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原来讼师这个行当还这么差劲
一个玉盒,上面赫然封有禁制,隐约生辉。
“这个玉盒,里面是枭卢商行大掌柜,委托在下带给鄙商行大掌柜的一封信和一笔玄石,究竟什么内容,在下也不知,也许有她感兴趣的东西,请公子一验。”洪吉将玉盒递给锦衣少年查验。
锦衣少年也不客气,用手一抹,白光闪过,玉盒上的禁制立即被解开,破解这么一个三品禁制,对他而言,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玉盒内放着一颗上品玄石,还有一封信!
一封外壳上绘有碧云春树、龙凤团花的信函!
藤白的信笺只有一页,写信人是枭卢商行大掌柜韩心潮,收信人自然是隆庆商行大掌柜钟笔梦。
信的内容并不复杂,除了问候和聊了几句货款,主要是提,韩心潮有个小儿子,想在州城谋一个职业,讼师,特请钟大掌柜在州府上下圆润一二,特奉上一颗上品玄石作润资。
讼师这个行业,锦衣少年简直一无所知。
洪吉虽然久在州城生活,对讼师这个行当多少有些耳闻,也说不出个寅卯子丑,只知道讼师就是挑唆别人打官司,借以从中牟利的人,也不能给恩公解惑。
锦衣少年听了也是一知半解的,将信放入玉盒,关上盒盖,随后用同样的禁制将玉盒封好。
他心念一动,想起虚天戒中的澹台娥,江湖阅历最丰富,立即传讯请教她,她说出一番话,让锦衣少年的元识鼓掌而欢笑道:“原来讼师是这么一个行业,澹台堂主高见,甚妙,甚妙!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洪吉见锦衣少年忽然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又笑容满面,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想到了什么?”
锦衣少年点头笑道:“我似乎有点明白韩氏少奶奶的动机了。”
“在下愚顿,还请公子不吝指教。”洪吉差点出汗,连连对锦衣少年行礼求教。
“讼师这种行当,在下也不明白,只是听人叙述过,内容对否,洪管事姑且听之。”锦衣少年闲着也无事,于是将澹台娥关于讼师的一大段论述,转叙给洪吉听。
“洪管事,凡是有人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有了是非,就会发生纠纷。纠纷的解决有二种形式,动手的叫争斗,动嘴叫争辨,争辨就是讼的萌芽。有了官府,就由官府来评判曲直,被称为司法。评判罪行称为狱,争断财物叫做讼。”
“那讼师行当又是怎么出现的?”洪吉问道。
“世道一乱,就会争端四起,民风刁钻,就出现讼师这一行当。这些讼师胸怀虎狼之心,心悬沟壑之欲,最怕人间太平,最喜欢社会多事。他们对律条指掌可陈,于浩令随口而出,全凭一张利嘴为生计,倚仗一支刀笔作生涯,做的是无本买卖,终日谋孽祸端,妄相告评,常常聊聚朋党,互相舞文。擅长骋应敌之虚情,压先功之劲势。”锦衣少年答道。
“原来讼师这个行当还这么差劲!”洪吉越听越感慨。
“还远远不止这些呢!”锦衣少年一气呵成,将讼师的诸多阴暗面,继续披露出来。
一段好好的婚姻,讼师一插黑手,就断了秦晋之好。一块公平的地产,讼师一进谗言,就搬弄是否而兴堂上之争。他们颠倒是非,搬动两下相争,变乱黑白,捏证草菅人命,离间同胞,谋夺家财。
他们打官司讲价,做代理索钱。价钱高的,百般推敲,唯求惊动官府,梦想一鸣惊人。价钱低的,一味平淡,有空变作没空,急于鸣金收兵。
朝晨利在于赵,则附赵以贬钱,晚上利在于钱,复向钱以损赵。又能将孙客之言,送于李氏之耳,复探李氏之说,悦乎孙客之心。
刚强之辈如果图胜利,就进胜负之谋;愚弱的人如果想苟安,则献售求和之策。精通打点,市恩于捕快衙役,擅长请托,结好于官员文吏。
久而久之,这些光鲜无比的人,明面上被称为讼师,暗底下又为很多人不耻,被称为讼棍。
“怪不得商界的人,对讼师又爱又恨。”洪吉听后频频点头,他佩服这位公子的阅历比自己还广。
“当然,讼师也不是一无是处,它既然能存在于世,自然有它的合理性。依本公子判断,这韩氏少奶奶如果看中的,不是玄石,那就是这封信。”锦衣少年对韩氏少奶奶的动机,猜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公子的意思是,韩氏少奶奶不想让这封信落到我们大掌柜手里,想断了她丈夫的讼师之路?”洪吉猜道。
“有这个可能,如果他的丈夫走上讼师这条路,将来一门心思修炼的是一张利嘴和一颗奸心,于修真之道毫无益处,对她的夫妻之道也毫无益处,她不惜牺牲色相,也要铤而走险,阻止此事。”锦衣少年说的这些话,来自澹台娥的推论,他自己想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只是没有证据。
洪吉烦恼道:“真要是这样,也算我的晦气!没来由惹下一场麻烦,怎么办才好?”
锦衣少年安慰道:“洪管事不必犯愁,任她再如何改变容貌,再怎么做圈套,你到时自有主见,不会再上当了。”
果然,又过了一天一夜,除了船上的伙计,来提醒客人到三楼大厅用餐之外,韩氏少奶奶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好像失踪一般。
天亮之后,宝船已经抵达灯州城外的水运码头。脸上拂过一阵阵晨风,站在宝船上的客人,望着远处朝阳照耀下的那座巨城轮廓,眼中不免出现惊骇之色,这灯州城,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的宏伟。
码头上,吸引宝船众客人视线的,是一群排着整齐队伍的州卫,一面高高举起的旗子上,“灯”字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旗下,州卫们身着层层叠叠,灯型磷片的战甲,衣甲鲜亮,虎跃龙腾,显示着灯州州卫的威风。
这是什么阵势?船上客人看着热闹,不知怎么回事?就听得一位中年统领,大喝一声:“凌羽号听着,州府有令,擒拿船上魔女一人,传唤若干证人,船上众人全都下船,到码头上等候检查,不得有误!违者格杀无论!”
一时间,这如雷之声,船上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除了少数人之外,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船上的大当家楚心徹,急忙下船去疏通,但也不管用,只要抱歉通知客人们,下船接受检查。
船上的客人一个个骂骂咧咧往下走,锦衣少年从船的舷窗往下一看,立即注意到中年统领身后的一个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在作祟!”
他关照了洪吉几句,身形就消失在船内。
等船上客人、船员、服务人员全部下去后,被州卫分成二拨,当晚在三层大厅现场的十多位客人,和十几位女孩,列成一队,独独少了二个人,一位主事人抚琴女孩,一位证人锦衣少年。
其他一干人在州卫检查船体后,才被州卫准许离开。
船上的人员,重新回到船上。其他近三十号人,一起带入码头中的一个大帐内问话,其中包括船上二位当家的,还有白裙少女和红裙女郎。
大帐内,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一张红木长桌,两排州卫分站两边。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统领,脸色白净,双掌按在两侧扶手上,神情不怒而威。
“诸位!本统领召集大家,为的是调查前晚凌羽号船上伤人之事。”等众人进来分成五排站好,中年统领扫视了大家一眼,一声断喝,声音宏亮,气势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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