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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席恩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席恩眺望四周,只看到了一片茫茫的海域。不过几天功夫,攸伦的舰队就已进入了狭海深处。

  在这里,既看不到维斯特洛,也看不到厄斯索斯,就好像汪洋大海吞噬掉了所有的陆地。

  而这让席恩有些焦虑,因为一旦被攸伦发现,他将无路可逃。当然,他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不是再次像懦夫一样地落荒而逃,而是带着雅拉一起。

  “哈哈哈,我又来看你了,我的侄女。”船舱里传出攸伦的声音,而雅拉就被他绑在里边。

  席恩立刻静悄悄地贴在隔板上,偷听他们的对话。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雅拉的声音充满愤恨。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毕竟我们是最后的葛雷乔伊了,当然,有种的。”接着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应该是他喝了一大口酒。

  席恩羞愤得握紧了拳头,他很懊恼,也很自责,更想现在就跳进去,与攸伦展开一场血的战斗,但他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做。

  “攸伦,你选择了错误的阵营。瑟曦兰尼斯特一定会输,不管你载多少雇佣军回去,结果都一样。”

  “那又怎样,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要的真的是那个不知被多少人干过的女王吗?当然,她的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

  “你想要的是铁王座?”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怎样,要不要来帮我,这可是葛雷乔伊家族的辉煌,我们一起开创,一起分享。”

  “你杀了我的父亲。”

  “不要这么固执,你的父亲永远不能带领葛雷乔伊走向辉煌,而我可以,所以我取而代之。这是好事。”

  “你去问问席恩吧,问问他会不会原谅你。”

  “你怎么到现在还惦记那个没有种的男人。”

  “他是我的弟弟。”

  “是吗。”攸伦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的声音陡然加大,“席恩,你也听到了,你姐姐可还惦记着你呢?进来吧,不要害羞。”

  席恩猛然一惊,但再想抽身离开已然不可能了,甲板上,前后都有效忠于攸伦的铁民涌了过来。根本无力反抗,就被他们拿下,然后押进了船舱。

  “席恩,你怎么会在这里。”雅拉惊呼了起来。她被攸伦绑在一根木柱上,挣扎着想要冲过来。

  攸伦站在她的旁边,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当然是想来救你了。”接着,他扭头看了过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是吧,席恩,我说得没错吧。”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觉得你能救走我吗?”她偏转脑袋,撞了攸伦一下,但手脚都被绑缚牢靠,所以攸伦退出一步之后,她就没辙了。

  “你的姐姐真有种,是吧,小席恩。”攸伦捂着脑袋,口中轻声哎呦着,脸上却满是古怪的笑容。

  就好像被一条毒蛇盯着,席恩的内心立刻爬满恐惧,以至于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席恩,你在发抖吗?”攸伦以惊奇的口吻恣意嘲讽,同时还对左右说,“快,快去拿床毛毯来。”

  铁民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雅拉的眼中则是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席恩不敢面对,连忙将头低下。

  但尽管看不到,他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两道火辣辣地光芒,正如探照灯一般笼罩住他,不让他蜷缩进舒适的黑暗。

  “毛毯到了没有,动作快点,没看到席恩抖得这么厉害吗,快点,快点。”攸伦大笑着催促。

  “来了,厚重的毛毯,保证暖和又舒服。”铁民大笑着回应。

  接着,席恩真的感觉到身上被围了一圈毛毯,而且还真的是毛毯,柔软、暖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他仿佛从这阵温暖中得到了力量,终于敢抬起头来,直视攸伦。“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船上,对吗?”他的声音还有一些颤抖。

  “当然,这可是我的舰队。”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抓我出来。”说了两句话后,恐惧消退了不少,席恩的身躯慢慢地不再颤抖。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害羞了。”攸伦大笑着拍了拍席恩的肩膀,“现在可是在狭海中间,你总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跳海游泳了吧。”

  席恩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雅拉,此时,她已经不忍直视的别开了目光,但在她的身上,被绳索绑缚的地方,清晰无比地浮现出了大量鲜红的痕迹,那是她刚刚挣扎的结果。

  雅拉,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席恩在心中疯狂呐喊,直到现在,他终于又想起了这个承诺,而他也已经想好了营救的办法,或许是在目前这种局面下的唯一出路了。

  “攸伦葛雷乔伊,我要向你发起生死挑战。”

  “什么?”攸伦有些诧异,甚至故作惊讶地将耳朵凑了过来。雅拉也立刻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当中充满惊愕。

  席恩难得地笑了笑,说:“我要向你发起生死挑战。”

  “啊!我没有听错吧,一个没有种的男人,竟然敢对我说这种话。”攸伦故作诧异,环视左右,铁民们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席恩,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找死。”雅拉大声地咆哮,从她的声音当中,席恩听出了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没有理会雅拉,席恩静静地看着攸伦。“怎么,你害怕了?”

  攸伦收起了大笑,但严肃不过片刻,就又古怪地笑了起来,“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小席恩。”

  铁民们吆喝了起来,同时分散开来,腾出大片空间。

  席恩顿时忐忑起来,尤其在看到攸伦随手接过一柄宝剑,握在手中的时候,他的内心更是变得十分的慌乱。

  但看到攸伦背后的雅拉,他的内心又在瞬间涌上了无穷的能量。“我没有剑。”他大声地说。

  事实上,他撒谎了。

  “哦,不是吧,小席恩,”攸伦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但他还是吩咐手下,丢给了席恩一把铁剑。

  “可以开始了吧。”攸伦毫不在意地摆开双手,看起来根本不把席恩放在眼里。但在下一刻,他的剑就像闪电一般,横扫而至。

  席恩只能仓促的举起宝剑。

  当,两剑相撞,激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席恩只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随后,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侧移了一截。同时,攸伦的脚踢了过来,席恩躲闪不及,整个身子仰面倒在了地上。

  “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出这么大力的,你不会哭了吧,小席恩。”攸伦没有追击,站在原地做作的表演。

  铁民们非常配合,全都哈哈地笑着。

  “席恩,放弃吧,你不是他的对手。”雅拉大声的说,声音里边终究还是蕴含了作为姐姐的关怀。

  不,唯独这件事情,我绝不放弃。

  席恩的心在疯狂的咆哮,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嚷着,挥动宝剑就向攸伦劈去。

  攸伦轻松地闪开,然后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席恩再一次倒在了地上,不过这一次是正面朝下。

  “哟,小心,地有点滑。”攸伦继续表演。

  席恩再次爬了起来,而这次,他刚刚抬头,就看见了雅拉。“放弃吧。”她轻声地说。

  “不。”席恩高声回应,然后再次举剑砍向了攸伦。

  这一次,攸伦没有闪避,甚至还丢掉手中的宝剑,悠闲地抹了抹眼角。而在宝剑挥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席恩的手腕。

  “哎,真是个淘气的小孩。”攸伦五指发力,席恩随之松开了手。哐当,宝剑落地,激起一阵脆响。

  但攸伦并未收手,五指持续发力,席恩痛苦地呼唤出声,同时跪在了地上。

  “对嘛,就是要这样,做错事了就要跪下,毕竟我是你的叔叔,我一定会原谅你的。”攸伦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席恩想要挣扎,但随之,手腕上的力道加剧,他承受不住,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但是攸伦并没有就此放手,他一手握着席恩的手腕,蹲在了席恩身前。

  “放弃吧,小席恩,快说你错了,叔叔我这就原谅你。”攸伦再一次恣意地大笑了起来。

  而就在他抬头看向雅拉的时候,席恩的另一只手终于摸到了匕首,然后他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向着攸伦刺了过去。

  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从攸伦的下颌捅入,就这么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带走了攸伦的性命。而他紧扣住席恩的手,也终于松了开来。

  席恩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然后艰难地站了起来。铁民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全都愣愣地呆在原地。

  席恩简单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径直走向雅拉,用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割开了捆绑在雅拉周身的绳索。

  雅拉也是呆住了,她愣愣地看了席恩好一会儿,才一把将他抱在远离。然后,她环视周围的铁民,大声地说:“攸伦葛雷乔伊已经死了,现在,我,雅拉葛雷乔伊,就是铁舰队的新主人。”

  铁民们终于从惊愕当中清醒,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他们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席恩明白,他们是缺一个领头人。“雅拉葛雷乔伊,从今天开始,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你都是我的王。”

  由此,铁民们纷纷表态。

  彻底接管铁舰队后,雅拉和席恩站在了船头。“你是说,我们的女王去了北境,帮助史塔克对付死人。”

  “没错,我们应该马上过去。”但话音刚刚落下,舰队里边就起了骚动,几乎所有的人都指着天空。席恩抬头望去,只见云雾之上,三团巨大的阴影分先后陆续滑过。前两团隔得很近,第三团距离它们较远。

  毫无疑问,那都是龙。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它们不应该在北境吗?难道死人攻破了临冬城,逼迫得丹妮莉丝不得不驾龙逃跑?

  席恩的脑海顿时一片煞白。

  “姐姐,我要去临冬城,立刻。”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席恩,我看得出来,你想为史塔克而战。”席恩点了点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女王已经撤离,他们肯定输了。”

  “不,我必须去。”

  “你想为史塔克而死。”

  席恩流下了眼泪。“没错,我想为史塔克而死。”

  雅拉释然,她拥抱了一下席恩,然后说:“去吧。但你只能带走几艘船,因为我要去弥林,迎接女王的军队,我相信她不是逃跑,只是回来调遣大军。”

  “那么我们北境再见,姐姐。”

  雅拉拍了拍席恩的肩膀,然后松开了手臂。“北境再见,我的弟弟。”

  席恩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了他的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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