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柯琛瑾一急,挥开他的手,将沈薏葇紧紧护在怀中,“您先说说怎么回事,内子身子有恙,经不起来回奔波。”
他是真的心疼沈薏葇的身体,这舟车劳顿还未修养好,便遭遇了泷予的这么一闹,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又把持不住,要了她好几次。若是现在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去救人,怕是她会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沈薏葇一遇大病人就完全把他这个夫君忘在脑后,他们好不容易才回到沧焰教,太平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够,怎么能又这样出去呢!
“等不了咯!”纪源指着柯琛瑾的鼻子,大吼道:“你这小子被连旌那臭老头带坏了,没良心!”
沈薏葇最听不得柯琛瑾被人吼骂,一听到纪源这话,她不乐意了,从柯琛瑾怀里探出头,瞪了纪源一眼,声音喏喏的,却带着莫名的坚定。
“焕哥哥才不会没良心!”
柯琛瑾闻言,爽朗一笑,也不忌讳周围站满了人,俯首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这傻丫头怎么越来越讨人喜欢呢,总算不枉费他费心费力地疼着养着。
她嘟嘟嘴,推开正经不了多久的人,垂下眼睑不再多言。
纪源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他们没有良心,见死不救,骂了好几声。
“内子看病,可是代价极大的,不知前辈拿什么作为药费?”柯琛瑾知道这老头浑身是宝,趁机给沈薏葇捞点好处,总不能让她每次看诊都成了义诊吧?
“奇珍异宝你们不缺,看你宝贝这女娃子的模样,想必她也不缺什么东西。”纪源转了转眼珠子,深邃的眼里露出一丝笃定,“太子无能,你又混迹江湖,朝中能继承大统之人,无非四皇子柯焕戎。若是你们治好她,我便启程回江陵,扶持四皇子登基。如此代价,可好?”
纪源老头原来是功高盖主的角色,若非懂得进退,怕是已经被当朝天子视为眼中钉,他的手段和见识,自是柯琛瑾他们这些后辈不可比拟的,他若真是愿意帮助柯焕戎,那他们可就省了不少力气。
他原本是想帮沈薏葇捞点便宜,倒没想到这便宜让自己占了。而身边的人儿却很是高兴,攥着他的衣角不停地点着头。
柯琛瑾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尖,转而对纪源说道:“前辈愿意帮助哥哥,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内子若是无法医治您想救之人,也请您别动火。”
“赶紧的,还废什么话?”纪源向来性子急躁,拉着沈薏葇就要出去。
沈薏葇挣开他的手,抬起头说:“既然您是师父的好友,我定然会全力以赴帮您,但……但我也得去拿个药箱。”
“哎呀,还是女娃子懂事,赶紧去吧。”纪源纵使再急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放开沈薏葇,独自一人在原地踱步,神情焦急,看来生病之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薏葇没再耽搁,兀自回屋收拾了药箱,跟着纪源老头出了沧焰教。
柯琛瑾拗不过她,又放心不下她独自一人前去,只得吩咐阿七将牢中之人看紧点,自己则像个小厮一般,帮她拎着药箱,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
原来纪源已经将病人带到沧焰教外面,因为担心沧焰教的阵法机关伤了她,才不得已将奄奄一息的人藏在沧焰教门口的草丛中,三两下破了沧焰教的阵法,直一路大喊大叫就想揪出连神医。
沈薏葇看了病人一眼,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黄肌瘦,身材娇小。她听到声响,警惕地瞪大眼睛,回头一看到连旌,眸子里瞬间写满依赖。
“纪爷爷,你……回来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说了一句话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回来了,纪爷爷答应给你找神医医治没骗你吧,看——”纪源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她说,见小女孩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一把拉过沈薏葇,继续说,“这位姐姐就是神医,她一定能医好你的。”
小女孩原本无神的眸子发出亮光,欣喜地看向沈薏葇,硬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纪源赶紧蹲下去,将她扶了起来。
“我先给你把把脉吧。”沈薏葇见她这般模样,也蹲了下去,握着她瘦弱的手,静静地把脉。
柯琛瑾在旁边看着她认认真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线,心被填得满满的,一想到这么美好的人儿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嘴边的笑容如同不会凋零的花朵,灿烂地开放。
“可是时常头晕、浑身乏力,一吃东西便吐了出来?”沈薏葇思虑了片刻,抬起头,试探般地问,“夜晚常常噩梦连连,冷汗不断?”
“全中了!”纪源一拍大腿,惊讶地看着沈薏葇,“你比连旌还靠谱。”
沈薏葇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辩驳道:“师父的医术才是天下之最,我不过学了一层皮毛。”
“那她是怎么回事?”纪源指着小丫头,关心地问。
“她可是曾遭遇过什么事情留下阴影,导致心中郁结,方才食不下咽,精神涣散。”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组织出这句话,说完还看了看柯琛瑾,怕自己用错词汇,惹来笑话,没想到后者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她见纪源听完这句话,低垂着头陷入深思,便知自己说中了,也就没再说下去,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回应。
“该如何医治?”纪源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
沈薏葇叹了一声,无奈地扒了扒小女孩的眼皮,看到她眼里一片浊气,说道:“看她这样子,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月,必然熬不下去。心病还需心药,我能暂时压制她的病情,但完全康复还得靠她自己解开心结。”
说罢,沈薏葇示意柯琛瑾把药箱拿过来,她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拿出一瓶药,递给纪源。
“这是?”纪源信了太多的江湖郎中,给她吃了很多的药,不但没有见效,反而身体越来越差,再拿到药,他难免有些不确定。
“这是安神的,先给她吃下去。”
“看样子她的病不是一帖药能解决的事,天色已晚,前辈不如先带着她跟我们回沧焰教。”柯琛瑾从最开始瞄了那个小女孩一眼,便没再把注意力留在她的身上,全程都盯着沈薏葇,见她脸上的疲倦越发明显,他只想尽快带她回去歇着。
纪源想了想,觉得有理,立马把小女孩抱起来,微微抬了抬下巴,让他们先走。
夜色漆黑,凉风阵阵,一行四人颇有默契地走在沧焰教里面,彼此无言。
柯琛瑾让人给纪源准备了两个客房,便牵着沈薏葇的手,想要带她回去休息。岂料这时,阿七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神情紧张。
“主人”阿七偷偷抬眸看了柯琛瑾一眼,见他没有要避开沈薏葇的样子,才继续说,“上官芸死了。”
“死了?”柯琛瑾和沈薏葇异口同声,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心中疑惑颇多。
上一世害死自己的仇人,就这么死了?柯琛瑾还没有从上一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帐还没跟他们算清呢,上官芸怎么就这样……死了?
“怎么回事?”他声音微有颤抖,倒不是怜惜曾经爱过的人,而是不安和恐惧。
他重生回来已经快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几乎每一件事都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他有着对未知的恐惧,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重生再次酿成悲剧,所以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身边可用之人差不多都被上官芸和乔池害得所剩无几,而今乔池早已在临丹县的时候就被他亲手了结了,剩下的上官芸竟也这么轻易死了吗?
“泷风一口咬定是泷予下的毒手,但泷予一直都在自己的牢房里面待着,并没有出手的机会,何况她还受了重伤。”阿七将事情想了一遍,还是觉得不是泷予动的手。
“哼,原来这才是她进去沧焰教的目的。”柯琛瑾冷然一笑,转而对沈薏葇说,“你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沈薏葇摇摇头,想到害了她孩子的人终于遭到报应,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跟你去看看,我可以验尸。”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还从药箱里翻出一双用布做成的白色手套,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我还想随便问问泷予,她一定知道筱颜的下落。”
柯琛瑾思虑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
“焕哥哥。”两人并肩而行,越靠近地牢的时候,夜色更加浓郁,她害怕地握紧柯琛瑾的手,想要找些事情分分心,转了转大大的眼珠子,问道:“虎符真的在这里么?”
柯琛瑾显然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有所关注,微有诧异地看着她,说道:“若它真的藏在我们家里,我就把它当成传家宝,留给我们的子子孙孙。”
沈薏葇轻笑一声,转念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便收敛了笑容,咬着唇不再多言。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地牢的门口,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在静谧的夜色中,那声叫喊甚是尖锐刺耳。
他们面面相觑,心头大喊一声不妙,赶紧肩并着肩朝牢里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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