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爱,早已超脱世俗的束缚,比爱情更美,比亲情更浓,比友情更真,而沙隐对迦诺的重视就恰恰属于那种驾驭一切情感之上的爱,虚幻却又让人无比心疼的眷念。
他说: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自由,凌驾于一切物质之上最纯粹与清晰的感觉。
他给不了,也……不能。
当一个人在梦魇里堕落,那么贪婪与欲望便在心里埋下伏笔,从此,便再也回不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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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了起来,碧色的琼浆草如波浪般层层叠叠荡了开去,已是月落日出时分,暗青的天幕泛起了微微的白光,斜照在那片天竺林的时候,恰巧有淡紫的光带着一股柔润的温滑触感反射了出来,落在那一片白白的云里,再也分不开。
简陋的竹屋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响,接连不断,月初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惺忪的睡眼牵起一丝模糊的光,像是被一道薄雾遮住,看不透澈。
“好困啊!”月初揉了揉眼,打着呵欠,迷糊的看了看那片散发着淡紫光芒的竹林,眼神辽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月初。”平静淡漠的话语响自身后,月初回头,是花姑,右肩挎着那个小绸布包,一脸肃然,从远处走来。
“婆婆。”她扯嘴一笑,有些牵强,小心接过花姑手里的小绸布包。
“准备好了么?”花姑淡淡问着,眼角的余光却是往竹屋里深探,“邋遢的丫头,云浮殿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还不快理清干净?”屋内仿似还留有夜的味道,尚未苏醒。
琉璃灯的烛火像是刚刚熄灭,温润的风里还有橘黄的火芯,忽明忽暗,雕镂的香炉里溢出的丝丝香气盈盈缭绕,从半开的木门里挤了出来,半掩的床幔外掀起一角棉被的锦绣,一朵红艳,煞是触目。
“哈!忘了。”月初恍然,敲了一记额头,把手里的包袱塞给花姑就朝屋内跑去。
“冒失!”花姑眼神一凛,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进屋,关紧的门内呯砰作响,微蹙了眉花姑终是忍不住转过头,不予理会。
“呵呵!婆婆,好了。”她从屋内走出,飞快理着有些凌乱的裙衫,呵呵一笑。
“哎!”兴许是不小心,如墨的发丝上竟扯出一根红线,斜斜的挂着,花姑摇了摇头,上前,伸手……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出的指尖生生愣住,停了半响,才垂直放下。
“头发上有一根线,理好了跟过来吧!”斜着的眼角轻瞟了一眼,花姑递过包袱,便转身朝着远处走。
“呃……线?”月初恍惚,不经意往头发一抹,白皙的指尖顿然多了一根红色的丝线,她低头瞧了瞧,又看了看远去的花姑,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淡淡的异样。
刚刚,婆婆是要替我拿下这根丝线吗?
她疑惑,出神想了想,终是胡乱一揉,把线揉成团,塞进了衣襟。
“婆婆,等等我!”她焦急作声,追了上去,那一刻,她的心里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牵扯着,心隐隐作痛。
一袭绯色罗裙仿似从风里飘来的云霞,从那道淡淡的薄雾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眼前是碧草依依,满目白花,依稀可听见潺潺似春雨润物的空灵旋律,在静谧的空气里,回荡,仿似从千里之外徐徐而来,婉转低徊。
不知不觉便从一条小道绕出了这一片素雅静逸的阡陌林。
月初回了头,深深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眼眸莹然一亮,璀璨如海贝里的珍珠。
“阡陌林。”
她轻声低喃,莞尔一笑,扬起满脸的笑意。
仿似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她点点头,眼里光华尽显。
走了一段路,离得阡陌林远了,月初向前望了望,远处有蘑菇般大的雪白从那一片雾里透射了出来。
“婆婆,那个——”月初好奇的跑上前,围着那巨型蘑菇绕了半圈,一个劲的兴奋道,只是话未说完,又顷刻间闭上了,那种花,她见过,叫什么呢?
好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真的想不起来了。
花大如盘,纯白如雪,清透如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月初痴痴的望着,淡淡清香从风里掠过圆润的鼻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心里竟无端浮出一抹淡淡的感伤。
“这是琼花,从人界移栽过来的琼花。”
“对啊!”月初恍然大悟,开心的叫了起来,“是琼花,真的是琼花呐!”她仰着头,惊喜的伸出了手。
那双手,直直的伸在空气里,像是要托起什么。
一个梦,被遗落在心里,简陋的泥土砖瓦,满树的雪白繁华。
原来,一个世界,是在梦里啊!
她微动了唇,心里生出一股火烧的灼热,突然就开始疼了起来,无数异像在脑海里闪过——
周围,大片大片血红,触目惊心,宛若从地狱里燃烧出来的烈火,经过鲜血的浇灌,红得妖艳,焚烧了极端的诡异。
一股力量如潮水般顷刻侵入脑髓,眉心传来锥心的痛楚,有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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