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转眼间三日已过。
“嘭嘭嘭”,天还未亮,任北的房门突然被大力的拍动。
“臭小子起身了!”房外传来向震山的声音。
入定之中的任北惊醒,随手将还在升腾白色雾气的洪炉收入体内,起身打开房门。
“师傅,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任北诧异的看着自家师傅,平日他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身的。
向震山往房内望了一眼,立刻就发现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宿没睡?”
任北轻声回应道:“徒儿昨晚在打坐练气。”
向震山感慨的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终于开窍了,知道奋发上进了,不过要劳逸结合,太急于求成只会事倍功半!”
任北点头称是,再度向自己师傅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整天浑浑噩噩、胡里胡涂,不知今日是外院论战的海选之日么?”向震山见状,没好气说道。
任北恍然,原来今天便是外院论战开启之日么?
外院论战两年一次,是外院门人拜入内山,真正成为累土仙门正式弟子的唯一途径!
每一年外院论战,都有会有数十万门生参战,而能够拜入内山,成为记名弟子的,只有外院论战前五百强……不是分院五百强,而是五大分院五百强!
数十万门生争五百个名额,简直就是千军万马独木桥。
“师傅您别急,时候还早,徒儿给您老煮了饭再去。”
“老子不吃!赶紧滚去搬山院!”
……
待任北赶到搬山院之时,搬山院内到处都是挎刀负剑的门人排起的长龙,拥挤得一塌糊涂。
外院五大分院,搬山院第二!
全院记录在册的门生共有十三万上下,平日里这些门生或是在院中修武练气,或是在外游历,也只有每次争夺外院论战的一百个进入内山名额之时,才会从四面八方赶回院中。
但仅仅是海选,便会将近八成的门人统统刷下。
任北观望了一圈,随意挑了一条长龙,静下心安静的排队。
这一排,就足足排了两个多时辰。
“腰牌!”
在长龙的最前方,一位身穿青袍长衫、长须飘飘的老者跪坐于一条玄色莲花条几之后,大袖撸起,手下奋笔疾书。
排在任北身前的一位黄衣青年双手将一块白色铁牌呈给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接过腰牌随手扔在条几之上,头也不抬的道:“全力出拳!”
黄衣青年转身跨了两步,走到一座两人高的黑色铁壁之上,深吸一口气,爆喝一声,猛地砸出一拳!
“嘭”,黑色铁壁表面上亮起微弱白光,最后铁壁上快速闪过白光组成的字样:凡人境二重、三百斤。
青衫老者只是扫了一眼铁壁,便抓起条几上的腰牌掷给了黄衣青年,“功力尚可,力道不足,明年再来!”
黄衣青年脸色一白,神色黯然的接过自己的腰牌转身就走。
“下一个,腰牌!”青衫老者再次高喊道。
任北大步上前,轻轻的将自己的腰牌放到莲花条几上,他的腰牌是土黄色的。
青衫老者扫了一眼任北的腰牌,停止书写,抬手一望任北,脸上登时浮起怪异的笑容,“原来是任师侄!”
任北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轻声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青衫老者,正是雏鹰阁阁主孙思德!
孙思德眼带嘲弄与轻蔑的摇头,笑道:“应该是无论师侄如何蹦达,也蹦达不出本阁主的手掌心……怎么样?要不要到其他执事哪里参战?”
任北嘴角慢慢挑起一抹清淡之极的笑容,“不用了……你若敢当众舞弊,我就敢闹到院主雷师伯处,看谁更难看!”
孙思德脸色微微一滞,轻咳了一声,板起脸沉声道:“任师侄,考核吧!”
任北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到铁壁前,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臂,捏紧拳头,忽而,一记堂堂正正、中正无比的直拳带着闷沉的气爆声砸出!
“嘭”,重物撞击声传来,两人高的黑色铁壁猛的一震,铁壁之上白色、赤色两种光芒交织。
一息之后,铁壁上闪过一行小字:“凡人境四重,一牛之力!”“凡人境四重”几个小字儿是白色,而后边“一牛之力”四个小字却变成了淡淡的赤色。
后边排队等候的所有门生都震住了,又是惊惧又是崇拜又是嫉妒的望着任北。
孙思德面色不变,只是捏着笔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看来他心中并不如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竟然是一牛之力、竟然是一牛之力!
一牛之力足足一千斤!莫说是凡人境四重,许多底子薄的门人,便是修至凡人境九重都很难拥有一牛之力!他孙思德当年亦是同辈门生之中的佼佼者,可他都是在突破了凡人境七重才堪堪用有了一牛之力!
这是多大的差距?
寻常凡人境不知道力量的重要性,他孙思德还能不知道么?武修之道走到后边,无论是真元、神通,还是神兵、灵宝,所有手段都要落到力量上!
力量不及道法?
一牛之力是不可怕,那么一虎之力一万斤呢?一象之力十万斤呢?一龙之力百万斤呢?还有传说可以撼山拔岳的一鼎之力千万斤呢?
正所谓三岁看到老,任北在凡人境四重便拥有了一牛之力,如此雄厚的根基,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一旦任北成长起来,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渣啊!
思及任北对他的态度,再想到任北定然会达到的高度,孙思德的心内几乎是崩溃的!
这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他亲身经历过无数看似平凡的门人,在进入内山之后一飞冲天,与他从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天差地别!
任北自己见到铁壁上的小字,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是皱了皱眉头,心中轻轻感叹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对这个结果是极不满意的,因为他前世就遇到过几个在凡人境就拥有了一象之力的变态,相比那些自命出身高贵、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人中之龙!
还得积累啊!
“我通过了么?”任北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青衫老者道。
孙思德身躯一震,连忙低下头扯了扯衣衫,掩饰震惊。
待他再望向任北的时候,已经变了一副颜色,笑容温和得就好像任北是他本家子侄一般,“自然是过了,任师侄年轻轻轻便有此功力、有此力道,实乃吾雏鹰阁之天才,若是任师侄都通不过海选,那咱搬山院十几万门生,又有几人能通过?”
任北看着孙思德脸上那温和中带着热切,热切中隐藏着谄媚的神情,他突然觉得特别的嘲讽、特别的悲哀!
这是弱者的悲哀,他前世也是弱者,争扎了数万年都没逃得过一死的弱者……
孙思德双手将任北的腰牌和一块赤色铁牌一起递给任北。
“师叔早些时候多有不是,难为了任师侄,任师侄莫要往心里去,正好近来听闻向师兄贵体抱恙,师叔那儿还有一株上好的千年血参,明日师叔便遣人送到向师兄府上,权当给任师侄赔罪如何?”
任北面色平静接过两块铁牌,淡淡的道:“不必了!”
说完转身就欲走!
他忽然就觉得,与这种人计较,毫无意义!
他不反感争斗,是因为争斗能磨砺他,而有些人,无论修为高低,都没资格当他的磨刀石!
“任师侄若是有空多回回雏鹰阁,师叔为你调解与曹家的矛盾。”孙思德还在自顾自的对任北的背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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