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人，死人们正在撤退。”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兴冲冲地汇报。提利昂站在廊道之上，看到了同样的一幕，但他却没有士兵的兴奋。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望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的尸鬼大军，语气当中充满担忧。

　　“我的大人？”士兵十分不解。

　　“士兵，”提利昂收回目光看向他，“记住，只有一种情况代表着我们获胜，那就是他们全都倒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快速地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的大人。”士兵收起兴奋，退了下去。

　　提利昂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脑海里不断构思着这一现象背后的可能。是夜王一方落败，紧急调遣尸鬼增援，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空气里突然响起沉重的声音，像心脏的跳动，咚、咚……

　　提利昂抬头，看到巨龙卓耿正在降落在院子里边，它的背上，除了丹妮莉丝之外，还有艾莉亚、詹德利、猎狗以及布兰妮。

　　他立刻迎了上去，同时也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他们已经回来了，但尸鬼们还站立着，所以夜王还活着，而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我的女王。”提利昂面向丹妮莉丝躬身行礼。他本想询问琼恩雪诺、贝里、托蒙德还有波德瑞克的情况，但他分明在丹妮的身上嗅到了一抹浓浓的焦急，所以他除了行礼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女王立刻沉声下令。“首相，召集全部人马南下，我们输了，临冬城已注定沦陷。”她的声音非常急切，语速也比平常快了几分。

　　所以提利昂再次躬身应道：“遵命，我的女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再说。

　　丹妮点了点头，然后爬上卓耿的后背。“我要向南去追雷加，它载着琼恩不知飞向了哪里。在我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和死人开战。因为除了龙，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付得了他。”这一次，她甚至没有等候提利昂的回答，卓耿就振翅飞上了高空。

　　“各位，能够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提利昂看向猎狗几人。

　　艾莉亚和布兰妮身受重伤，没有回答，猎狗保持着沉默，也没有说话。只有詹德利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全部讲了出来。

　　“珊莎小姐，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得知神木林的情况后，提利昂立刻召集北境的贵族，同时一字不落地转述了詹德利的话。

　　“哦，布兰。”珊莎的脸上满是痛苦，她走到艾莉亚身边，两人拥抱在了一起，她们的眼中，都流下了晶莹的泪花。

　　“对不起，姐姐，是我没能保护好他。”艾莉亚闭上了眼睛，神情十分自责。

　　“不，是我的错，我发誓拼上性命守护的人，再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却还活着。”布兰妮低着脑袋，带着哭腔。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了。

　　“两位小姐，对于你们的损失，我感到非常的抱歉，”提利昂打断了大家的自我谴责，“但逝者已矣，我们必须得为还活着的人做点什么。”

　　“提利昂大人，你想让我们和你一起离开北境吗？”珊莎泪眼婆娑地看了过来，“临冬城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会去。”

　　“但是留下来注定是死路一条。”

　　“离开就一定能活吗？”

　　提利昂无言，只觉得口中干燥，什么都说不出来。诚然，离开北境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南下的异鬼，丹妮莉丝的龙真的能够打败夜王吗？提利昂的心中没了底气。

　　“提利昂大人，如果离开也不能活的话，我情愿留在家里，和布兰还有史塔克各位祖先的英灵团聚在一起。”珊莎的声音十分轻柔，但又十分的坚定。

　　“还有我，我的姐姐，我永远与你同在。”

　　“没错，我们北境的人，绝不放弃自己的家园。我们愿意守护自己的家园，直到最后一刻。”莱安娜莫尔蒙也加入了讨论，她的言辞一如既往，铿锵有力。

　　“珊莎小姐，我会拼上性命守护你，直到最后一刻。”布兰妮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她的目光充满坚定，“我向您保证，在我倒下去之前，您一定是站立着的。”

　　“我们誓死守护家园。”北境的人也叫嚣了起来。

　　“提利昂大人，你们可以离开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见，所以这次就是永别了。”珊莎露出了坦然的笑容，“或许是史塔克和兰尼斯特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消弭的地步，但是你，提利昂兰尼斯特，永远是我们北境的朋友。感谢你为临冬城所做的一切，感谢你为北境所做的一切。”她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不，珊莎小姐，也许我们还有希望。”提利昂灵光闪烁，终于抓住了什么。

　　“你是想让我们指望你的女王吗？”提利昂知道，珊莎的话并没有恶意，毕竟神木林里卓耿的龙焰没能击杀夜王，又如何能够指望在别的战场它能够做到。

　　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不，不是丹妮莉丝，是琼恩。布兰以最后的力量控制雷加载着他南下，而夜王在收拢所有部队的时候，仍然派出了韦赛利昂和三名异鬼去追杀他，也许，他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琼恩。”或许是说到这位私生子哥哥，珊莎又有些心软了，这点从她那微妙的面部表情就能够看出。

　　“的确是这样，我的姐姐，也许真的和提利昂大人说的那样，我们的哥哥，他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艾莉亚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希冀的神色。

　　“所以你是建议我们离开吗？”珊莎有所动摇，但还没有下定决心，提利昂打算说点什么，但莱安娜莫尔蒙先一步开口。

　　“不管有没有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园。”她依然气势汹汹，“但是珊莎小姐，北境需要抗争，但它更需要重生。而北境的主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永远都只能是史塔克。所以我恳求您离开，等凛冬过去之后，务必再重建一个北境。”她面向珊莎，单膝跪地。

　　恍惚间，提利昂感觉这个年纪轻轻的熊岛岛主，身高都还不及自己的小孩，她的身影却比山岳都还要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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