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猛然冲进花楼,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那位妖娆姑娘,急忙转弯擦身而过。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拉了回去,却是那位妖娆姑娘,没想到她手劲儿竟这般大。看见追进来的杨凤,李玉慌忙道。
“姑娘行行好,我真的撞见我夫君了!”
“你且去后院,莫要跑了。”妖娆女子眉头松展,无所谓地放开她的手,摇曳着身子迎上杨凤。只见她身子往上一贴,绢帕从他的面前挥过,娇声道,“哎呀,这位公子火急火燎的什么。哟,这脸色还不好,别是来捉奸的。”
杨凤皱眉,抬袖将其避开,瞥眼却见人群中貌似江白与唐棠的两人以人作掩悄悄溜进后院。一张嬉笑的脸皮忽然凑了上来:“如何?本王可有认错?”
杨凤咬咬牙不言语。外面鼓乐声停,便见几个姑娘拥着个美人进来,是刚刚在外献舞的那,她们身后一群人涌了进来,将他们挤到了角落不显眼处。
人群中太子几人格外扎眼,杨凤一时惊讶非常,未想到太子也会来此地。再看他目光紧紧锁在前面那舞女身上,杨凤也好奇端详起那个女子。这一细看不要紧,竟发现她与失踪的太子妃有几分神似。
西北王又道:“本王眼睛可是好的很。姑娘,你们这鸳鸯楼怕是开不下去了,尽抢人妇。”
妖娆女子也不惊慌,娇笑道:“西北王可是说笑了,都是自愿来投靠,她们若刻意隐瞒婚嫁,我们哪儿能知道?不过这家妇都沦落风尘,不是家中男的看管不严就是身子不中用。如何也论不上我们的不是,可是此理?”
西北王暗暗戳了戳杨凤,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却还是忍笑一本正经道:“此话可不能乱说。”
“哎呀,言姝姐姐,这里交给妹妹罢,妈妈让你去招呼楼上贵客呢。”一红衣露胸女子风情万种而来,声音又腻又酥。
妖娆女子巧笑抚发,朝他们盈盈一礼:“那奴家便先上去了,新儿记得好好伺候西北王和杨公子。”
“看不出杨公子是常来啊,姑娘居然都认识。”西北王展扇,附庸风雅道,“杨公子现在应是要回家了,还请新儿姑娘带本王去个雅间儿,寻几位漂亮的来谈诗琴歌赋。”
“奴家别的不行,识人可是一流。新儿还不带西北王过去。”言姝眉眼一勾,又做了辞礼这才离开。
刚入那些贵客所在的雅间的门口,便听见上座人道:“直接将你们的花魁千儿姑娘请过来罢。”
此话一出,明显听见了倒吸声,一行人看着清越王欲言又止。言姝向相妈妈颔首表示自己来了。
相妈妈转眸,平和应对道:“很是不好意思,我们千儿姑娘是不见客的。莫若看看我们的言姝姑娘?”
闻此,太子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
王钦瞥了眼言姝,那女子灵敏地抛了个媚眼过来。王钦面无表情地转回眸,问:“这千儿姑娘因何不见客?”
妈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淡然笑之:“千儿姑娘可是我们的新花魁,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漏了底,我们还是要存上一存的。”
“莫要存了,我要了,开价吧!”王钦直接豪气地一挥手。他还没有见不到的姑娘,越是这般,他越要看到。
妈妈瞥了眼这位豪气贵公子旁边,那位脸色极为难看,像是隐忍着什么,唇角微扬:“这位公子如此爽快,那白银一千两便将千儿姑娘送给公子。”
王钦勾勾唇,向东风使了个眼色。东风立马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丢在桌上,解开锦绳,将黄澄澄的金子亮给她们瞧瞧。
王钦道:“这是一百两黄金,你且点点。一会儿将人送至清越行馆。”
“你敢我就杀了她!”
门外一声稚嫩的怒吼,石泪从外面蹿了进来,恶狠狠地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姑娘,最后落在妈妈身上。指着她的鼻子道:“带着你的人赶紧走!”
下一刻她已上前,依偎在王钦怀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大哥哥你干嘛要找这群女人,石泪不好看么?”
王钦无言以对,连忙起身:“小公主,这里不适合你来,咱赶紧出去。”
“这天下本公主哪儿都能去,不过这里本公主的确不喜欢,石泪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啊!”石泪欣喜跳起,扯住他的袖子就往外拉。王钦无奈只得跟着,还得照顾别把她摔着。
见此,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去。甫出花楼,一模样普通之人从旁边人流中走出,在杨于清耳边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回太子,太子妃被人带走了。看见是皇婿狐公子做的。”杨于清避开前面之人,悄声回报。
本就神色阴郁的太子更为恼怒:“去查清楚太子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妃竟然出现在花楼,狐延竟也在此厮混。这个地方果真是祸国殃民,待查清定要将其清剿。
再说李玉那边。李玉逃到后院,后院的姑娘下人都跑到前面去了,任她来回逃窜找地方躲藏。慌张无措时,唐棠与江白也寻了来,两人便合计直接逃出去。唐棠吹了声口哨,将青鸟唤来,让它去勘察地形,哪里跑容易。
青鸟没回来,狐延先来了。狐延本在后院墙外,听见唐棠的口哨声,寻着青鸟便找了来。身形矫健,将她们拉至掩藏处,先是看了眼李玉,神情严肃质问唐棠。
“你们如何在这里?”
唐棠委屈道:“我们就来逛逛。”
狐延颇为气愤:“你们逛……逛到前面迎客去了!特别是杨少夫人。罢了,你们快随我离开此处。”
三人途至一间房间,忽听里面有悲泣之声。狐延示意停下,悄声贴上门去。她们三人也甚是好奇,跟着贴了上去。但听里面一女子声音呜咽道。
“太子妃,这可怎么办?刚刚在外希望没人认出您,不然这败坏皇室风气,是会被赐死的。”
四人大惊。没想到太子妃竟在里面。唐棠她们几人不知,但狐延最近住在宫中,对太子妃出走一事倒有听到过些风影。
“哼,要不是他们使用奸诈手段,我又何苦沦落至此!”
“嘭”!
唐棠三人反应过来时,门已被狐延踹开,里面两人显然也被吓到。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狐延进去道:“可是太子妃?在下狐延,太子殿下四处找寻太子妃,快随在下一同出去罢。”
如此,狐延一下子解救了五个误入风尘的女子。一行人五名女子披着斗篷遮身掩面地逃出西市,躲入坊中。到了无人之处,狐延才作安排。
“太子妃便随在下一同回宫罢。唐棠你且带着杨少夫人回去。”
唐棠点了点头。李玉却极度慌张到跳脚,一张脸纠结到要挤出眼泪来:“刚刚我的面巾掉了,让杨凤看见了。我还怎么回去啊!”
“杨少夫人如何也到了那个地方?”太子妃关心道。
李玉心不在焉,口不择言急道:“我就是想去逛逛,谁知道这么倒霉,没想到就被认为是砸场子的非要我们到前面揽客。不过他应该不会打我让我浸猪笼之类的吧?啊,早上撞见他跟人私会,立马我就被撞见在青、楼揽客。真的是……”
狐延与太子妃为他们夫妇二人的混乱关系咂舌,极度难以理解。这对夫妻倒底是怎么在过日子。即便是唐棠与江白知情,也不由感叹苍天真是捉弄人,这种效果太戏剧讽刺化了。不过太子妃转念,却觉感同身受,她不就是怀疑太子心里有别人了,才赌气离宫出走么?
狐延皱眉:“你可是看错了,仲达怎会做出与人私会之事。”
太子妃不满回道:“哼,女子的直觉最为准确。”
李玉却是懒得追究此事:“他是不是私会跟我没关系啊,关键现在……不对啊,我们俩算是扯平了。诶,我可以借此机会直接跑了算了。”
李玉突然自言自语,豁然开朗地欣喜起来。江白却是先不管她,走至太子妃身前,拱手道。
“小女子江白,是俞回的好友,敢问太子妃一事。不知太子妃可知俞回在宫里怎么样了?我们几人甚是担心。”
太子妃本也被李玉说的心思活泛起来,她现在也不想回宫。被江白打断思路,连忙想了想,无奈道:“她前阵子因拒绝嫁给杨大将军跳河了,不过性命无虞。我这也出来有阵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她跳河?”江白惊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听俞回说,太子妃最为照顾她,还请太子妃回宫后多多关照一下俞回。”
太子妃却未立刻点头,眼眸转了转,心思飞离道:“这怕是不能达姑娘所愿,本宫还未有回去之意。此事也算坏了皇家之风,回去唯有一死。本宫打算找处人不识之地,归隐终老。还请各位为本宫保密。”
李玉听有同道中人,眼前一亮,欣喜道:“太子妃跟我想法极为契合,不如咱们一同逃跑?”
太子妃赞同笑道:“倒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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