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你是圣殿的少主,我无权发落你,只能将你押回圣殿发落。”韩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连串空爆袭来。
“砰。”一声巨响,一柄黑铁重戟如同陨石般砸落,震开了苏择面前的韩庄与张盛。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想要谋害我青木圣殿的少主?”楚不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如一座山岳站在刑州城的尽头,阳光似乎都不能穿过他所在的那片区域,虽然全身裹着白色的绷带,但没有人敢质疑他说话的分量,这是一方诸侯,圣者之下的最强者。
苏择看到了韩庄与张盛的躲避,径直走向了前方,苏择的士兵也紧紧地跟着苏择,生怕被这些大人物的余怒牵扯到。
韩庄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以楚不羁刚刚一击的强度,若是被正面击中,韩庄必定会深受重伤,甚至有一定的几率直接毙命。
楚不羁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屹立在南门缺口处,如同一个巨人一般,霸道绝伦的俯视着这个城池,虽然楚不羁的状态并不是十分好,但是起到震慑的左右就已经足够了。
人总是个矛盾的东西,在看到某个人做出正义之举的时候,往往会持着观望或者嘲笑的态度,但是面对着一群正义的人们,则又会偷偷将自己的肮脏藏匿起来,混在他们之中,行着善事。
在这么一闹之后,城中大部分人都老实了下来,又有一小部分人加入了苏择的队伍,已经逐渐扩大到两万人的规模了。
韩庄冷冷地看着苏择的举动,却也不再上前阻止,气愤的心情在心中迅速地溢满了出来,自己为上将军,却要为权贵低头,因为这些人的一些突发奇想,而让整个大军让步。
自己以自己拿下刑州城的功劳,地位已经比不上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青木圣殿的少主。
当苏择满身泥污的走出刑州城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苏择虽然救了很多人,但是却目睹了更多的无辜人的死亡,战争避不开死亡,但是苏择减少了不必要的死亡。
“拿下。”韩庄将长剑插于地面,手扶在剑柄上,笔直地站在城外,冷眼地看着苏择。
他必须树立自己的微信,他不能丢失这个军团的主导权。
韩庄从昨日开始,便一直站在此处,等待着苏择。
老八、十四立刻拔出了武器,与韩庄的卫兵进行对峙。
“请苏将军配合我们一下。”卫兵也很为难,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既然陛下将这支军队交于我了,我便有权管理和约束这支军队。”
“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韩庄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苏将军如此不配合,恐怕有损我的军规吧,若是影响了士气,影响了陛下的大业,不知苏将军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韩庄的语气很是凌冽。
“若是苏将军今日不伏法的话,我以何统帅这南疆大军?”韩庄扔出了自己的帅印。
“想要拿下苏将军得先问过我们。”后方的士兵纷纷叫嚷了起来。
“都住手,我跟你们走。”苏择将手中的黑枪扔下,主动戴上了镣铐,踏上了囚车。
方俊的大帐中,方俊正不断地用热毛巾给少妇敷额头。少妇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啊。”方俊立刻笑脸迎了上来。
“你是谁?”少妇惊恐地抓起了被子缩在了床的里侧,在简略的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仍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人十有八九会是自己的敌人。
“不要害怕,我叫方俊。”方俊连忙摆手傻笑道。
“你是洛水剑宗的方俊?”
“是我是我。”方俊连忙承认道。
少妇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匕首,扑向了方俊,大喊道:“我要杀了你,还我夫君命来。”
“夫君?”方俊脑海中闪过余承志高大的身影,因为这场战争中他只有一个敌人,未曾杀过一人。
“原来他是余承志的妻子。”方俊有点小小的失神,被少妇刺中了一剑。
“啊。”少妇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能刺的中方俊。
“没事吧?”方俊将刺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拔了下来,止住了鲜血,反倒是向担心少妇的安危。即便少妇知道是方俊杀害了自己的夫君,都没能向方俊下杀手,而是刺向了方俊的肩膀。
少妇咬紧了嘴唇,狠狠地说了一个字:“滚。”
“那你好好休息。”方俊竟退出了自己的大帐,坐在了营帐的门口休息。
少妇知道自己被俘虏了,羞愧难当,想要自杀,却想到自己的匕首先前刺方俊时被方俊拿走了。
想要上吊,营帐内却无可挂白绫的地方。
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夫君战死,抱着一床的被子痛哭了起来,最终在痛哭中又陷入了昏迷。
方俊睡醒之后进入大帐发现,少妇又陷入了昏迷,再次悉心的照料着她。
而少妇醒来之后,以自己的头颅撞击方俊的头颅,想要同归于尽,但是她低估了一个大神通强者的身体强度,直接将自己撞晕了过去,而方俊却只是疑惑地挠了挠头。
少妇在接下来的几日,不停地自杀或者想要与方俊同归于尽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而几日后,少妇终于放弃了杀掉方俊的想法,而是以一副公平交易的面容对着方俊说。
“我可以把我的身体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杀掉赵景。”
“你没有事吧。”方俊摸了摸少妇的脑袋,发现大脑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
“杀掉楚不羁也行。”
“精神受到了创伤了吗?”方俊自言自语道。
“那你让开,我去找别人。”少妇挣扎就要出去。
“你不能出去,你是逃犯,会被抓起来的。”方俊阻拦道。
“那你告诉我,谁能杀掉赵景。”少妇突然哭泣了起来。
“我不知道。”方俊实话实说,他连想都不敢想有人能够杀掉赵景,这可是人皇啊,哪怕其他两位人皇,也没有把握吧。
“你好好休息吧。”方俊走出了大帐。
“除了我之外,不准任何人进去。”方俊对着卫兵说道。
方俊来到了苏择的帐中,想要与苏择商讨一下那个少妇的问题,却发现苏择的大帐空无一人。
“苏将军呢?”方俊对着卫兵问道。
“苏将军被韩上将军押回圣殿了。”
“押回圣殿?”
“苏将军触犯了军规,被韩上将军押回圣殿进行发落了。”
“知道了。”方俊虽然心一惊,却因为并不能算做是南疆大军中的一员,也不好对这件事情进行干涉,但他相信苏择一定会没事的,因为再怎么说苏择也是青木圣殿的少主。
大战落幕之后,楚不羁亲自将苏择押回了青木圣殿,楚不羁身上仍旧缠着绷带,却稳如磐石地坐在龙驹之上。
楚不羁看着囚车中的苏择,心中充满了苦涩,小声地询问道:“小弟,要不要出来透口气?”
“大哥,不必了。”苏择回拒了楚不羁的好意,坚持要待在囚车里。
“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青木圣殿的少主被压在囚车里怎么也不是一件风光的事。
“既然犯了法,若是连我这个青木圣殿的少主都不遵守,又凭什么约束南疆的百姓。”苏择很是固执。
“你这次回去,就在圣殿休息一段时间吧,战事方面有大哥我呢。”
“嗯。”
李霁月也随行了,但是坐在马车中,没有守在苏择的左右。
李霁月在亲眼目睹这场战争后,失了神,双眸一直空空的望着一个地方,也不言语,像个被抽掉了线的木偶。
驾车的正是老五,老五的身侧放置的是两个骨灰坛子,大多数死去的士兵都埋在了刑州城外,但是老五坚持要将他们带回故乡。
因为老五坚信灵魂回归故土的时候,若是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就会走丢。
因为还在交战的状态,楚不羁不能太长时间离开战场,囚车很慢,时间很赶,所以一路上颠簸劳顿,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只有一个新建的小驿站休息了一小会儿。
小驿站是一座河神神庙改建的,里面的神像消失无踪,只余下几个空空的坐台,一个老人听到了马蹄声,立刻将座椅擦拭干净,等候着南疆士兵。
苏择虽然穿着囚服,但是却没有敢给他上镣铐,跟着楚不羁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老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犯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吸引了苏择的目光,将老人吓得一哆嗦。
“你们不再相信神灵了吗?”苏和看着空空如也的坐台。
“这年头要有神早就出来了,唐皇要炼长生不老丹,抓走了我的孙子,我的儿子也被拉去充军,死在了狭南关,也没看到个神影啊,我只得跟我那儿媳在这里接管驿站,混口饭吃。”
“南疆人杀了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还帮他们做事。”
“总好过饿死吧。”老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个犯人聊这么久,大概是他觉得都是将死之人吧。
“那你现在信什么?”
“我啊,谁也不信,谁要是等我死后能帮我埋了啊,我就信谁。”
苏择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说道:“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都要死了,还管什么战争不战争啊,还不趁活着多多想想自己。”老人摇了摇头,显然对苏择这个囚犯的话一点都不相信,看着苏择年纪轻轻不免有所惋惜。
李霁月在休息的时候仍旧待在马车中没有下来,端庄地像个石像,神情恍惚像是忘了上发条的时钟。
青木圣殿的旗帜一路上在招展,凡是有士兵在官道旁,看到了楚不羁,都停下了脚步,带着崇拜的目光行着军礼,一直到楚不羁消失在视野中。
而苏择则被不明所以的士兵用目光瞪了个体无完肤,谁也不知道这个衣衫褴褛的囚犯会是青木圣殿的少主。
在十日后苏择就抵达了青木圣殿。
在苏择看到青木圣殿那巨大的轮廓上,像是个蛰伏着的等待着进食的猛兽,靠的越近,苏择感受到越陌生,甚至越害怕。
纵使苏择走了数个月,还是有一个人影痴痴的坐在大殿前的阶梯上发呆守候着他回来。
看到有车队来,先是期待地仰着脑袋,看到是囚车,顿时有些失落,但是看到楚不羁的出现又露出了笑容。
“哥哥。”倾城用力的向着楚不羁挥手。
楚不羁看着这个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也露出了暖心的笑容。
“呀。”倾城雀跃来到楚不羁的马前,却惊讶的捂住了嘴。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身穿囚衣的苏择,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苏和关起来啊。”倾城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
“不是我啊,是他不肯出来?”楚不羁也十分的无奈。
“苏和,囚车里这么不舒服,你为什么要待在里面啊。”倾城抓着囚车的栅栏小声的问道。
就在这一刻,苏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北原的少女。
“我犯了罪,自然要伏法。”
“我命令你们,快把苏和放出来。”倾城厉声对押送苏择的卫兵喝到,只是一晃神,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再也不会是那个少女了。
卫兵本来关押苏择就十分的胆战心惊,再加上不敢违抗青木圣殿这唯一的小公主的命令,急忙将囚车给打开了。
苏择也不再执意待在囚车中,身穿着囚服下了囚车,走向了大殿。
赵倾城因为上次被苏择数落的事情,所以再也没有感扑倒苏择的怀中,只是默默的跟在苏择的身后。
“回来了啊。”一进入大殿,赵景温和的声音便传来了。
“让你失望了,陛下。”苏择跪了下来。
“和儿,不必这样,这江山本就会是你的,一个仁慈君王也会是我南疆的幸运。”
“但我无意于君王。”苏择很想将这句话说出,但是哽塞在喉咙中无法说出。
因为若是触怒了人皇,就算自己不会怎么样,可自己在乎的人该怎样才能保护。
自从他来到了这个青木圣殿,便再也没有了选择权力。
赵景大概就是那个森林之王口中希望自己去帝都的人吧,苏择垂下目光,那个象征着自由的人,如今却成了束缚。
“一路上奔波劳累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是,陛下。”
“不羁。”待到苏择走后,赵景看向了楚不羁。
“师父。”
“和儿的心肠还是太软,你是他大哥,得尽量帮他做出些决断。”
“是,师父。”
“韩庄此人狼子野心,你要时刻留意他。”
“是。”
苏择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却没有发现鲁灵,四下里又没有人。
自己先前的心情十分压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怕带给鲁灵不开心,极力地展现着自己的温暖,便轻声喊道:“鲁灵,鲁灵,我回来了。”
却没有听到鲁灵的回应,但是鲁灵的厢房中却似乎有所动静。
便推门进入,发现鲁灵正躺在床上,脸色十分的苍白。
“你怎么了?”苏择掀开鲁灵的杯子,白色绷带缠满了鲁灵瘦小的身体,眼神中充满惊异的神色。
“没什么。”鲁灵强颜欢笑道。
“少主回来就好。”
“谁欺负你了?”苏择的怒火瞬间充斥着胸膛。
“没有谁欺负我。”鲁灵有些泛白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说。”
“前些日子,我没有把少主的房间打扫干净,公主殿下便小小的惩戒了我一下。”
“这是小小的惩戒?”
“没事的,少主,鲁灵年轻着呢,受得住。”
苏择将鲁灵抱起,从婢女狭小的厢房中抱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放在了自己松软的床上。
“我去找大夫。”
“不用了,少主。”
“等着,我去找大夫。”
“真的不用了,少主。”鲁灵突然哭了出来,故作坚强的样子刺痛了苏择。
苏择将鲁灵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鲁灵像只折了翅膀的幼鸟,依偎在苏择的胸膛里。
“你等一下。”苏择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寻找。
苏择记得前些年,楚不羁送了自己一瓶以防打猎受伤的金疮药。
“哈,找到了。”
苏择将自己的双手洗净,轻轻地解开了鲁灵身上的绷带,少女柔嫩的肌肤在绷带下若隐若现,鲁灵苍白的小脸突然潮红了起来。
“疼吗?”苏择感受到了鲁灵的身体正在轻轻地颤动,以为是自己弄疼了鲁灵。
“不疼。”鲁灵小声地说道。
苏择将鲁灵身上的绷带全部解了开来,少女稚嫩却已经开始有些饱满的身体完全的展现在苏择的面前,鲁灵的小脸红到了极点,恨不得将脑袋藏在泥土中去。
“转过去。”
鲁灵的背部转过来的时候,苏择倒吸了一口凉气,少女白嫩的背部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伤口此刻还没有愈合,有些伤口却已经化脓了,这绝对不是一次造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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