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柯歆沫一听,全都明白了,虽然她还未成婚,可穿越过来之前可是看过不少烂大街的言情小说的,这情节她怎么可能猜不出,脑子里已经迫不及待地脑补她家七哥吃了这药化身猛兽,而她七嫂在他身下苦苦求饶的模样,竟傻傻地在一旁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你!”易凡轩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
“没有!”她像是怕被人逼问一般,突然提高声调。
这时,原本吵杂的院子里,所有人都颇有默契地安静下来,唯独从那块白布之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铜锣声。
“好戏开始啦!”柯歆沫一脸兴奋,拉着沈薏葇直接走向那张正中间的软塌,按着不明就里的人坐下,“坐好了。”
话落,她自己则转过身挽着易凡轩的手也在一旁坐下。
“皇城残破,孑然一身,欲随故国去,怎奈国仇未报,身不敢死!”突的,一声凄婉的女唱腔从白布后面传来,随即白布周围的烛光全部燃起,照得那块布亮亮堂堂的,一个纸片人的影子投在幕布之上,扶额哀叹。
沈薏葇被幕布上的女旦吸引了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身影。
这时,从幕布的另一头走来一个年轻武将的身影,顿时锣鼓喧嚣,好不热闹。
“破城河、斩昏君,端的是痛快!”这一个带有磁性的男声一响起,全场沸腾,只有沈薏葇一人傻愣愣地坐着,盯着幕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声音……是他!他怎么会去唱戏呢?
柯歆沫见着她这反应,心里简直笑开了花。
她家七哥的脑洞也真是大,想不出要送自家媳妇儿什么东西,索性便从外面重金请来一对演皮影戏的父女,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学了一出戏,便是为了给沈薏葇的生辰留下深刻印象。
这出戏讲的是一个亡国公主和一个开国大将夹杂在家仇国恨之间的情爱,那揪心的桥段,悲伤的结局,把看的人都给虐哭了。偏偏唱戏的人万分投入,一字一句腔圆字正,好似故事里的起伏跌宕是他们自身的经历。
沈薏葇看着幕布上交错的光影,眼角逐渐湿润,既是为这故事里的人唏嘘,又想到自己这几日的猜忌,嘴角渐渐拉开一个与此时此刻的氛围十分违和的笑容。
“这生辰是好事,七哥选的这是什么题材嘛!虐死我的少女心啦!”柯歆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吐槽。
易凡轩无奈地摇摇头,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沈薏葇回头看了柯歆沫一眼,笑了笑,并无多言。
他选的这出戏,是她当日在外面没看完的。
那还是在他们第一次去往江陵的路上,那时经过一个小集市,市场上人头攒动,围成一个圈子不知在看些什么。
沈薏葇甚是好奇,也挤上去看了。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便叫做皮影戏,只觉得几个小人影子在布上面跑来跑去很好玩,慢慢看下去,她居然被戏的情节吸引了。
柯琛瑾急着赶往江陵,不能在那儿逗留,便与她商量着先行离开,日后有机会再让她看完全出戏。她自然是听他的,纵使有再多不舍,也乖乖跟他离开。日后一忙起来,他再也没提过这事,她断也不会主动要求。
没想到,他虽然什么也不说,却全记在心上,他这是要告诉她,但凡答应过她的事,无论巨细他都一定会做到么?
二胡的声音远远地拉长,最后一个音调的结束,将深陷回忆的人儿拉了回来。她愣愣地看着从幕布后面走出来的男子,眼角的泪痕未干,热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为夫唱得可好?”他刮了刮她的鼻尖,清澈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小身影,宠溺之色挂满眼角眉梢。
“嗯。”她重重地颔首,再也顾不得是在众人的面前,站起身,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可喜欢?”他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又问了一句。
怀里的人依旧点了点头,轻轻地拉起他的手,摩擦着他修长手指上新长的茧,心疼地皱起眉头。
“夫人真是好福气。”这时,一个清灵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沈薏葇听着熟悉,自然猜到是方才唱了公主角色的女子,好奇地抬头一看,竟发现那人长得清秀端正,不正是柯琛瑾“私藏”在后院的女子么!
“你……”沈薏葇别扭地躲过女子探究的眼神,抬头疑惑地看着柯琛瑾。
“这位是白姑娘,她与她爹爹是出了名的皮影戏艺人,我特意邀请他们前来教我的。”柯琛瑾笑着跟她解释,终于把这两日压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好不痛快。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傻傻一笑,转而看向白姑娘,带着感激说道,“白姑娘,谢谢你们了。”
“我和我爹自由惯了,最不愿意给富贵人家的私宴演出,但是柯教主几次三番说明缘由,我也被他对夫人的情谊感动,这才说服我爹,接了这活。”白姑娘看着年纪小,说话却是落落大方。
沈薏葇不好意思地瞥了柯琛瑾一眼,手指绞动着,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那便请白姑娘与白老爷子一同入座,我们晚宴方才开始。”柯琛瑾见况,马上替她解围,朝白姑娘比出请的手势,见他们都入了座,才揽着沈薏葇往正中间的主桌走去。
“看到七哥七嫂像现在这般恩爱,真不枉费我来古代走一遭啊!”柯歆沫兀自感叹着,却没发现始终站在身后的人目光灼灼,似乎想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这没心没肺的人,老是记挂着别人的姻缘,还说什么自己是“神助攻”,却对自己的感情一知半解。易凡轩叹了一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她哪一天想不开被别人拐跑了呢?虽说时局未定,但若不抓紧机会,他真怕会就此错过。
本来他对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多的觉悟,但见柯琛瑾和沈薏葇两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自己若没感慨,便不敢说单恋柯歆沫多年了!
今晚,或许是个好时机。他盯着柯歆沫面前放着的酒杯,笑得十分腹黑。
“葇儿,今晚还有一个好节目要送给你。”柯琛瑾举杯与座下的各人对饮一杯之后,笑着说。
今日的惊喜可谓一个接着一个,他也不考虑一番她心脏的承受能力。
饶是如此想着,沈薏葇还是吞了吞口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出来吧!”
语落,就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天而降,同时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两人之间的默契更是无可挑剔,一刚一柔、一进一退,拿捏得刚好,伴随着地面上丝竹之声的响起,他们闪着银光的剑迸发出内力,在漆黑的夜色中氤氲地晕开,一点一点往外扩散,从沈薏葇的角度看过去,像极了一片星空。
那两人收了内力,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跪在他们的面前,抬起头来的时候,沈薏葇惊讶得站了起来,半晌才缓过来,欣喜地喊了一声:“筱颜,阿青!”
“夫人,我回来了。”筱颜站了起来,看着走过来的沈薏葇,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上下打量着筱颜,发现她没受伤,这才放下心,转而看向阿青,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把筱颜带回来。”
“应……应该的。”阿青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笑了一声,却见柯琛瑾严肃的面容,复又跪下请罪,“属下未经主人允许,私自外出找人,甘愿受罚。”
“哼,我以为这沧焰教的规矩,你都忘了。”柯琛瑾冷哼一声,并没有顾及欲言又止的沈薏葇,故意拉下脸。
“主人!”筱颜身子一颤,猛地挣脱还被沈薏葇抓着的手,跪在阿青身边,“此事因我而起,阿青是救人心切,筱颜甘愿代罚。”
“不行,你还有伤!”阿青低低说了一声,可这话却落入沈薏葇的耳里,她赶紧走过去抓住筱颜的手腕,把起了脉。
柯琛瑾实在哭笑不得,他正在惩治自己的暗卫呢!他家娘子能不给他捣乱么?
他认命地走向沈薏葇,将她往怀里带,同时也看向跪着的两人,声音里隐着笑意:“罚?你们两人谁都逃不了。”
看着他们隐忍的脸色以及怀里小家伙不安的样子,柯琛瑾笑了笑,继续说:“罚你们废了死契,从此不再是我的暗卫,要娶要嫁,随你们便。”
下跪之人听到这句话,一时错愕,都瞪大了眼睛反应不过来。
“属下不愿。”筱颜首先缓过来,皱着眉,虔诚地跪伏。
阿青愣愣地看了筱颜片刻,深吸一口气,也说了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动作。
“为什么?”沈薏葇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明明都对彼此情深义重,为何不愿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教主和夫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愿誓死相随,不愿离教。”筱颜看了阿青一眼,如是说道。
“谁要你们离教了?”柯琛瑾不再逗着他们,收敛了笑容,从怀里掏出两张泛黄的纸张,说道,“给你们自由的身份,想去想留,便由你们自己。”
“主人。”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接过死契,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薏葇松了一口气,笑着抬头看他,心里其实很明白。
这一切,都源于她那天无意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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