎会让自己辛苦养出来的这批战马拱手让人?即便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也绝不会让宋侯得逞。所以宋侯得一个空牧场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魔妖两宗的人在背后操纵,而昨晚的兵马如此轻易便被击退,我想其中定然还有其他镇侯的兵力参与,如此一来自是意见不一,才会导致昨晚兵马冲突时出现一军退,全军退的溃败局势,料想这也应是魔妖两宗的人从中挑衅的结果。”
倚弦赞同道:“小阳,你说的不错,真正想得到‘梵一秘匙’的人肯定是魔妖两宗的人,但究竟现在有多少妖魔参与其中,又或是已经引发所有魔族前来探听虚实了呢?”
耀阳摇头道:“这点就很难知道了。虽然那日猪头三等人出现过,可以确定所谓的‘梅山七圣’肯定有参与。但是‘梅山七圣’本身有一定势力,跟九尾狐有勾结,又是通天教主的人,通天教主跟陆压也有些牵连,说不定这‘梅山七圣’跟其他几个老家伙都有勾搭。也有可能是几方魔妖两宗的人都分别渗入宋镇也未可知。毕竟‘梵一秘匙’乃是魔妖两宗觊觎甚久的物事,所以想起来丝毫没有头绪,真是头痛。”
倚弦沉吟再三道:“此事很麻烦,魔妖两宗的插手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耀阳环视整个营地,道:“‘大洪牧场’防备不错,又有地势之利,兵力虽少,但对驾御马匹方面甚有心得,实力未必会比宋镇差。而且还跟附近两个不小的侯镇联姻,宋镇想要硬攻打下‘大洪牧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军事方面不用担心,真正头痛的是魔妖两宗,他们怂恿宋镇出兵,恐是想制造混乱,以便魔妖两宗的人混入牧场偷取‘梵一秘匙’。”
倚弦自然同意,道:“你说得不错,魔妖两宗的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可能他们真有办法能取得‘梵一秘匙’也说不定。”
耀阳不屑一顾地撇撇嘴道:“这些笨家伙想要偷到‘梵一秘匙’,这是在做梦,他们只会瞎捣乱。我头痛的是万一他们搞事,多半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倚弦担心道:“你别大意,魔妖两宗的人绝非易与之辈,不想想他们能跟神玄两宗对抗这么久,没有点厉害手段怎么还能撑下去?”
“魔妖两宗?”耀阳发出一阵冷笑,他自忖对二宗的手段见识得多了。
两人走得不快,像是闲暇散步一般,到了他们所在兵房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小仙、小千与小风三人正等着他们。
大家围在内室桌前坐了下来。
小仙见耀阳眉头微皱,似有难解之事,便问道:“耀大哥,你有什么事么?”
耀阳对于他们当然不会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道:“就是为了‘梵一秘匙’的事,现在完全没有丝毫头绪。”
小千道:“‘梵一秘匙’据说这是天地奇宝,是玄宗第一宗匠朴抱生所创,当年妖宗中曾有传说,秘匙所用的原材料来自神宗女娲的补天石,制成后功用无比,能解天地三界任何密宝禁制。相信有了‘梵一秘匙’,以师父和师叔的修为,三界之中难有什么禁制能让师父和师叔却步。”
耀阳含笑问道:“那请问,‘梵一秘匙’现在在哪里?它是什么模样呢?究竟怎样才能打开各种禁制呢?”
小千讪讪道:“这个我不知道,传闻‘梵一秘匙’早已在三界中失踪千百年。”
耀阳没好气地道:“你刚才所说的一点用处也没有,况且‘梵一秘匙’现在在哪里,这是我们现阶段最应该确定的事情。你们谁又知道?”
几人都是摇头,除了道听途说的一些,这里没有谁对“梵一秘匙”有所了解。耀阳和倚弦对视一眼,知道这事肯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就此摇头作罢。
耀阳沉吟一阵,道:“既然大家都没其他线索,那现在就只能从牧场着手了。小千、小风,这次就看你们的,我要你们以千里眼和顺风耳的天赋随时监控整个牧场的动静。这样的话,不但能监控到魔妖两宗是否出手,或许还可能就此得到关于‘梵一秘匙’的消息。”
“知道了,师父!”小千和小风苦着脸答应,这项任务绝对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毕竟兄弟俩的修为有限,而整个洪泽城乃至大洪牧场的距离之大,已经足够他们俩花费不小的工夫去详加注意。
这时,营房外有一兵士禀报道:“报,大小姐有请阳百夫长!”
“知道了,请稍等,我更衣后就去!”耀阳随口胡诌道。
“看来这个秦骊如八成是看上你了。”倚弦压低声音打趣道。
耀阳笑着回敬倚弦道:“放心,我虽然这么吃香,但是我一定不会忘记好兄弟,到时候自然会在场主面前帮忙撮合你与素儿!”
“去你的……整天歪脑筋!”倚弦大感吃不消,抬脚将耀阳送出门。
尽管兄弟俩不停打趣,但是小仙在旁仍是紧张地小声道:“耀大哥,他们叫你过去,会不会有什么事?你千万要小心!”
耀阳一笑,道:“放心。秦骊如此时来叫我过去,不用说,定是为了问些关于牧场防备方面的问题。看来表现表现还是有用处的。有可能还能从他们嘴中探听点消息出来。而且以我的修为,他们就算有阴谋,我也不放在心上。”
倚弦提醒道:“哪有这么容易,你自己小心应付,千万别暴露身份。”
“放心了。好歹我也曾经是西岐的大将军,难道连这点小场面也应付不来?”耀阳哈哈一笑,起身走出兵房,从容地随那名兵士去了。
倚弦见小仙仍是有些忧色,便开解道:“小仙,你就别这么忧心了。小阳这小子,别的不行,诡计脑筋却特别多。别人不上他的当就该烧高香了,谁还想骗他,哪有这么容易?何况整个牧场还没有能在他手下走过几招的法道高手。”
小仙听得“噗哧”一笑,她对倚弦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看到小仙笑靥如花,倚弦却想起同样可人的女子素柔,进而又想到半张脸跟素柔几乎一模一样的素儿,顿时心事重重,舒了一口气,道:“你们就在兵房内呆着,小千与小风注意警戒,我呢,出去散散心!”
小仙等三人点头称是。
倚弦出了兵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心中浮现的是素柔和素儿两个人,思及素柔惨死在他眼前,却又想起为他而死的姮姮,也想到婥婥和幽云,一时思绪如潮,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听得马声嘶鸣,他抬头四顾,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大洪湖”畔。虽然经过一宵激战,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是大洪湖还是那么平静,牧场的日常沐马、训马等事务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冬日的晨午,给人感觉特别的清新,人们来回忙碌,似乎丝毫都不担心宋镇兵马是否会再来。
看着眼前平和朝气的景象,倚弦长吁了一口气,心情略觉舒爽。转头四顾,发现湖畔正有不少牧场女眷在洗衣,眼光顾盼之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弦心中一怔,定睛向那名女子看去——竟是素儿。
长发遮住半面的素儿正在湖边洗衣服,倚弦没想到正想着她的时候,偏又就在这里遇到了,心中又想上前问询,但是细细一想,他凭什么去问呢?难道就因为她半张面孔像素柔吗?
倚弦犹豫不决,站在湖边,愣愣地看着素儿,不知该做些什么。
微微清风轻轻掠过平如镜面的大洪湖水,轻抚在湖边每个人的脸上,舞乱三千愁丝,倚弦伸手将额头垂下的长发撩起,却骤然发现这阵舒心的清风也将素儿遮脸的乌亮长发拂起,露出那一直被遮住的另一半玉容——
倚弦终于完全看清素儿的脸容。
此刻,倚弦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境再次掀起浪涛,莫名震撼地看着素儿。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光滑有若凝脂的脸庞并没有素儿自称的伤痕,而且那秀眉、那双眸……她的长相竟与素柔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丝毫的偏差,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世上竟会有两个人如此的相似,如同一个人般。如果不是素柔千真万确地死在了自己的怀中,倚弦几乎会认为她便是素柔。
震惊失措的倚弦盯着素儿,一时没有任何掩饰。素儿亦是法道修行者,自然不会忽视这愕然而灼热的目光,立即感应出来,警觉地扭头朝他看去。
倚弦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于是没有任何避讳地正面对上了素儿的目光。四目交织,素儿却只是匆匆一眼瞥过,眼神似有慌乱,她立即端起洗衣木桶起身,然后转身就匆匆离去。
一见素儿要走,倚弦不知为何心中大急,赶忙快步赶上,拦在素儿前面。
素儿一惊,却又马上恢复镇定,低头恭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拦住奴婢有何事?”口气甚是卑下,完全是一副下人的语气,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感觉太过的逼迫着实是一种罪过。
倚弦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该怎么讲,半晌才实话实说道:“请姑娘恕易某无礼,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发现姑娘与在下一位故友甚为相像,故此不自觉地做出此等不雅的举动,还请姑娘恕罪。”
“原来是这样!如无其他事情,奴婢想这就告辞!”素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向倚弦福了一礼转身就走。
倚弦伸手想要留她,但最终欲言又止,只能颓然放下手,站在原地望向素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忽而又想起了昔日死在自己怀中的素柔,胸口顿时有些气闷,莫名的竟有一种如鲠在喉的伤感。
正当此时,倚弦迷失在伤感中的心神蓦地一震,归元异能的警觉突生,敏锐的触觉让他立即察觉到不妥,原来在他心神恍忽之际,居然有数道妖能劲气奇袭而至,杀机盈然。
倚弦立即清醒过来,提起元能防备,双眼如电四扫,但身周数丈偏又没有任何动静,一切都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任何可能发生的异状。
但这些伎俩如何瞒得过倚弦,他立即断定理应是妖魔隐遁而至,当然来意肯定不善。倚弦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一拂袖,瞬间布起“绝龙壁”,突然而来的妖能结实地击在“绝龙壁”上,惊起一阵强烈的元能波动。
倚弦着实地接了这一击,身子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颤动一下。他双眼发出骇然厉芒,厉喝道:“妖魔宵小之辈,给易某滚出来!”一挥手,冰火异能斩出数十道风刃飙出,将周围十丈内的范围全部封死,不让任何妖孽有脱身余地,却也不会伤害一个牧场的人。
以倚弦连幽玄等辈也要忌惮三分的修为,这些偷袭他的妖物,如何能在隐身下躲避,慌忙纷纷现身全力躲避。
看着这些狰狞无比的妖物,倚弦立即运起元能,长啸示警,高声叱喝道:“何方来的妖孽,敢来牧场逞恶,牧场将士们准备迎敌!”
所有妖物本欲隐遁行凶,如今知道行踪被查知,便不再隐藏纷纷现身,从“大洪湖”中窜出袭向倚弦,数十上百妖物不再顾忌,露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狰狞面孔,大部分的妖物还没有化成人形。
这些妖物奇形怪状,样子凶恶得很,更胜噩梦中的凶残怪物。湖畔原本还比较平静的一众人等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大喊出声,惊骇无比地四处逃窜,即使一些守卫兵士也惊惧逃开。他们原本都是尘世普通人,突如其来地面对这些不知来历的凶恶妖物,自然惧怕无比。
面对大批忽袭而至的凶猛妖物,倚弦岿然不惧,稳稳地站在原地,迎面就是一记手刀斩出,强悍无匹的冰火异能汇成一道无比庞大的冰寒剑气斩出,将首当其冲的几个逞强妖物当场击毙,溅射的剑气余劲疯狂前冲,剩下的那些妖物知道厉害,立即吓得左右急避,剑气直冲入“大洪湖”,惊起十数丈的惊人水浪冲上岸来,水花飞溅在空中形成异样的绚丽景色。
倚弦再又断喝一声,双手闪电拍出,强势的冰火异能化成铺天盖地的剑势,将左右两边的妖物尽数击退。没有一只妖物能近得了倚弦的身旁,剑气风刃如暴风骤雨倾出,攻势如潮,转眼又有几只妖物被倚弦击毙。
那些妖物也有不低智慧,一见倚弦法道修为极高,它们也不会傻到白白送死,立即转移目标,纷纷扑向手无寸铁的妇孺和惊惶失措的牧场兵士,大肆残杀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利牙尖爪将一个个人活生生地撕裂,鲜血洒得遍地都是。
倚弦见此等情景,不由睚眦俱裂,怒气如滔天浪潮,难以遏制,暴喝道:“妖孽敢伤害无辜?”立即痛下杀手,剑气毫不留情地斩出,挥手就是无比杀招。
围着倚弦的妖物无不是修为较高的人形妖物,十多只妖物联手,实力不弱,极为难缠。但即使如此,它们也抵挡不知悲愤填膺的倚弦全力而为。有如实质的惊人剑气猛然斩出,又将一只躲避不及的妖物硬生生劈裂。一道剑气未尽,倚弦又再次挥出一片冰寒刃锋,混着锋利风刃的“寒星变”猛然展出,出手狠辣无情,转眼趁着妖物慌忙,又一举击毙两只妖物。
除了被十多人形妖物缠住的倚弦外,慌乱逃窜的人群中,唯一有能力足以跟妖物缠斗的就只有素儿了。原本以素儿的身手完全可以顺利逃开,但是她怎么可能会不顾牧场的民众?一开始出事她便立即开始照顾妇孺,疏散她们赶快逃开,于是她自然而然难以避免地跟妖物正面对抗上了。
素儿虽然修行法道的天赋不低,但是毕竟时日才不过几年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法道对抗的经验,甚至还不善于利用本身的法道能力作战,此时面对五六只凶悍妖物,她仅能凭着精奥的护身法诀勉强自保。
但那些妖物的强悍战斗力绝非一般人可比,五六只合力对付一名左支右拙的女子,好半晌仍然奈何不了,更是凶性大发,不惜自毁其身来攻击素儿。如此一来素儿已经开始愈渐不支,几个回合下来不慎被一只妖物用爪子将她的肩膀抓伤,三道血痕皮开肉绽,鲜血如注外流。
素儿吃痛不由疼呼出声,身形一阵踉跄,受伤之下,形势更是岌岌可危。
倚弦顺手斩掉一只妖物的头颅,耳边听到素儿的疼痛呼声,心中一惊,回头看到她肩膀受伤严重,被几只妖物逼得步步后退,不由大急,但他身周偏又围拢十数只,却是顾不得再隐瞒身份,蓦然厉喝一声,挥手祭出龙刃诛神,龙形剑气发出一阵龙吟怒啸,威力倍增,光彩耀眼,瞬间将措不及防的三只妖物斩杀。
在素儿骇然惊呼声中,倚弦脱出重围风遁而至,龙刃诛神斩出剑气狂潮,将迎面的两只妖物无情吞灭,妖物灰飞烟灭,连一点渣滓也没有剩下。手持龙刃诛神的倚弦根本不是这些妖物所能抗衡的,冰寒剑气纵横方圆,不久就将附近的妖物尽数斩杀。
素儿没想到倚弦竟有如此修为,不由大为震惊,看着倚弦正要道出谢意。但是倚弦却飘然如风离开,截住那些正在追杀无辜妇孺的妖物,龙刃诛神决无留情地斩出,不久又击毙十数只妖物。此时,大部分牧场中人已经逃离湖畔范围。
倚弦继续阻杀那些妖物,却听得湖水骤响,回首一望,竟有更多的妖物从“大洪湖”中跃然而出,妖物数量之多绝非倚弦一人在一时间可以顾及得来。倚弦不由大急,因为这样下去,他自然不怕危险,但整个牧场都恐怕会遭到妖物残害。
素儿也到了他的身旁,脸色苍白地问道:“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顶上了!”倚弦无奈摇头,毕竟他一个人也救不了多少人,所以面对如此窘迫的境地,他也是束手无策。
正当倚弦大感头痛之际,耳际却传来耀阳的传声:“小倚,快点离开沿湖半里范围,嘿嘿,老子要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妖孽吃点苦头。”
倚弦精神一振,回头看向牧场高处,却见百步外的耀阳站在一个很高的斜坡之上,正指挥着百多名弓箭手布成一个法阵,只看弓箭手排成两排,搭弓拉弦,利箭对准冲来的妖物,随时准备。
虽然一时不清楚耀阳会如何对付这批皮糙肉厚、甚至拥有妖能护界的妖物,但倚弦对耀阳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立即喝道:“我们走!”一把拉住素儿的手,风遁而起。素儿不及反应被倚弦拉起,虽然飘如柳絮般轻掠而起并无多余身体接触,却仍是不由感到脸色发烫。
与此同时,所有妖物齐齐扑至,渐近弓箭手射程距离之内,耀阳手势一挥,大喝一声道:“第一组,射!”随着耀阳的号令,前排弓箭手的利箭劲射而出,恍若流星一般划空而落,由高处飞速落下,经过超百步的距离,尽数射在妖物身上。
那些妖物似乎有所倚仗,就算利箭近身也并不移动身躯,似乎对这些凡俗之物颇为不屑,甚至更有些妖物仰天嘶鸣不已,态度极其嚣张。但是它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数以百计的利箭在临近那些妖物护体结界时,竟显出白光玄芒,然后深深钉入妖物体内,溅出墨绿色的体液。
顿时间,所有中箭的妖物纷纷哀嚎着,翻身摔倒在地,显然是承受不住体内所中符箭的玄能,先是在地上不住翻滚,最后顷刻便化成一摊浓水。
耀阳回身朝倚弦挥出必胜的手势,嘴角浮起傲然笑意,因为所有箭支上被他花了很大力气加上了玄能法符,所以对付这群修为不算很高的妖物而言,实则已经具有无比的威胁力。
倚弦知道耀阳从幻殇法录中学知各种异术,对付这群妖物自是不在话下,风遁至安全地带,这才放落素儿的柔荑。
素儿早已有些面红,低声致谢道:“奴婢多谢公子相救!”
倚弦摇头轻笑以示没什么,然后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肩膀的伤势怎么样?让我帮你看看……”说着正要帮忙看看伤势,却被素儿一缩肩避过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素儿说罢,已经自行止血,然后道,“奴婢这就回去敷药,告辞了!”她抬眼见到秦骊如正在一众随从的促拥中从旁近赶过来,便快步闪身离去。
倚弦知道她不想被秦骊如看穿隐藏的修为,才会这样匆匆而去。而他却被方才素儿拒绝接受自己疗治的行为所震,那瞬时的表情更是像极了素柔,他的思绪不免又想起了当日在“琅寰洞府”中的情景……
“第二组,射!”见到剩下的妖物叫嚎着继续前冲,耀阳下令后排的弓箭手齐齐射击,一整排利箭激射而出,钉在前冲而来的妖物身上,顿时间又射杀了一批。不少妖物开始后退,但更多的妖物还是悍不畏死向前冲来。
而此时,前排的弓箭手早就再次搭箭准备完毕,再次给妖物以狠厉的射击。
妖物的强悍凶残毕竟非常人可比,第三波的弓箭射击后,数十只妖物借着同伴的身体阻拦已经冲到离箭阵约二十步左右的地方,但是他们再次前冲之时,竟霍然撞到了一股无形气墙,被强大的元能反弹而回。
这时,第四波的弓箭射击已经袭到,二十步的距离对于弓箭来说更俱准星,立时间除了一些动作奇快的妖物迅速逃窜外,其他的纷纷中箭倒地。
耀阳得意地大笑道:“愚蠢的妖孽,你们以为你家耀爷爷会不防到这一手,早就布下结界了,凭你们这点本事,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别想破阵,哈……第一组,继续射!”
于是,再一波利箭扑出,那些妖物已经被吓得骇然失色,别说破阵仅需一炷香工夫,就算半炷香不到的时间,这些弓箭手已经足够将他们射杀数次。
此刻眼见功败垂成,这群妖物只要没死的、还能动的,都立即转身逃向“大洪湖”。它们悲嚎着跳入“大洪湖”之中,水遁而逃,当然仍还有剩下一些妖物妄想着冲杀过来,但耀阳岂会让他们如意,手势轻挥,箭阵便将它们尽数射杀。
倚弦已经回过神来,到了耀阳身旁,见小千与小风都在箭阵当中,他们俩的箭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凭着修为非普通人可比,杀的妖物还是较多。
耀阳用肩膀撞了一下倚弦,邪邪笑道:“小子不错嘛,这么快就来了一个英雄救美,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长得妙不可言哩!”
倚弦闻言气结,回道:“你能不能思想纯正点,只知道胡说,我救她那是因为素儿长得很像素柔而已,再说就算任何人这时遇险我都会去救,莫说是她了,你小子就会胡思乱想!”
“不要狡辩了!”耀阳双目玄芒似乎望进倚弦心中,道,“如果说没什么,如果说你一视同仁的话,那我问你,如果当时还有别人同时在遭受妖物攻击,而且伤得更重,请问咱们的小倚哥,你先救谁?”
倚弦闻言一怔,愣在当场,心中的确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耀阳大笑着拍了拍倚弦的肩头,道:“小倚,好好想想,如果是真的有意思,千万别让自己错过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就行,这方面我比你在行!”
“去你的!”倚弦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耀阳套住话了,只能干咳二声,指着前方道,“你别瞎搅和,这个时候还开什么玩笑,正事要紧,我不打搅你了,小心对付那些妖物。”说完,忙不迭地离开耀阳身边。
耀阳哈哈大笑,再次下令,满天箭雨激劲倾出,射得那些还心存侥幸的妖物痛叫连天。耀阳也算久经沙场,对付这群毫无组织、各自为阵的妖物自然是得心应手,很快将剩下的妖物尽数剿灭。耀阳挥扬叱喝,一时威风尽显,仿若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丝毫不惧的大将。
耀阳指挥若定的神态被旁边的秦骊如看在眼里,不由芳心暗震,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家伙,能如此镇定地将这批妖物轻松剿灭,绝非常人。她心中不由起疑,这个叫小阳的家伙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力。
秦骊如已经确信耀阳两人肯定是在撒谎,他们绝对不可能是附近村镇的普通人,至少两人那法道修为还远在身为九天玄女弟子的她之上,甚至连三界四宗中那些青年俊彦也比之不上。想起这点,她不由大为气恼,这两人竟然一直骗她到现在。
当然在这个关键时候,她自是不便出去质问兄弟俩这些问题,当即挥手示意所有随从兵士止步,静静的在稍远的坡地上观望湖畔的境况发展。
一刻钟过后,妖物已经不再从湖中窜出,耀阳和倚弦各自默运元能感应一番,知道那些妖物已经退走。耀阳吁口气道:“幸好它们退走,如果再拖些时间,那些法符箭支就不够用了。”
倚弦奇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多的法符箭支?”
耀阳一笑道:“你以为我龙腾大将军是白做的啊?既然魔妖两宗的人插手,自然要预防此种情况。所以我昨晚让小千与小风特地去预备的,谁知今日正好派上用场,说起来也是这些妖物命不逢时!”
倚弦诧异地望向坡地上的数百名兵士,道:“怎么只有这么些人?如果万一你顶不住怎么办,秦家父女不会是这么相信你的能力吧?”
耀阳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在之前得到消息,宋镇再次集结兵马准备强袭牧场,莫老要率全军应战,已经无暇顾得了这边。而我听到你的传音后自是计算精准,才会在秦家父女面前做出保证,不管是否做的到,他们只能让我过来抵挡一阵再说!”
“原来如此!”倚弦点头道,“不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耀阳笑着回身挥动手势,向坡地上观望的秦骊如打了个招呼,再道,“刚才得到消息,莫老镇定指挥,已经率领全军,依仗地利人和的优势,已然将攻袭逼退。莫老果然是厉害,能做这‘大洪牧场’的主管兼主帅绝非没有道理的。不过看妖物在宋镇攻袭、牧场无暇抽身之时才来攻击,可见二者显然是早有预谋的攻袭策略。不过他们料不到这里有我耀阳在此,所以想不栽跟头也不行。”
倚弦摇头表示不乐观,苦笑道:“你这家伙先别太得意,咱们这回可是真的露馅了!”
耀阳回身望去,秦骊如已策马来到他们旁边,淡然道:“妖物已退,骊如多谢二位助牧场击退妖孽,现在请两位随骊如回一趟‘洪泽城’!”话中意思明明是感谢的话语,但口气却冷淡得紧。
耀阳和倚弦相视苦笑,知道她定是看出他们兄弟俩骗她而大为恼火的,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留下一小队兵马负责戒备巡视,然后直接收队,跟随秦骊如回“洪泽城”。
一路上,秦骊如鼓着嫣红朱唇始终不说话,显然还在气愤之中,即使耀阳和倚弦的表现已经说明不可能是他们的敌人,但秦骊如心中的气恼始终难消。
倚弦看了看耀阳,低声道:“看来这位秦大小姐生气了,我们该怎么办?”
耀阳轻声道:“别管她,女儿家就是小气。不过等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听我的准没错!”他虽然压低声音,用的却并非密语传音,显然是故意露底能让秦骊如恰恰听到。
果然,秦骊如勒马回身,睁大俏目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在说什么?”
耀阳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他本就是想看看气气这个秦大小姐会有什么有趣反应,反正现在他们也不可能再隐瞒一身修为,自然不怕得罪她,当然也是因为他知道秦骊如并不是因私废公的人。
秦骊如冷眼一睨,瑶鼻发出一声闷哼,只是低哼道:“敢说不敢认,无胆鬼。”
耀阳没有反驳,却在她后面做了个鬼脸,惹得后随而上的兵士都偷笑出声,秦骊如虽然没看到,但听众兵士忍不住的笑声,知道不会有好事,但又不便发作,只能隐忍住。
耀阳玩得兴起,一路上索性不停逗秦骊如说话,但是秦骊如打定主意,就是不理他,让他顿感一时无趣,只能闭嘴不说,自是惹来倚弦的暗笑。
不久,众人回到了“洪泽城”,秦天明早听到兵士回报情况,知道两兄弟乃真正的能人异士,更是修为精湛的法道高人,立即亲自率众出城来迎。
甫一见到两兄弟,秦天明首先揖礼,谢道:“两位侠士助我牧场再渡一劫,秦某在此先行谢过!”
两人自然谦虚回道:“这只是举手之劳,秦场主千万莫要客气!”
秦骊如没好气地说道:“对啊,爹,帮这点小忙对人家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不需要这样大阵仗!”
秦天明一愣,没想到一向得体的女儿会说这样的话,大感惊诧。
只有两兄弟苦笑不已,暗叹女人家的心眼果然是狭窄。
秦天明忙瞪了秦骊如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分,道:“小女骊如年轻不懂事,如果有说错话的地方,还望两位侠士不要见怪。”
两兄弟自是不会与一名女子一般见识,便连称不会计较。
秦天明感叹道:“没想到两位竟有如此惊人修为,秦某一时愚昧,竟未能知晓两位之才,致使两位侠士在牧场委屈了几日,甚至还被……实在是抱歉的很。”
兄弟俩心中更觉理亏,连道:“哪里,哪里……”
接下来双方客套了几句,秦天明将他们接到秦府的议事厅,着令仆人茶水伺候,奉为上宾。而秦骊如对两兄弟特别是耀阳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秦天明暗中摇头,对女儿的异常更加奇怪。
各人坐定,秦天明沉吟一下,稍作犹豫问道:“以两位侠士的身手定非无名之辈,不知能否相告你们的真实身份呢?”
倚弦略作迟疑,正大感踌躇之际。秦天明见倚弦为难的模样,忙道:“既然两位有难处,那秦某也不会勉强!”
秦骊如极为不屑地看了一眼耀阳,样子显然蔑视两人对身份的隐瞒,耀阳顿时大为不忿,抱拳道:“秦场主不必如此,我两兄弟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耀阳,他是在下的好兄弟小易。”
“火舞耀阳?两位是来自西岐?”秦天明不由心头大震,想这有着“火舞耀阳”之名的耀阳在西岐连战连胜,早已声名在外,秦天明如何不知。但是他根本想不到西岐的大将军竟会在这里出现。就连他身旁的秦骊如也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耀阳想不到自己的名号居然会这么响亮,铿声道:“我两兄弟的确是来自西岐,区区薄名,不足挂齿!”
秦骊如怀疑的目光扫视两人一下,显然有些难以相信。不过想到传闻中的西岐一战,再联想到方才兵士形容的小易掌中神兵利器的神威,的确不是寻常法宝利器可比,所以这个小易与三界声名正盛的那个小易看来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耀阳方才率领弓箭手威风凛凛的威势,也应该就是被誉称为“火舞耀阳”的西岐大将军,即使是心有不忿,她还是不得不对两人刮目相看。
不过她生性使然,从来不惧任何权威,自是不会轻易被兄弟俩的声名所慑,看着得意洋洋的耀阳,更是没来由的一阵气恼,哪肯认输,皱眉一会儿,便冷声质问道:“即使两位真是三界鼎鼎声名的小易和耀阳,那为何以两位的尊贵身份会佯装成小兵混入我牧场。虽然未曾做出任何对牧场不利的行为,还助我牧场渡过难关,但是否也应该给一个解释?”
“这个……”两兄弟不由一时语塞,总不成他们真的将目的道出,说是也为了“梵一秘匙”而来,秦天明的反应还未可知,但恐怕以秦骊如的性格,马上翻脸刀戈相向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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