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去吧。腻腻歪歪的,我还得治伤呢!”柯歆沫白了他们一眼,不满地抱怨。
易凡轩叹了一声,没再多言,扶她站了起来,自己则蹲在她面前,说道:“上来吧,背你回去。”
柯歆沫也不客气,动作娴熟流利,一下子就趴到他的背上,宛如腻人的猫,头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享受般地闭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柯琛瑾转过身刚好看到这一幕,轻笑着摇摇头,还想说些什么,敏锐的听觉却已听到远处传来的隐约刀剑对战的声音。他微微蹙了眉,对易凡轩说道:“赶紧走。”
易凡轩似乎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同寻常,抬起头看向他,见他蹙眉颔首,不再迟疑,背着柯歆沫走向拴着两匹马儿的地方。
柯琛瑾也搂着沈薏葇,紧随其后。四人刚刚抵达,牵过马还未来得及上去,便听闻那打闹之声渐近。
“主人。”这时,隐在暗处的暗卫纷纷现身,围在他们几人周围,警惕地盯着朝他们进攻的黑衣人。
柯琛瑾冷着脸,透着杀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为首的黑衣人,温热的大手却捂着沈薏葇的眼睛,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塞在怀里。
“庞宁,留一个活口。”说完,他抱着沈薏葇,跃上马背,朝易凡轩颔颔首,对方便会意地做了同样的动作。
庞宁颔首接了命令,随即拔出随身的长剑,率先为柯琛瑾他们打开缺口。见况,两人同时“驾”的一声,朝着来路,一路狂奔而走。
沈薏葇整个人被柯琛瑾用披风包裹起来,只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几次想要把小脑袋伸出来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被柯琛瑾按了回去,还顺带安抚般地拍拍她的后背。
“我们要回去了么?”感受到马儿飞奔的速度,她终于按耐不住,试探性地问。话音刚落,原本飞驰的马儿又猛地停了下来。
“闭上眼睡一觉,一会儿就到家了。”柯琛瑾明显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抚,而眯起的双眸扫一眼面前挡路的一行人,却投射出两道尖锐寒冷的冷光。
易凡轩冷哼一声,不屑地笑了笑,风情万种的丹凤眼一挑,朝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眨了眨,修长的手指悄悄滑入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
“不要。”柯歆沫急急按住他的手,抬起头,隐着水波的眸子含着一层摄人心魄的微光,直直地照入他的内心。她轻启薄唇,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我不想看到你这么残忍的一面。”
她知道他手中一个小小的瓶子就足以令对面那些人死得惨不忍睹,或许他们罪有应得,但对于一个受过十几年法治社会教育的人来说,她始终接受不了这种杀戮的画面,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在她面前无害至极,甚至处处迁就她的人。
易凡轩知道她即使爱玩爱闹,却也从未涉足江湖,便是在皇宫,也有柯焕戎的维护,她很少见过阴暗的一面,这也是自己为何对她仰慕已久,而始终装作无动于衷的原因,他怕,怕长期生活在阴暗中的他,也将她拉入没有阳光的地狱。
思及此,他默默地将药瓶放回原地,佯装毫不在意地看向柯琛瑾,像平常开玩笑般说道:“速战速决。”
柯琛瑾也巴不得快点解决这些碍事的人,免得吓到他的宝贝,便也点点头,毫不犹疑地酝酿一成内力,带着劲风的一掌迅猛地朝那拨人打去。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防备,就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击得连连倒退。反应过来之时,他们纷纷稳住脚,掏出一根长笛,快速运起内力,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时起时落,宛若潮水拍打岸边的石头,节奏明朗。乐声由远及近,传入耳际的时候却夹带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怨,似黑夜里妇人的低泣,在浓墨的夜色里晕开,空寂而哀伤。
伴随着乐声,成千上万只毒虫从四面八方缓缓爬来,朝着他们张牙舞爪。
“是蛊。”易凡轩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些小虫,冷冷说道。
“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卖弄。”柯琛瑾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根两指来宽,筷子长短的古笛,笛子是骨头做的,乳白色,像是年代已久,骨头上已有稀疏的几点黑斑。
他无视步步逼近的毒虫,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十几人,缓缓吹奏起来。
他的笛声与他们不同,尖锐刺耳,响彻云霄,虽然没什么悦耳可言,却彻底将他们的乐声掩盖下去。那些闻声而动的毒虫瞬间失了方寸,就像无头苍蝇,四下散开,胡乱爬行,有些甚至都爬到宿主的身上,疯狂地啃咬。
直到对方十几人皆抵挡不住,扔下笛子或逃或死,他才放下古笛,对易凡轩说:“走吧。”
“行啊你,什么时候还懂蛊了?”易凡轩刚说完,就见一只毒虫爬到马蹄边,轻轻咬了一口,马儿便不安地嘶叫一声,发了疯一般地跑了起来。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马儿稳住,回头丢个柯琛瑾一个白眼,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赶紧走。”柯琛瑾的马也被毒虫侵袭得差不多,他干脆弃了马,抱着沈薏葇,几步轻功,已逃离虫子的领地。
易凡轩也适时抛弃了马匹,背起柯歆沫,一路狂奔,紧随柯琛瑾的脚步,还忍不住在身后吐槽:“你这是搞什么?”
“我又不懂控蛊,我只会捣乱。”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得知大部分蛊虫皆是用音律控制,它们听到固定的乐声,会做出相应的动作,若是乐声被捣乱,它们便群龙无首,只能胡乱攻击,甚至反噬宿主。”
“七哥你刚才那么帅那么淡定,我还真以为你懂呢!真是坑!”柯歆沫趴在易凡轩的背上,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开启吐槽模式。
“发生什么事了?”沈薏葇不安地动了动,终于趁柯琛瑾不注意,将小脑袋探了出来,担忧地问。
“没事了。”见跑出的距离已经够远,他缓缓慢下脚步,将她放了下来,微笑着说。
沈薏葇看了看大家的神色,敛了敛眉,低头不语。她知道她没用,关键的时候总会拖累别人,大家有事情也不敢告诉她。他们刚刚来的时候明明是沿着平坦的路上来的,现在就算要回去,怎么会跑到这荒凉的残垣断壁上来呢?
“葇儿,”柯琛瑾牵起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走吧,该回去用午膳了。”
话音刚落,又一拨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而这拨人的装束与方才的那些明显不同。他们一袭白衣,手中皆握着一把白色的纸扇,蒙着一层薄纱,俊俏的脸庞若隐若现。来人步伐轻盈,内力深厚,甚至是离他们很近的时候,柯琛瑾才察觉他们的存在。
“归寒宫?”柯琛瑾握着沈薏葇的手不觉加大力度,警惕地看着对面白衣蹁跹的几人。
“我们宫主只要沈薏葇一人,不知柯教主可愿割爱?”领头的男子打开扇子,轻轻摇了起来。
“什么时候归寒宫也敢在江陵撒野?”他不屑地扫过那几人,刀子似的的眼神隐着怒意。
归寒宫这几年来在南方的势力达到鼎盛,自从新一任宫主上任,发展更是如日中天,但他们在南方如何嚣张,到了皇都江陵,也不能如此放肆,竟敢打起他的人的主意。
“我们宫主应邀参加英雄会,近日已到达江陵,听闻沈姑娘医术超群,想请她为我们夫人看病,仅此而已,柯教主说的撒野,未免过分了。”
“这是请人看病的态度么?”柯琛瑾看了看身边的人,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对易凡轩说,“该走了。”
易凡轩耸耸肩,正踏出一步,就见站在最后的那名白衣人抬手轻轻一挥,一枚尖锐的暗器如疾风一般,直直对着柯琛瑾的胸口,破空而至。
“小心……”易凡轩的话语还未说完,沈薏葇已做出反应,她看到暗器的那瞬间,手脚已先大脑做出行动,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面前,推着他,向旁边靠过去。
然而她的速度还是不敌暗器,在她推开柯琛瑾的刹那间,暗器已来到他们面前,幸而柯琛瑾反手一拉,带着她偏移了一下位置,暗器才堪堪刺入她左手的手臂,不至于打中其他要害的地方。
“葇儿!”他嘶声力竭地大喊一声,心一阵一阵地抽搐,握住她的手臂,心疼地看了看她的伤口,确认无毒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充满杀意的眼神的瞥向那几个白衣男子。
而此时,那几个男子不知何故,已搅做一团厮打起来。
柯琛瑾放开沈薏葇的手,腰间的剑脱鞘而出,脚尖轻点,已移动到那个被其他白衣人围攻的男子身旁,一剑正欲刺入他的胸口,却被另一人的纸扇挡住。
“柯教主,这是我宫内之事,能否容我们自行处理,来日必当给你交代。”
“不必。”他冷冷地看向阻止他的白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杀意。前世沈薏葇狼狈而死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子里回放,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了此人泄愤。
而那人趁着两人僵持不下,柯琛瑾又情绪不稳的空档,挣脱他们的钳制,从衣袖里滑出一把短匕,冷冷地盯着沈薏葇,一跃而起,又快又狠地朝着她刺去。
沈薏葇看着猝不及防的攻击,不知该如何躲开,只能害怕地一个劲往后退,却完全不知她的身后是一个小小的断崖。
“七嫂——”柯歆沫与易凡轩想要出手阻止,但反应过来之时,沈薏葇已一脚踩空,踉跄了几下,向断崖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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