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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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倦鸟归巢,连混迹在南吴街头的地痞、流氓,也找到跟他们共度良宵的女伴,花着几十到几百不等旅馆费,做着一些男人和女人应该发生的事情……
偶尔,还能看到一个喝醉的醉鬼,缩在街头的路灯下,抱着路灯的杆子,嘴里模糊不清地叫着什么,从脸上的表情来看,至少在梦里他是快乐的。
我就是醉鬼对面的路灯下,面前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因为我非常的烦躁,刚刚在电话里边宁静是答应出来见我一面,但她会带她现在的男朋友一起过来,说大晚上一个女孩儿不安全,尤其是见我一个曾经的男同学……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在等宁静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分手,又重新找了一个男朋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更像是因为等而等着。
远处,一辆轿车驶来,在相聚我五十米左右的路边停下,司机是个十九岁左右的男生,他摁下车窗朝着我这边看来,与此同时,宁静也用同意的动作也从副驾驶看了过来。
我依稀听到那个男生在说:“就那边蹲在那里像条狗一样的家伙?”
宁静回答他:“小宇,别那样说,毕竟我和他……”后面我听不太清了,因为我有一股怒火直往脑门窜,幸好我还是及时压制住了。
片刻之后,宁静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扎进那满是破洞的牛仔裤中,而那牛仔裤很紧身,将她的曲线完全凸显出来,脚踩着一双彩色的阿迪运动鞋,而且短短两个月不见,她的头发也长了不少,看起来比以前要有女孩子味道多。
我将手里的烟头丢掉,缓缓站了起来,由于长时间的下蹲,我的双腿异常的发麻,所以姿势有些不对劲,等到宁静走到对面,我勉强露出了一个平常的微笑:“这么晚还把你叫出来,可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南吴了,我怕我没有机会再见你一面。”
“什么时候回来了?”对于我的语无伦次,宁静倒显得异常的正常。
“昨天。”我瞟了一眼身后那辆红色的轿车,其实是在看里边那个男生:“那是你的男朋友?”
“我们是朋友。”宁静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已经考虑接受他了,毕竟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互相也能有个照顾,所以我……”
“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吧,不能在这里一直站着聊天。”我四周扫了一眼:“我记得这附近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宁静摇了摇头:“算了吧,张楠,有什么话我们痛痛快快说吧,你也了解我,我不喜欢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能不能直接点?”
我仰天叹了口气,脑子里边又想该不该问她分手的原因,我相信宁静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女孩儿,我们的分手也不是因为异地的关系,至于是什么,我心里大概有个猜想,只是我不愿意去承认,更不愿意去挑明。
“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回南吴,也许基本不可能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没出息的有点儿哽咽,并不是仅仅因为宁静,还有很多我在南吴放下不下的亲人,以及这个我所熟悉的地方。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以后你要……唉,算了,我不说了,也就这些吧!”
宁静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眼睛有些闪烁,仿佛含着泪光一般,忽然她主动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张楠,一个人出门在外小心点,外面不比南吴,做什么事情都要多留个心眼,我知道你的,从心底来说你太过于善良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其实现在的我,可一点儿跟善良挂不上钩,你见过那个善良的混混头子,你又见过哪个不断杀人的人是善良?
这时候,那个男生关了上车门,他比我高,也比我帅,从开的车来看,他家一定也比我家富裕的多,可能是为了在宁静面前表现一下,他主动朝我伸出手:“你好,我叫李宇,宁静的男朋友。”
我跟他握了一下:“张楠,宁静的前任。”
这样的对话,导致现场的气氛非常的尴尬,可是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太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要离开自己熟悉生活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对,就是那样的感受,心里难受的要死。
李宇轻轻地把宁静搂进他的怀里:“时间不早了,我们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宁静是我的女朋友,她已经跟你分手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我知道你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我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威胁,更何况是从情敌的嘴里说出,立马就顶了上去:“那是我跟宁静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要是想报警你随时可以,如果我怕,我就不会回来了。”
“呵呵……”李宇冷笑着:“一个杀人犯,就相当于一条丧家之犬,你看看对面那个醉鬼,像是一条狗似的,刚才我还以为那个就是你呢!”
我一把抓住李宇的领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李宇这话就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我不是那个醉鬼,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宁静将我的手掰开,同时抱住已经双目立起来的李宇:“行了,你们两个够了,想打等我不在的时候,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别在我面前耍威风,我不想看!”
李宇用指头指着我:“小子,别以为你杀过个人就有多了不起,今天也就是看在宁静的面子上,我他玛的不动你,但是明天再让我和我的兄弟在南吴看到你,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这次换成我冷笑了,他的兄弟有天门那些小弟多吗?有天门的小弟厉害吗?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亲手干掉了两个天门外围大哥,难道还会怕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生?
“宁静,我会去仓州看你的。”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便离开,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先是李宇搂着宁静,后是宁静抱着冲动的李宇,不管是谁抱着谁,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这都对我有极大的刺激。
“敢去仓州,我他玛的打断你的腿!”李宇对着我背后狂叫着:“一条丧家犬也配跟老子抢女人,我草你玛的。”
一听这话,我停了下来,转过身没有再废话,直接冲了过去,宁静尖叫一声,她是知道我身手的,拉着李宇就往车里跑,李宇倒是很识相,跟宁静双双上了车,发动车就朝着我撞了过来。
我一个闪身,车子从我身边一擦而过,险些把我带倒,对着那急速离开的车,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草你玛的,别让老子找到你。”
不到一分钟,车子便消失在前面路口的转弯处,我顿时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痴痴地望着对面的那个醉鬼,他就是一个喝醉的人,也许明天就没事了,但是我正如李宇那孙子说的那样,像是一条狗似的,而且还是无家可归的那种。
“张楠,你没事吧?”半个小时之后,宁静给我打过来电话。
“没事!”我阴沉地说:“你告诉李宇,我不会轻饶他的。”
宁静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想了一会儿,我心底的最后一丝软弱交给了宁静,便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挂了电话后,我发誓,从此我再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软弱。
不知道过了过久,一只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转头一看,发现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在替天里边不止一次见过有人这样的打扮,她就是恶鬼阿罪。
“阿罪老师。”我站起来,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看着被身影笼罩的模糊地面。
阿罪幽幽地说:“作为一个男生,你要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不明白这些,别说拿下整个冀州市了,过不一段时间,我都该派人过去给你收尸,懂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自己确实不明白她让我明白什么。
“你可以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但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开,从而丧失斗志,你以后还会经历更多的,尤其是你选择了这条路,你甚至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
阿罪捏着我的肩膀,朝着一个方向带着我边走,边说:“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不过这个小姑娘迟早会回到你身边的,我保证!”
“阿罪老师,你保证?难道你是想用武力去……”
“朱雀,你错了,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天堂娱乐中心,你带过来的那三个小弟,输的已经倾家荡产了,你要是不赶快去,到时候只能带着三个残疾人回冀州了。”
“啊?什么?”
我在吃惊的同时,犹如一条疯狗似的朝着天堂娱乐中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