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紫气西去,千年后竟又是多出一一群虔诚的信徒。
最初的你是那样美好,同我喝酒赏花谈天气。
我从不相信岁月能带走什么,我不允许的,我不放手的,谁都夺不去。
这个世界有已经经历了千百个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千个劫数前的函谷关
青牛每一步都稳稳的向前,李耳仰躺在青牛背上丝毫没有感到颠簸,嘴里叼着一根草品着夏天最后的味道。
天有些泛白,每一口呼吸都是异乡的味道。不知自己再次归来时,是怎个改变。
刚才那个守关的小孩儿有点聪明啊。
可若不是自己愿意为他写下修道真言,哪个关能拦得住自己?
一朝着袍论道,千里紫霞参拜。
西域沙洲小酒屋
店中已经打烊,忙碌了一天的店小二坐在店门口看着熔在沙漠尽端的落日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想着那些无端闹事的客人,想着那些刻意买醉的路人,和那些风雅的文人借着酒劲吟上两首诗,结果某几个人便争论起来,吵起来以至打起来,闹得乱哄哄的。
店小二每次也是禁不住就笑出声,笑那些人那些事的荒谬,
这没什么,店里那么乱,谁又能注意到一个无名的跑堂呢?
自己小时候听家里人说,在太阳升起的那里,是中原福地,那夜不闭户,衣食无忧,当官竟然可以靠学识!竟然比谁会背书!生在那里的人,真是幸福啊。
店小二也就从小有了个梦想,希望自己有天可以去到那里,娶妻生子过一辈子,自己的孩子也在那里过很多个辈子,每当店小二用力擦桌子的时候就会这样去想。
店小二就这样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拿着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自己并不会读书写字,他就在地上画一个圆圈,代表是一文钱的工钱,自己每天有十文钱就画十个圈,可是这样的画,在他记录到第七天的时候,就密密麻麻的都是圈圈了,而且有时会被路人踩去自己的记账本,也是苦恼。
但每天这样数着就似乎会离梦想更近一些,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画多少个圆圈,才能让他可以离开酒屋,到那东边的世界去看看。
“我能买一壶酒么?”很温和的声音。
店小二应声抬头,收起不开心的脸笑着去面对这个旅者,竟是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人,身后牵着一头青牛。自己在他身上看不到衰老的痕迹,谈吐举止都活似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只是那一头的苍苍白发,让店小二还能大致辨识出来者的身份。
“不好意思老先生,店已经打烊了。”店小二很客气的说道。
那老人听后竟转身拍了拍身后青牛的头“看来你今天没有口福喽~”
那青牛也仿佛能听懂人说话一般,连踏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响鼻。
喂牛喝酒?店小二有些惊讶的看着老人,牛这样稀贵的动物,原来真的有人会当宠物养啊。
“哎呀,真是抱歉,我这孽畜似乎踩花你的大作。”老人笑呵呵的对店小二说。
店小二低头一看,自己刚刚画的那些圆圈大半被青牛刚刚抹去了。
“啊...”店小二被这礼貌的老人说愣住了,自己什么身份,对方什么身份,这种在店小二看来很正常的事竟也道歉,自己有些束手无策了。
“打烊了我也可以买一壶酒么?我这孽畜近日馋了,打些糙酒给它解解渴也好。”
店小二觉得对这个老人自己有些无法拒绝,连声答应道,结果老人递过来的酒壶便跑回屋去打了一壶酒给老人送了出来。
老人笑着把酒壶挂在青牛角上“回去再喝!”说罢骑上了青牛背便离去了。
“不如试着用一个方块代替十个圆圈?”店小二耳边传来老人的声音。
“那么,你想学道么?”
总会有那么些个瞬间,让你对这个世界豁然开朗,世界和善的永远不会亏待你。
店小二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跟这老人走了,老人骑着青牛,他就在地上跟着老人跑。
“你叫什么?”
“巴沙拉业胡瓦”
“不错是个好名字,以后就叫方讷吧。”
“是...”
方讷跟着老人途径数不过的地方,老人会在每处最繁华的地方当众讲道,有时还会捐一些钱财给穷苦的人,自己也似乎从没见过老人有什么钱袋子,随手一伸,便是几两碎银。
一路西去,这似乎和方讷的初衷有些不对,他是想去东土世界的。
可他却又突然觉得呆在老人身边很舒服,很有家的感觉,老人会给他谈谈人生讲讲自己那些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的问题。
深夜,二人一牛下榻一处旅店,青牛在后院吃草,方讷披着一件大衣到青牛面前的草堆去浇上了一壶酒,否则这牛不吃草,真是怪脾气!
“老师。”虽没有走过拜师的形式,但老人也默认方讷这样叫自己。
“怎么了?”老人在灯下看书。
“为何你要沿途讲道呢?这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啊。”方讷说出了自己很长时间一直不敢问的疑惑。
老人闻言,合上了手中的书。“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你可知道什么叫道么?”
“道可道!非常道!”方讷却是条件反射般的说出这句话,听老人这么长时间的讲说,自然也会背了一些老人经常说的话。
老人笑了笑。“你啊,也只是会背而已,可你曾想过什么是道么?”
方讷愣住了,还真没有去思考过这些。
“呵呵呵。”老人不言也仍在笑道,不理会方讷自顾又拿起书开始看了。
方讷却是躺在床上睡不着了,道?
几重机缘触道心,万般玄妙话里明。
于敏于讷功自成,青草池塘鸟逐鹰。
西域蛮夷之地,李耳也渐渐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行过道不出姓名的沙丘绿洲,尝过满是风沙味道的菜肴,最是令人绝望的还是人性的阴暗面在这未开化的西域甚是恐怖。
无有伦理纲常,不讲血脉情谊,见过了不知多少无名骨,李耳也便让方讷去取一铺盖裹住尸骨,寻一沙丘给埋上。
方讷是李耳在一酒屋门前捡到的,自己看这小子颇有慧心,心地不似寻常西域人那般粗鲁野蛮,便留在身边做个跟班,时不时也同他将一些悟道的玄机,可这小子似乎缺了些什么,总是不明白。
怕是少一些经历吧。
自己从满是自己教徒的东土孤身一人出了函谷关,哦对,他还有自己的青牛。
为的便是开化这蛮夷之地!
那日他早早的睡去了,近几日四处讲道也颇有些累,但这里的百姓听过之后,却是有了一些感悟,这便让他欣慰不已。
一伙盗匪入侵了村庄。
盗匪们悄无声息的潜进每一户人家,熟练的撬开门锁,燃起出自制的迷魂香让本就熟睡的村民再进入深度睡眠,从而更方便自己下手偷盗。
方讷不困,老师教了他识字,他今夜想多看一会儿书,早一些悟出什么是道。
窗子被轻轻破开了一个洞,纸被戳破的微小声音还是被方讷听到了。
猛地一回头,窗外的黑影忽闪而过。
自小居住在西域的方讷自然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抽出防身的短刀,无声的闪到门后,看了看在里屋熟睡的老师,心中紧张的手心握出了汗,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似乎静了,刚才突然有一阵慌乱,现在是盗匪离去了么?方讷心想。
仍然有些不放心,方讷握紧手中的短刀,轻推开门,黑漆漆的外面没有月光,看不清任何东西。
忽的一阵风吹得方讷内心深处一阵寒颤,赶紧回屋关上了门,一夜没睡,他要保护好老师。
第二天清早,村子里有孩子的哭声。
李耳和方讷也早早的起床,出门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央是一个小女孩儿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抽泣。
她随着父母来这个村子探亲,昨日的盗匪进了他们的屋子,迷魂香还没点燃,就惊动了小女孩的父母,慌张的盗匪害怕被擒住,冲动失手杀了她的父母,便逃走了。
无依无靠的人儿啊。
“老师,让我把她送回去吧,昨日村子遭了洗劫,你讲道安抚一下大家。”方讷声音很小。
“去吧。”李耳看到这女孩儿心中也是可怜的不行。
方讷诺了一声,稍带上几日的干粮和老师给的剑便离开了。
可这个世界总会在某些时刻跟你开几个玩笑。
方讷没有回来。他沿路遇到了几个劫匪,一群泼皮的流氓劫匪,说是让方讷交出小女孩则让方讷离开,方讷怎会同意如此,纵使敌众我寡,也要与你殊死相搏。
在李耳赶到的时候,方讷已经和漫漫黄沙属于一起了。
迦毗罗卫国这天降下了一个小王子,王后在怀孕之初梦到一个骑着青牛的老人说要送她一个孩子。
“那小王子就叫乔达摩悉达多吧”
李耳骑着青牛站在王城城外,搓了搓手中的金刚琢,你已经明白什么是道了。
千个劫数后的玲珑山山顶
“你可要回去问问你家如来,可还记得那个告诉他什么是道的青牛老人么?”镇元子抖擞了一下袖袍。
观音咬紧嘴唇,却还未说话,山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镇元子笑了笑“我的好徒弟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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