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碧水掀起微波的光滑,轻风拂过,几片绿叶轻柔的漂浮在荡起的水晕里。
身边仿佛静怡了下来,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桃色罗裙飘飘,如瞬间绽放的花朵,月初站在潭外,一动不动,生怕一个不经心惊扰了这样的宁静。
呵呵,这种感觉真好啊!
她傻傻一笑,捡起了丢在身旁的扫帚,胡乱的扫了起来。
天界本没有人间的尘土灰粒,地面的叶子也只是寥寥可数,随便挥了几下,月初便觉得没劲了,嘟了嘴,看着被自己堆在一起的几片叶子,停了下来。
“哎!就这几片叶子有什么可打扫的?”
她蹲下身子,拾起一片,拿在手里把玩着,心里甚是不满,随手一个弹指便弹开了,只是瞬间她又想起花姑的叮嘱,心里却又犹豫着,想了半响,终是忿忿不乐的全数拾起,放进了身后的小绸布包。
尽管这事情月初是做了,只是心里却升起了一个小疙瘩,当心里的平衡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圆点时,那个原本的平衡也就被轻易打破了。
花姑警告的话语像一只蜜蜂般嗡嗡响在她的耳畔,虽然心中诸多不满,但是介于花姑是云浮殿的执掌,也不好发作,只是手里却不那么安分,挥起扫帚就往不远处的空地扔去,以便发泄。
“啪嗒!”
远处响起一阵沉沉的声响,像是被胡乱扔出的扫帚碰到了阻挡撞击了一下,然后又往地面落去。
“咦——”月初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眼里泛着迷惑,“什么东西?”出奇的想了半刻,月初终是忍不住好奇跑了过去,锁链被拖得哗啦啦的直响。
“诶!原来是根萝藤。”月初努努嘴,踮起脚尖,伸手扯了扯,“哦,不对,是根仙藤。”她呵呵一乐,手里的力道更加猛了。
“哗哗!”仙藤在那颗枝叶茂密里不断的摩擦着,发出悉嗦的声响,那弯弯的弧度在摩擦中也被扯得越来越低。
“天界也有这样的萝藤?”她反问着,眼里闪过一道皎洁的光,心里顿然萌生出一个与生俱来的邪邪想法。
手狠狠一扯,把它扯到了齐腰位置,月初猛然一蹭,便坐了上去,屁股磨了半响,终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稳稳的坐下了。
“哇!没想到天界也有这样的秋千?”
一下兴奋过头的月初脚一踮,就像蝴蝶般飞了出去,身子荡得老高。
“哎哟!”
周围有吃疼的呼喊隐隐响起在她的耳边,月初四顾,疑惑的眨了眨眼,却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根源,只得迷糊的停了下来。
“是谁?”她忽的跳下,被荡起的仙藤却因惯性在空中晃了晃,才静静的停下,“出来,出来啊!”四周静得出奇,似乎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明明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刚刚太紧张了,留下了后遗症?
这么安慰着,月初捡起扫帚,又仔细的瞧了几眼,心里却开始有些不安了,只是周围宁静得什么也没留下,她只得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往回走去。
“丫头片子,惊扰了我老人家,就这样离开么?”
宁静的四周突然响起了一句低沉的话语,她猛的一惊,踏出的步子顿然停住,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刚刚,的确似乎好像,真的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啊!)
“哇!鬼啊!”
心里恍然一紧,在停顿了十秒后,一声破天荒的嘶吼便酝酿了出来,响彻在空中。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啊!
她惶恐的想着,脚下却不敢再做停留,拔腿便跑,只是脚下缠了链条,跨出了大步便被狠狠的绊倒在地。
“唔!”她吃痛的叫了一声,飞快爬起,“紧要关头,死链子也和我作对。”不满的低声诅咒着,她伸手揉揉被地面亲吻的鼻子,一股黏糊糊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流血了!!!”
只见手心殷红一片,她扯开嗓子尖叫,又迅速捂住了鼻子,猛地吸了几口,只觉喉咙一股腥味,心里更加慌乱。
“回来,我老人家也没想找你算账,跑那么快做什么?”
僵硬的身子缓缓转过了身,月初鼓着嘴,瞪大了眼,直直的看了过去。
四周很平静,也没什么异常。她定睛,似乎是瞧出了一丝端倪。
等等,那根仙藤不是早就停下来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优哉游哉的晃着,难道上面有什么东西。
“啊——”
一声惨叫划过雪白的云层响彻到了天边尽头,恍若惊雷。
“啊,啊,别叫了,老头子的耳朵就要被震聋了。”
像是有一道猛力的风呼呼刮过,那根仙藤呼呼地晃了几下,又瞬间停止,唯独只是多了一个光着头,留着长长胡须的老头。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支吾了半天,月初才是完整脱口而出,心里却是无比的惊异,明亮了眼眸死死的盯住他。
“没大没小,什么东西不东西,我老人家可是修成正果的仙人。”
他瞪了瞪圆溜溜的小眼睛,嘴角一扯,唇边的胡须一翘一翘,煞是可爱。
“什么藤,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被突然出现的老头吓得有些懵了,她站在原地,不肯走进丝毫。
“是仙藤!”他嘴角敲得更高了,气呼呼的解释,“本来我在这里好好的,却无故被一个扫帚砸中,最恼火的就是,被你这个丫头当做秋千甩来甩去。”他眼一横,丢过一个白眼,杵着一根木杖,缓缓靠近,“虽然修成正果,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哪经得起你这个丫头瞎折腾?”手里的木杖重重往地面一嗑,砰然作响,浮在地面的云雾也被惊得四散了开去。
“什么?”月初震惊,出口惊呼,“那根仙藤原来是一个老头。”恍然从梦中惊醒,她稍作阵势的回应着,傻傻的僵住了。
“不懂礼貌的小屁孩,叫我萝老。”
“啊~~裸老?”殷红的唇瓣撑起了o形,眼角也无端的扯了扯。
“什么裸老,是萝老,萝藤的萝,老人家的老,萝老。”
“哦!”
她恍然大悟,捂着鼻子似懂的点了点头,拖起长长的鼻音。
老人自命名辟萝,真身本是一根常年生长在月牙潭外的仙藤,只因生在月牙潭外,本身便具备了浓厚的灵气,长久以来又有花姑的细心照料,慢慢的便修成了仙体,无事时,便幻换成人形,四处兜转。
本是修成正果的仙藤,大可扶摇直去,隐居起来,但一想到自己的仙人之躯怎么也少不了花姑的功劳,他也明白知恩图报,凡人尚可懂得,更何况作为仙人的他。
所以当然要留在这里,直到花姑寿终,也就是被处决行刑的那天,只是有些时候,和花姑说得多了,头脑里也多出了一种感觉,藏在心里,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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