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巅侯松开了扯着弓弦的手,三只箭矢凝满了真气脱弦而出,却并未直奔苏择而来,而是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攻向了苏择。
苏择虽然可以清晰的洞察道箭矢的轨迹,却并没有躲避,以流光硬磕三支电光箭,箭矢在流光的恐怖威力下凝聚的力量瞬间被击散,泯灭在了半空中。
流光的强大没有辜负它的名气,比之只剩下天枪之魂的铖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紫巅侯再次蓄满了三根箭矢,三箭齐发,并没有像之前一般散开,而是三根箭矢不停地纠缠,变成了一道螺旋旋转着撞向苏择,如同独角兽的独角,蕴含着移山平海之力。
苏择岂能次次任由他射击,一个跳跃在城中的房屋上飞檐走壁,不断地穿梭着靠近着紫巅侯,躲避紫巅侯的攻击。
但是事实情况却没能如苏择的愿,螺旋闪电箭蕴含的恐怖力量将周围的一整块区域都轰飞上了天,当然也包括其中的苏择。
无数残骸飞上了天,破破烂烂的堆积在天空中,遮蔽了天空。
苏择腾挪了几下,紫巅侯便彻底失去了苏择的位置。
他很清楚的知道苏择就在空中,因为苏择一点都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压在天空,但是视线却被建筑的残骸所遮挡,无法锁定苏择的位置。
“咚”一块巨石落地的声音引起紫巅侯的注意,因为他的落地声略高于它的重量,被紫巅侯敏锐的听力察觉到了。
紫巅侯反应极为迅速,拉弓便射,紫色电弧瞬间将巨石击碎,巨石的后方竟然之前死去的神将的尸体。
与此同时一道蓝色剑光切了过来,紫巅侯慌忙之中以硬弓抵住了剑光,苏择再次隐去了身形。
“该死。”紫巅侯满头大汗,深知自己受了迷惑,失去了苏择的方位,让他处于被动。
残骸纷纷落下,惹起铺天盖地的灰尘。
透凉的蓝色剑气从侧面袭来,紫巅侯冷哼一声,脚下步伐繁多了起来,苏择宛若惊雷的一剑竟然刺空了。
“小辈,老夫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的父亲可能还没出生呢?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平河城中嚣张,我一人便叫你有来无回。”紫巅侯胡须倒立了起来,真气像海潮一样灌入了紫色的硬弓中。
苏择选择了硬撼,风暴在苏择的手中凝聚,一道道剑光射出布满了这片空间,封锁了紫巅侯的行径路线。
紫巅侯虽然在蓄力,身法却依旧迅捷,躲过了漫天的剑光。
就在紫色硬弓上凝出的纯白色箭矢射出的同时,所有的剑光突然倒卷而回,回到了流光的剑表。
一股实质的风压喷涌而出,清空了这片区域,将紫巅侯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
“武极。”
青色的剑光撞上了纯白色的箭矢,两股真气聚合在了一起,收缩之后爆了开来,如同一颗重型核弹投入了战场,方圆数里被移为了平地。
“有两下子。”紫巅侯身上的衣物破碎了大半,却并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伤害。
苏择再次动了,地面上留下了几个燃烧的脚印,苏择瞬间来到了紫巅侯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剑斩下。
紫巅侯再次迫不得已用紫弓挡住了一剑,却被恐怖的力道击飞了出去。
“小辈。”紫巅侯喷出了一口鲜血,再次站了起来,他的势撑了开来,数百个紫巅侯出现在了苏择的前方。
密密麻麻的光芒亮起,一片箭雨射了过来,将苏择包裹了起来。
连绵的爆炸声持续了整整两分钟,紫巅侯落在了地面上,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这下,该死了吧。”
可是一道剑光穿破了烟尘,划破了紫巅侯的面颊。
苏择的身影缓缓在烟尘中浮现。
“怎么可能?”紫巅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摇摇晃晃地从烟尘中走出的苏择,他的箭矢可拥有着崩山裂地的力量,连吃了数十箭哪怕是圣者,都不可能安然无恙吧。
相对于话痨的紫巅侯,苏择就要简洁的多,抬手又是一剑,速度却慢了许多,被紫巅侯轻易地躲过。
紫巅侯足尖轻点,拉开了距离,又是两箭射出。
苏择用流光格挡了开来,恐怖力道让苏择差点拿不住手中的长剑。
“我看看你还能接几箭。”看到了苏择的衰弱,紫巅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箭接着一箭射出。
突然苏择按住了剑柄,一团团柔软的白色光球从地面升起,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弥散在了空中。
苏择再次动了,化作了白色的光线,在空中折返,紫巅侯虽然能够看到了不断移动的光线,却无法捕捉移动中的苏择,甚至无法做出应对。
再次看到苏择的时候,苏择已经将流光插入了紫巅侯的胸膛。
紫巅侯一口鲜血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胸膛的伤足以致命,但是却不能让他立刻死去,大神通巅峰强大的控制力使得它能够停止某部分身体的技能,使其进入假死状态。
“你到底是什么人?”紫巅侯被苏择惊到了,这绝不是洛水剑宗的强者,青木圣殿的诸侯他又都见过。
面前这个强大的年轻人闻所未闻,比之名满天下,力压群雄的楚不羁恐怕也不遑多让。
“杀你的人。”流光一闪,长剑将方圆数里横切了开来,一颗脑袋洒着鲜血飞上了天,苏择疯狂的出剑,将紫巅侯的头颅,切了一刀又一刀,直到变成了空中散发着血腥味的血雾。
“杀了他。”李怀宇愤怒站起身怒吼道,十数万重兵紧紧地将苏择包围了起来。
苏择收割了紫巅侯的生命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苏择视千军万马如虚妄,直直的向南方走去,眼中只剩下他所能躲避和栖息的地方。
那个万道门的天骄之子,白衣胜雪的少年侠客,不断地闪现在苏择的脑海中。
那个爱开玩笑,与苏和臭味相投的师侄,一点点地在苏择的脑海里暗淡了下去,失去了颜色。
众人被苏择的强势来袭有些吓到,加上轻易斩落了一路神将,又击杀了一方诸侯,在大唐士兵心中的形象比之恶魔都不为过,没人敢第一个上,因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取下此狂徒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李怀宇吼道。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若是无人带头,何人才会去做一件必死的事。
总有有神将捺不住了,一柄长矛斜插在苏择的面前,变成了炸药的引线,大唐士兵似失了心智一般蜂拥而上。
苏择一剑横扫,荡开了前方的人群,却又有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无数人只为一个目的,就是取下苏择的脑袋。
苏择身上剑纹暴起,每一剑挥出去都蕴含着身上的一道剑纹,无数剑纹在苏择的身上跳动然后消失。
无数断肢残骸不断地在苏择面前碎落,但苏择的眼中却看不到,愤怒已经使他失去了理智,一团团浓艳的血雾在苏择的身旁绽放了开来。
没有人能够来到苏择的身边,因为没有他的剑斩不断的东西。
鲜血将苏择的衣服浸湿了一遍又一遍,苏择全然无觉,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虐杀这挡在他前方的生物。
一片又一片收割着这些彷徨的生命。
但是无数士兵像蝗虫一样涌了过来,所以苏择的消耗也十分的恐怖,所以在他身上最后一道剑纹消失的时候,身边却仍然围绕着千军万马。
一眼望不透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墙,黑压压一片在攒动的人头。
终于,流光再也没有了原先的光泽,苏择的真气也是点滴不剩,凭借着肉体的力量在人群中厮杀,一个士兵刺中苏择,带出了一丝鲜血,但是身体却被万物皆可斩尽的流光给拦腰切断了。
士兵们害怕了,以为苏择是神灵下凡,
可是又一个士兵刺中了苏择,刀锋横切下来一小块皮肉。
于是士兵们意识到了,苏择并非神灵,就算是神也并非无懈可击。哪怕是这种怪物,也会受伤。既然会受伤,那就一定会死。
紧接着一剑,又是一剑,在是一剑。
苏择受了凌迟之苦,却一声闷哼都没有,那个一直叫自己小师叔的天之骄子占据了他的脑海,浑身上下大约中了近千刀,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方俊。
苏择还在向南方走去,跛着脚,鲜血将他浇筑成了一个血人。
遭受多少苦难才能彻底摧毁一个人?谁又说得准呢。
就算如此他仍不甘心在这里倒下,所以还在走,他得见方俊一眼。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带着灿烂地笑容向苏和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忽见白衣旧少年,持剑仗义走天涯。
流光似乎沾染上了太多无辜人的鲜血,哀鸣了起来,刺破耳膜的声音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器灵吗?”躲在人群之后的大人物喃喃道。
蓝色的光芒浮空而起,照向了全城,温柔的蓝色光芒将全城的所有血液都抹除地一干二净,仿佛回到了之前,但是那些死去的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数的透明的如同灵魂般的气体不断地涌向了空中的流光,变成一团炽热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轰”的一声,几年前帝都城破的场景再现了一般,流光携着火焰撞上了南侧的城墙。
平河城的城墙可不比帝都的千丈巨壁,百里长的高大城墙被蒸发了个干净,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而流光则携带者无数的亡灵飞向了天空。
传说流光是仙人采漫天星辰所铸,而一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流光此时做的仿佛是将这些死去的亡灵带回他们的星辰。
流光从来便不是凶器,她本是一柄高贵的象征着剑道之极的神兵,可是今日却饮足了血液,那璀璨纯澈的神性随着这些惨死的亡灵一同去往了星空的最深处,不再有归期。
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不能平复的震撼,难不成这个人会是燕寻卿吗?
苏择继续向前走,而身后百万大军没有再向前一步,百里的城墙与他们的信念一同崩塌了。
并且今日死的人够多了。
“杀了他啊。”李怀宇愤怒地看着这些士兵,一脚踹倒了一个士兵,揪着一位神将怒吼道。
“给我杀了他。”李怀宇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陛下,城破了。”
“给我杀到南疆,将这些蛮子彻底拔除。”李怀宇涨红了眼睛,一个帝王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这可是百万大军啊,还有五位诸侯,居然被一个不具名的小子给攻破了平河城。
他以为他是谁?他是燕寻卿吗?就算是燕寻卿也不敢前来吧。
李怀宇身躯不停地颤抖,愤怒着看着这一城不争气的士兵。
“冲啊。”漫天的呼喊声从远方响起,不知何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钢铁洪流,十万铁骑向着还无防御的平河城发起了冲锋,而最前方如同恒星般耀眼的正是青木候楚不羁。
“敌袭。”残余城墙上的士兵发现了南疆的骑兵们,连忙吹起了号角,低沉的号角声在平河城的上空响起。
“敌袭。”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嘈杂的平河城的天空,传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如同蚁潮般的人流涌向了平河城的南方,远处的钢铁洪流的锋线已经逼近了残存城墙的边缘。
等到大唐的士兵来到了平河城的城边,便可以看见战马身上不断地抖动的铠甲、骑兵冷漠的面罩和已经弥漫的尘土,已经自己的死亡。
十万铁骑毫无遮挡地发动冲锋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恐怖的事,密密麻麻的铁蹄将大地踏的粉碎,从地平线上看到南疆铁骑的到攻入平河城,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片羽毛从高空掉落到地面的时间,南疆的骑兵带着怒火冲进了平河城。
南疆的铁骑轻轻松松的踏破了大唐士兵的防线,无论何时都不要想着用肉体挡住骑兵的冲锋。
骑枪之下,众生平等。
可是就在这么密集的冲锋之下,骑兵还是为苏择让开了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无数骑兵经过苏择的身边呼啸而过冲入平河城,喧嚣的马蹄声充斥着苏择的耳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嘈杂,而是声音却不断地缩小,直至消失。
苏择看着面前如同修罗场般的战场,却无法听到任何一丝的声音,整个世界如同被浸入了水中一般,那么安详,那么静谧。
突然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苏择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身体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脑袋也一下放清醒了,但是却声音却依旧将他与世界隔离了开来。
楚不羁怒字当头,一柄黑铁重戟将地狱搬上了人间,双眼瞪得像是铜铃,密布的血丝像是在周围收割的鲜活的生命。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方俊或许根本不会死,真气从他的身体中不断地爆发着,将空气都蒸的模糊了起来,身体进入了魔化状态。
身形猛地拔高,黑气将楚不羁环绕了起来,化身为盖世魔神。
一骑独自冲进了叠的像是千层糕一样的人群之中,龙驹撞飞一个又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障碍,勇冠三军,一路踏着尸体来到了李怀宇的身前。
李怀宇上一秒还在怒斥着身边的废物,突然看到了身上蒸腾着黑气的楚不羁,立刻被吓破了胆,向后抱头鼠窜。
若是被楚不羁这等人物近了身,纵使自己面前有再多的诸侯也不能阻止自己的死亡,因为战斗余威就可以把李怀宇活活地震死了,就算他是个小神通境界的强者。
几位诸侯全部傻了眼,要知道城中可以有百万雄师,先后两人独自闯入了平河城之中,难道南疆的人胆子都是铁做的?
高高的土墙从地面升起,想要将楚不羁包裹在其中,楚不羁的龙驹高高跃起,这一跳,居然高达十丈,轻易地翻过土墙,径直杀向李怀宇。
平山侯的巨锤砸在大地上,极致的力道将空气都砸出了裂痕,将龙驹惊停了下来。
四位诸侯如一道铁壁阻挡在楚不羁的前方,甚至能够连无孔不入的风都能阻断。
楚不羁没有丝毫的胆怯,黄金头盔下的双眼睨视着这四人,更是透过了四人看到了不远处的李怀宇。
“狂妄!”宁海侯喝道。
虽然楚不羁得到了天下九分的赞赏,可是一个修行百载的小辈,就算是强到了天上,天又能有多高呢。
四尊如大山一般的强者同时给楚不羁施压,楚不羁却长戟横扫,正面攻了过去。
魔化的楚不羁无论是战力,还是气力上都有显著的提升,强行硬扛着平山侯的巨锤,踏过了四人绝对防线。
四人震怒,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也不顾前辈的风范了,张牙舞爪地朝着楚不羁扑来。
楚不羁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四位诸侯齐力击飞了出去,落入大唐士兵中,黑铁重戟遭受了四位强大的诸侯的攻击,不堪重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大唐士兵将楚不羁包围了起来,纷纷持着长矛对着楚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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