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的石像中,江慕白看到了一尊熟悉的面孔。
大长老!
江慕白呆愣在原地,双目凝视着大长老所化的石像,大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江慕白心中隐隐感觉到,大长老很可能遭遇不测。
但是他的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直到江慕白看到大长老的石像,他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师尊!”
江慕白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大长老的石像前,连连磕头,额头上鲜血直流。
“师尊,我来迟一步...我来迟一步啊!”
江慕白伏在地上,大声痛哭。
大长老对江慕白有再造之恩。
若不是大长老,江慕白被赶出家族,冻死在万丈冰原上。
对大长老的恩情,江慕白一直记在心里,他进入剑渊,就是为了救出大长老报恩。
然而,大长老化为石像,这等噩耗,江慕白实在承受不了。
秦锋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师尊陈九鸦的石像。
这个发现,秦锋并不意外,回到江慕白身旁,将他搀扶起来,道:“慕白,你哭什么?大长老又没有死?”
江慕白呆住了,愕然望着秦锋,指着大长老的石像道:“秦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尊石像,不是大长老所化?”
秦锋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尊石像,确实是大长老变成的。但是,变成石像和死,是两码事。”
江慕白越听越糊涂,脸上的茫然之色更浓。
秦锋淡淡一笑,道:“石灵吞噬剑修身躯,寻常的剑修化为石头,自然是死了。可是大长老不同,他乃是剑道五重天的剑王,剑道修为深不可测,寻常的石灵奈何不了他。我从这尊石像里,感觉到淡淡的剑意。所以,我才大胆推测,大长老没有死。”
江慕白擦干泪痕,喜悦道:“秦大哥,你没有骗我?大长老真的没有死?”
秦锋望着江慕白,笑道:“我骗你干什么。”
随后,秦锋走到大长老的石像旁,将手掌放在石像上,闭上眼睛,用心感应。
“啵...”
一声轻响,石像裂开,出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化为无数石片剥落下来。
只见大长老盘膝坐着,双目紧闭。
他的双腿和胳膊都被斩去,舌头被割下,眼睛被刺瞎,双耳也流出血水,变成了一个人棍。
但是大长老确实没有死,还有生命迹象。
看到大长老这副模样,江慕白眼泪直流,双目通红,怒喝道:“天魔教主!我师尊遭此酷刑,必然是你背后指使,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江慕白扑在大长老的身上,痛哭起来。
大长老的五感被废,任凭江慕白如何痛哭,他都是无动于衷,虽然是血肉之躯,却如泥塑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寒剑初的手段好毒!”
秦锋回忆起剑渊悬崖上,寒剑初的一番话,不由感慨。
寒剑初曾经说过,他将大长老斩断四肢,丢到剑渊里。
秦锋原以为,寒剑初只是说说,故意挑衅江慕白。没想到,寒剑初真的这么做了。
幸好寒剑初已经死了,不然江慕白看到大长老这幅凄惨样子,非要跟寒剑初拼命。
“不过...”
秦锋望着遭受酷刑的大长老,心中有些奇怪。
根据寒剑初的性格,他若断了大长老的四肢,废了他的五觉,一定会全都说出来。
事实上,寒剑初在挑衅江慕白的时候,只提到斩断了大长老的四肢。
而且,根据秦锋观察,大长老四肢的伤势比较旧,耳目口的伤势较新,特别是双耳,甚至还有血水流出,怎么看都是新伤。
“大长老的五觉是新伤!并非是寒剑初所伤!应该是在进入剑渊之后,才受伤的。那他到底是被人伤了眼耳口,断了五觉?难道是高林和雍文两位师兄?”
秦锋脸色阴沉,脑海中有许多疑惑。
高林和雍文两人,是秦锋最敬重的人。
虽然他们改变了许多,有些古怪,但是秦锋绝不相信,他们两个会对大长老下此毒手。
如果不是高林和雍文,又是谁会对已经残废的大长老下此毒手?
秦锋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长老的五觉被伤,与他交流十分困难。江慕白如此痛哭,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他的心灵都完全封闭,神使陷入沉睡状态。我需要将他的神使唤醒。”
秦锋想了想,忽然抬起手,中指食指并拢称剑,点在大长老的眉心。
嗡...
一缕剑意从眉心闯入大长老的脑海,寻觅着大长老沉睡的神识。
大长老的剑道境界极高,已经接近剑道六重天。
他的神使已经跟剑同化,化为神识剑意。
神识剑意,这是剑帝强者的特征。
神识如剑。
只要找到识海中那一点冥冥剑意,就等于找到了大长老的神识。
秦锋对剑意的感知,恰好十分敏锐。
即便如此,秦锋依然寻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终于感受到大长老的神识。
“找到了!”
秦锋一喜,将那一缕剑意唤醒。
“秦锋?”
大长老的身上传递出剑意波动,虽然他的五感被废,但是可以用剑意跟秦锋直接交流。
这是一种神识剑意层面的交流,也可以是灵魂层面的交流。
江慕白也感觉到了大长老的剑意,惊喜道:“大长老,你醒了!我是慕白,我来救你了!”
江慕白的话,大长老却听不到。
秦锋对江慕白道:“用你的心去交谈,不要用语言。”
“哦哦,我知道,就是用剑意去交流,所谓的千里传音。”江慕白连忙点头。
千里传音,是坊间的说书人,对剑修通过剑意交流的一种说法。
只要剑意想通,千里传音,并不困难。
江慕白是大长老的徒弟,从他手中学到太虚金剑,两者的剑意本就有共通之处。
经过秦锋提点,江慕白沉下心来,用剑意跟大长老交流,呼唤道:“师尊,是我慕白!”
“这剑意...果然是慕白!可是怎么可能?慕白你怎么也到了这个鬼地方?”大长老感受到一道熟悉剑意,认出是江慕白,一双枯瘦大手紧紧抓住江慕白的手腕,手背上浮现出青筋,十分激动。
“师尊,我和秦大哥闯入剑渊,来救你和陈峰主...”江慕白连忙解释。
“逃!快逃!此地极其危险,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逃!立刻离开这里!”大长老睁开眼睛,双目流出两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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