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界大殿下白玄的顺手之举,让女娲山白蛇一族的白连华欠下恩情债,平白多了一场劫难。女娲上天找天帝,请求商量对策。天帝借言大殿下白玄,资历不够,须得投胎下凡,体会一番人间疾苦。并命大小司命,月老红娘等,务必要将白连华与转世大殿下结为连理。
半路杀出来一条鲤鱼精,破坏了所有人的计划。天界欠女娲山一个说法。这次女娲被凡人烧死,白连华怂恿凡人赵一一颠覆了大昭王朝。天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赵一一身上,赵一一被推入无间地狱,在地藏菩萨的点化下,得以逃离。天界由此还清了女娲山的债。
自此,天界与女娲山两不相欠,至于白连华升天一事,全凭机缘,天界再不主动掺和此事。凡间被整的乌烟瘴气,其他各方均有怨言,在背后不知说了天界与女娲山多少坏话。天帝与女娲一族威信遭到质疑。
为此,白连华与石泪到天界与天帝与其他各方,共同达成共识。加强各自领域的管理,不得随意插手甚至破坏他人领域。特别是凡界暂无共主,最为引人注目,各界纷纷将自己的人从凡间召回,静待凡间重整。
秀谷将阮尔和小狐狸带了回去,白玄被召回天界,白连华也将带着石泪回去不再出山。青鸟也收到了西王母的命令,要即刻动身回去。
“小王爷,日后你若是想我了,就写信给我,托大雁传信,只要你说是送给我的,它们会知道的。”
青鸟和靖安王并肩坐在初海中的一块裸露的岩石之上,双脚浸在海水里,由于青鸟的法力维护,到不觉得有多刺骨,反而暖暖的很是舒适。整个天穹黑的如同一块黑幕,只有零星的星星在一闪一闪。而他们身处之地,目之所及全都是海水,他们整个被海水包围,应该是被闪亮的海水。海中不知是什么东西泛着莹莹蓝光,随着夜风拂过,蓝光忽明忽暗,不停移动,映亮了乌穹。
青鸟的声音显得甚是空旷,在宋颢心里却如同一座巨山砸进这苍茫的海中,掀起巨浪,而后逐渐沉寂。刚刚青鸟告诉他,她要回去了。
“西王母为什么突然召你回去?”宋颢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留她。
青鸟眨巴眨巴眼睛,撅起嘴巴,像是猜测道:“应该是这次的事太严重了罢。各界达成协议,再不会来扰乱破坏凡间秩序。目前而言,不管有没有扰乱的非凡人者都回到各界去,是最为明智的。”
“那要怎么才能留下?”
“变成凡人就可以呀。不过我不是凡人修炼的仙者,我若是散了修为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青鸟了,无法成人。”
“那我修炼成仙,是不是可以去找你了?”
青鸟好笑看他,他的眸子里除了这闪亮的海水,就是自己,心里忽然升起甜蜜却又不舍的感觉,应当是眷恋。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能让她整日欺负坑蒙的人了。
青鸟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不适合修仙。”
“可是小不点儿也总说,废柴一旦逆袭是很厉害的。逆袭……嗯,就是没用的突然很厉害……”宋颢有些无法正确地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从俞回那里听来的,总之自己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自信满满地直背挺胸,“你老说我没有仙根,但我相信我肯定能得道成仙的!”
“那我等着你逆,呃……逆袭?”青鸟见他频频点头,笑出了声,“等你逆袭的那天!”
“你什么时候走?”
“天亮之后。”青鸟长叹一声。
宋颢醒来之后,便是在清越王宫他住的寝殿里。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青鸟是走了。看了看外面,冬日的太阳初升。急地慌忙跑了出去,便喊着便在王宫四处奔走,希望还能见青鸟最后一面。
王宫的人不知他怎么了,该汇报的汇报,该跟着的跟着。最后还是被俞回扯住,拦了下来。
宋颢跑的劲儿有些大,将俞回带摔在地。忙回头看见,着急忙慌地扶起她,看了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小不点儿,小仙女她真的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杨于清差点想上前将宋颢丢到一边去,却被太子拦了下来,只得默默地看着。俞回摔完就要被箍死,耳边充斥着宋颢如雷般的哭喊声,顿时觉得难受之至,双手挣扎着将他的后脑勺狠狠一打,宋颢这才停下来,朝后瞧了瞧。
俞回好容易喘口气,手脚并用从他怀里挣出去,瞧着他衣冠不整地簸坐在地,脸上都是眼泪,狼狈不堪,一时竟还没眼看。好好的男子汉,怎么跟个弃妇似的?
王钦匆匆赶来,看了看左右,高声询问:“靖安王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青鸟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王钦瞥了眼宋颢,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默默流着泪,不甚凄凉,声音也低了许多,“可是回天上去了?”
王钦话落,宋颢突然来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仰头朝天,信誓旦旦:“对,我要去求道,修仙!我去找大姐,大姐,小不点儿,你知道大姐在哪儿么?”
宋颢常年在外,人生中最信任依赖大姐轻凤,然后便是苏南王和俞回。面对面前众人,他只能找俞回,其他的人他都心存排斥。俞回想了想,轻凤应该是与唐棠在一块儿,却犹豫要不要带宋颢去。宋颢目前的情况,好像是真的要出家了。
“六弟万不可冲动。”太子急忙阻拦。
“我没有冲动,从此我要专心修行。”
“东南海有紫东仙山,山上有紫老仙人。”陪着王钦一块儿过来的石泪提出建议,“你可以去试试。那个紫老仙人最爱点化凡人成仙。”
“紫老仙人……多谢小妹!”宋颢喜滋滋地就要冲出去。
石泪一把抓住他:“你要如何过去?紫东仙山在东南海上四处游移,行踪不定,只等有缘人,你须得终日在海上漂泊才是。”
“这……那我就在上面等着就是。”
“凡船是受不住的。”
石泪说着从怀里取出昨日露过的棕色锦囊,递到他手中:“此乃万宝囊,无论大小之物皆可收入其中。里面有一艘仙船,本是我初试此物时所装。你只管将宝囊朝海面倾倒,说出所要之物便可。对了,里面还有只狐狸,本来经过千年修行也是可成狐仙的,不过被我收了来,它可与你做个伴。里面就还有些果子,也没别的了,你且自己装些。”
“哇,小妹真是雪中送炭,小妹之恩不敢忘!就此告辞!”
“六弟且等等。”
一直不曾开口的宋荇忽然出言,走到宋颢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方才继续说明意思:“不知六弟可否带上我?”
“带你作甚?”
“六弟一心求仙,我也一心避世。若是能在海上漂浮一生,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六弟找到仙人之后,想必也用不着这船。不知六弟可否完成宋荇此愿?”
宋荇说的诚诚恳恳,宋颢一时也犹豫起来。太子却更加着急起来:“如何你也要走?”
“宋荇以前乃罪臣之后,现在也无心为天下。身为皇室不求复国,确为不肖。但,臣弟也确是无此能,这天下,便托给太子殿下了。”
“就麻烦太子皇兄了。五哥,走吧,如果我一直找不到仙山,你还能陪陪我。”宋颢将宝囊揣进怀里,想着应该多买些干粮去。
二人并立,结伴将离,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俞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杨于清……”语出二音重合,宋荇忍了忍,让宋颢先说。
宋颢朝杨于清恶狠狠道:“杨于清,小不点儿就托付给你了。虽然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是除了你也没人敢为了小不点跟本王打一架。不过,你要是敢再负了小不小儿,我成仙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送下地府!”
“丫头,你要是也烦了,不想呆在这儿,我下次回来就带你一起走。”宋荇几步又走到她面前,将一直不离手的扇子放到她手中,目光恋恋不舍地从上面挪走,笑道,“上次,我不舍得就是你,却迟迟没等到你相送。这次,还是如此。不过你也别送了,这样我才走的更加坚定,不然放不下在船上该多难受?这东西也给你,免得睹物相思。”
俞回定定看他,被他的话说的莫名有些泪目,展开手中的折扇,顿时无言于心。折扇的正面提着一首春意浓浓的风景诗,俞回颤着转过背面。果然,桃花落满江水的画中,几只乌墨随意涂鸦的鸭子模样的东西浮于江上,就像是几块墨渍,毁了整幅画,这把本来雅致无比的扇子也算是废了。
“你拿我扇子作甚?你这画的是什么?”
“画的鸭子啊,你没听说过,‘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样不是让你的扇子更有意境了嘛!”
“你这……你这句说的倒是挺好,不过你这鸭子也太难看了!”
“这是我好不容易画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罢。”
“那也太浪费这把扇子了……就当没看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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